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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 8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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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闻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他坐起来愣了有几分钟,才往旁边看了一眼。
没有人。
顾澜桉呢?
走了?
桌上的垃圾呢?
不知道。
“笨笨……”夏闻乐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
没有狗回应。
狗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卧槽!
该不会是拉家里了吧!
他吓得赶紧从沙发上光着脚跑进卧室。
“笨笨?”夏闻乐提高音量又叫了一声。
整个房子里除了外面开着的风扇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风扇?
昨天不是没开吗?
他浑身乏力地走到沙发旁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13.05,居然睡了这么久?
要不打个电话问问顾澜桉,笨笨是不是被他带过去上班了?
一想起顾澜桉,昨天晚上的记忆瞬间涌现出来。
“操……顾澜桉知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干了些什么?”夏闻乐喃喃自语,直接把他做梦醒来以后,抱顾澜桉的那一段也当成了是在做梦。
算了。
反正看他那样子,估计也记不清了?还是先打电话确认笨笨有没有被他带走吧。
他点开通讯录,找到顾澜桉的电话打过去。
“喂,笨……”夏闻乐连笨在你那儿吗都没来得及说完。
“醒了?”电话那头传来顾澜桉的声音,听起来跟平时没什么两样,“过来吃饭。”
“啊?现在?”夏闻乐被他这么一问给弄懵圈了。
过去吃饭?
现在去店里吃什么饭?
“我让你过来我家吃饭,”顾澜桉没忍住笑了出来,“笨笨在我这里,门已经给你打开了,直接开门过来就行。”
“哦,好。”夏闻乐迷迷糊糊地挂断电话,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有时候他真觉得顾澜桉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什么他都知道。
不过听他的口气,估计只是以为自己在这里睡了一觉。
夏闻乐啧了一声。
为什么会有种被别人吃干抹尽,对方提起裤子就走的不爽感呢?
搞不懂。
不想了。
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好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没必要为了不清不楚的拥抱就纠结半天,况且对方还是在易感期的情况下做出这种举动,情有可原。
理解。
他走进洗手间随便刷了个牙,洗了个脸后就穿着他的小狗睡裤出门了,连身上皱巴巴的纯白短袖都没来得及换。
反正就在对面,也没必要特意换衣服,要是故意打扮盛装出席,那才是有点奇怪,况且他也没什么正式的衣服。
随便了。
夏闻了打开门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对面虚掩着的大门,刚转身把门锁上,笨笨就从对面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兴奋地围着他转圈圈。
“进来吧。”顾澜桉站在门口朝他笑着,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看起来有些慵懒。
“你今天不去店里吗?”夏闻乐站起身朝他走过去。
顾澜桉从旁边的鞋柜里,拿了一双黑色的拖鞋放在他面前:“一天不去没什么,卢斯克会看着办的,鞋子是新的,穿上就进来吧。”
“哦。”夏闻乐换上拖鞋跟了进去。
屋内的摆设跟他家一模一样,除了沙发和客厅的墙面上多了几幅画。而且一看就是顾澜桉自己画的,但是他没想到的是,顾澜桉居然也买了一台落地电风扇。
难道他也不喜欢吹空调?
还真接地气。
查理斯和可爱多立马围过来,在他的裤腿上嗅来嗅去。
“随便坐,”顾澜桉从厨房端了一盘菜走出来,“ipad在沙发上,想看什么你自己投屏就好,会员我都有。”
“好。”夏闻乐一闻味道就知道是芋儿烧鸡。
神奇的是顾澜桉居然没有让他去大餐桌那里吃饭,而是像他一样,把原本靠墙的小桌子移到了沙发前面。
不知道是夏闻乐多心了还是怎么,总感觉顾澜桉是为了迁就他?
桌上摆了一道凉拌黄瓜、芋儿烧鸡以及水煮肉片。
巧了。
居然都是他喜欢的。
顾澜桉果然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夏闻乐果断走到沙发前的两个坐垫前坐下,走近一看,坐垫上的吊牌居然都还没来得及剪。
他突然想起大学那个总爱把吊牌露在外面的老师。
果然也是个装货。
夏闻乐随便找了个喜剧片投上去,笨笨出奇的听话,安静的和查理斯还有可爱多躺在投影仪下面。电影的吵闹声让安静的客厅瞬间变得没有那么尴尬。
顾澜桉从厨房端了两碗饭出来,然后直接在他旁边坐下:“一会儿你拿两个垫子回去吧,我看你挺喜欢坐地上的。”
“啊?”夏闻乐看了他一眼。
“我买的时候没注意是买一送一,”顾澜桉笑着说,“刚才下去拿上来的时候才发现有四个,你顺便拿两个过去吧,反正我也用不了这么多。”
“……那我就不客气了,”夏闻乐尴尬地笑了笑,“谢谢啊。”
“不客气,”顾澜桉把已经打开奶茶页面的手机递到他面前,“你想喝什么自己点。”
“我请你喝吧!”夏闻乐立马掏出自己的手机,“昨天我本来给你也买了一杯,结果你一沾沙发就睡着了。”
“难怪,我说怎么还有一杯没有喝的隔夜奶茶。”顾澜桉笑着把筷子和碗放到他的面前。
听夏闻乐这么说,昨天晚上他确实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至于今天早上……估计连夏闻乐本人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还好。
没有因为易感期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谢谢你帮我倒垃圾,”夏闻乐笑了,然后立马把手机递给他,“你想喝什么就点吧,要是想喝其他家的,也可以直接退出去自己找,我请你。”
“那我要喝最贵的。”顾澜桉拿过手机故意来了一句。
他知道要是自己不点这杯奶茶的话,夏闻乐这顿饭估计都吃不踏实。
“喝喝喝,你乐爷请得起。”夏闻乐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
没想到顾澜桉居然连烧菜也能烧这么好吃?
果然人不可貌相。
小伙子有前途。
顾澜桉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还挺喜欢这个称呼的?”
“笑什么?不是你给我取的外号吗,”夏闻乐也没忍住笑出声,“哎,说真的,你要是在现场看了,肯定也会以为那个是他爷爷。”
他说完还不忘感叹一句:“还真是老当益壮,佩服。”
顾澜桉更是没忍住,直接仰头靠在沙发上大笑了起来。
“有这么好笑吗……”夏闻乐一脸无语地扭过头,看了一眼笑得天地不知何物的顾澜桉,立马夹了一块黄瓜塞他嘴里,“差不多行了啊。”然后立马转了回去。
这样还堵不住他的嘴?
顾澜桉先是一惊,看了他一眼。
“点完没有?点好了给我,我好下单。”夏闻乐眼睛盯着电视朝旁边伸出手。
“好了。”顾澜桉笑着把手机还给他。
“你跟我喝一样的?”夏闻乐扭头看着他。
“嗯,我不知道哪一种要好喝一点。”顾澜桉说。
其实他根本就不怎么喝奶茶,一般只喝咖啡,实在不行就喝果汁。
鲜榨的。
“我这个是三分糖,你……确定不调一下甜度?”夏闻乐问。
他不是很喜欢太甜的东西,奶茶这种饮料,他也只会点柠檬水和百香果之类的果茶,冬天基本不喝。
“我也不是太喜欢喝甜的。”顾澜桉说。
“好吧。”夏闻乐立马下了单。
这顿午饭吃的相对轻松愉快,没有初见时的局促和尴尬,倒像是和朋友或是同事一起吃了个简单的午餐。
夏闻乐后来甚至又添了一碗饭。
还是顾澜桉主动帮他盛的。
其实他后面还想添第二碗,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这是早饭和午饭连在一起解决,早就已经饿的不行了,但又想着第一次在别人家吃饭,还是不要像个饿鬼投胎一样,就忍住了。
还好点了奶茶。
他端着奶茶猛吸好几口。
爽。
“我帮你洗碗吧,”夏闻乐立马起身,端起桌上剩下的两个盘子跟在顾澜桉身后,“让你一个人又做饭又洗碗,怪不好意思的。”
看见顾澜桉这个样子,他就莫名想到了刘慧。
他从来不觉得做饭的那个人,就一定得洗碗。
有人做饭,那剩下的人就应该负责善后工作,而不是吃完就坐在一边看电视,玩手机,这样也太不公平了。
“好啊。”虽然有些意料之外,但顾澜桉还是欣然答应了。
还以为这次他吃完饭就会赶紧溜回家了呢。
算是个好的开始?
“你等一下,我给你拿个围裙,”顾澜桉放下手里的碗筷后,立马拿了条围裙走向夏闻乐,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直接套他头上系了起来。
夏闻乐低头看了一眼已经系好的围裙。
动作还真快。
“你出去吧,这儿交给我就行。”夏闻乐拿着碗,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顾澜桉。
十分钟过后,令人无语至极的事情发生了。
“顾澜桉,”夏闻乐面无表情地看向沙发上正在喂狗的顾澜桉,“你刚才为什么不提醒我……”
他在找地方放碗的时候突然看见了洗碗机。
操!
那他刚才那么积极地帮顾澜桉洗碗的意义在哪里?
纯手工?
无污染?
“提醒什么?”顾澜桉立马起身朝他走过去。
夏闻乐哭笑不得地伸出食指,指着洗碗机。
顾澜桉突然笑起来:“哦,我给忘了。”
“算了算了,那这个我直接放里面消毒。”夏闻乐立马打开洗碗柜把碗筷摆放整齐。
全部收拾干净以后,他解下围裙放回原处,打算回去再睡会儿觉。
“……你想画画吗?”顾澜澜拿了个画框站在厨房门口,“不用笔的那种。”
夏闻乐本来想拒绝的,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他就不是很喜欢画画。
他会画。
开美术课的那个学期,他每次交上去的作品都是A+,期末的时候还拿了98的高分,但他不喜欢画。
尽管每次完成一幅完整的作品时,他都特别有成就感。可每次布置的作业,他都要花上一整个星期去完成。因为他有点强迫症,既然要画,那就要画到最好。
所以画画对他来说,算不上喜欢,只能说是为了完成老师布置的任务,硬着头皮上罢了。
“不用……笔?”夏闻乐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泼颜料?
反正顾澜桉要是让他画素描或者是线条之类的话,他一定扭头就走。
“嗯,流体画,你只要按照自己的喜欢和想法,调出想要的颜料,然后倒在这个画框上就可以了,”顾澜桉接着解释,“很简单,有手就行。”
果然,夏闻乐立马眼神发亮,一下就来了兴趣。
“你可以先看我做一幅,”顾澜桉继续说,“再决定要不要玩,真的挺有趣的,会给你不一样的惊喜。”
“好,那我要看看。”夏闻乐说。
为了防止家里的三条狗误食颜料,顾澜桉把它们全部关在了卧室里,然后又从阳台拿来了一大叠报纸,铺在客厅的地板上。
风扇一吹,地上的报纸纷纷四散开来。
夏闻乐赶紧去把风扇关上,然后帮着一起重新铺报纸。
接着顾澜桉又从房间里拿出来很多丙烯颜料,还有几个一次性的杯子,然后又拿着画桶去洗手间接了一盆水。
一切就绪后,他把垫子拿到报纸旁边和夏闻乐一人一个挨着坐下。
“可以先把喜欢的颜料倒在杯子里。”顾澜桉一边说一边打开了颜料罐,依次倒进了几个杯子里。
夏闻乐坐在一旁认真地看着。
“然后滴两滴硅油。”顾澜桉继续操作。
“为什么要滴硅油?”夏闻乐问。
“制作细胞效果,”顾澜桉滴完硅油以后拿起旁边的刮刀,“接下来就用刮刀把颜料和硅油充分搅拌。”
夏闻乐没继续追问他什么是细胞效果,一方面是怕顾澜桉觉得他问题太多,烦人,另一方面是……他觉得顾澜桉认真教学的样子还怪吸引人了。
跟平时很不一样,有种认真的帅气。
很微妙。
而且由于两个人挨得很近,他似乎能闻到一种淡淡的草木香,给人很舒心的感觉。
“夏闻乐?”顾澜桉见旁边的人没什么动静,扭过头一看,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你在看什么都?我脸上有东西吗?”
他忍不住扬起嘴角,还顺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夏闻乐这才回过神来,有种上课偷偷下五子棋被抓住的尴尬:“没有,我就是觉得你身上有股草木香,感觉很好闻。”
其实他根本没听清顾澜桉在说什么,只知道自己被当场抓包了。
尴尬。
这是第几次这样莫名其妙地走神了?
好像每次只要和顾澜桉独处在一个空间,脑子就不怎么灵光了。
感觉很不妙。
“你等一下。”顾澜桉毫无征兆地立马起身朝洗手间走去。
没一会儿,他就拿着一桶洗衣液走了出来。
“你拿洗衣液干嘛?”夏闻乐盯着他,“画个画还要用洗衣液?”
闻所未闻。
果然艺术家就是不一样。
猎奇。
“你闻闻是不是这个味道?”顾澜桉立马打开瓶盖放在他面前。
“哦,哦。”夏闻乐凑上前闻了一下,果然是刚才在他身上闻到的味道。
“送你了,等一下走的时候记得带上。”顾澜桉笑着把洗衣液拿到门口的鞋柜上。
“不用了,你把链接发给我就好,我自己买。”夏闻乐有些不好意思,哪有来人家吃顿饭还连吃带拿的。
“没事儿,不贵,”顾澜桉重新回到他旁边坐下,“你要是过意不去,下回休息的时候请我吃顿饭?”
“行啊,没问题,”夏闻乐那种收东西必须回礼的心情瞬间舒畅,正好趁这次机会把欠的人情一并还了,“你想吃什么直接跟我说,我来做。”
“我不挑,你做什么我吃什么。”顾澜桉拿起杯子继续搅拌。
“那你有没有不吃的的东西?”夏闻乐接着问,“比如香菜、洋葱、皮蛋之类味道很大的东西?”
有些人接受不了味道大的东西,就拿朱兰香来说,她光是闻见皮蛋的味道就想吐,一点也不带夸张的。
不过夏闻乐还挺喜欢吃的,特别是在夏天,没什么胃口的时候凉拌皮蛋,或者凉拌黄瓜之类的是他的最爱。
“目前为止我没有讨厌的东西,”顾澜桉看着他,“你按照你自己喜欢的做就行,我都可以。”
“行!”夏闻乐伸了个懒腰,“就喜欢你这种事儿少的人。”
“你讨厌事多的人?”顾澜桉笑着问。
“嘶—也不是说讨厌吧,”夏闻乐拿起面前的画笔,“就是嫌麻烦,我这个人喜欢简单一点的东西。”
“看出来了,你这个人就挺简单的,”顾澜桉笑了,“我刚跟你认识的时候,你就差没有把离我远点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有这么明显吗?”夏闻乐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这玩意儿还能写在脸上?
刚开始见面的时候他确实挺讨厌顾澜桉的,没风度、暴力、神经病,这些都是抛开他帅之外的第一印象。
“嗯,”顾澜桉死死地盯着他的脸,“超,极,明,显。”
“那还不是你像个疯子一样,莫名其妙上来就给我一脚,”夏闻乐瞪着他,“你,应,得,的。”说完还哼了一声。
“你干嘛学我说话?”顾澜桉笑了起来。
“干嘛?谁规定只能你这样说话?你买专利了?”夏闻乐说着说着止不住地嘴角上扬,最后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他也搞不明白这种小学生行为是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很好笑,顾澜桉一笑他就更想笑了,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住。
都二十几岁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笑点极低,而且还是两个。
太神奇了。
肯定是顾澜桉有“毒”把他给传染了。
一时间,两个人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客厅。
“你到底做不做啊?”夏闻乐笑完后,擦了一下眼角被笑出来的眼泪。
“做做做,”顾澜桉也立马收住笑声重新坐好,“好,现在把调好的颜料按照自己喜欢的顺序,依次倒进一个空的纸杯里。”
顾澜桉调的颜色很简单,双蓝一白。
只见他把长方形的画框中间盖在杯子上,然后迅速倒扣过来,打开杯子,接着就是慢慢晃动画框,直至颜料把整个画布都覆盖。
“哇—”夏闻乐看着报纸上有如深海一般的画框,忍不住发出了感叹,“你大学是不是学美术的?”
他从上次顾澜桉送他的油画就看出来,就算他不是专业学美术的,那肯定也上过类似的课程,因为看起来实在是太专业了。
专业到他搬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了个画框把它裱起来挂在了房间里。
“你怎么知道?”顾澜桉看着他。
“拜托,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好吧,画这么好,我又不是瞎子,”夏闻乐突然抬起头,“除了直接调还有没有其他画法啊?”
他突然对顾澜桉的画画水平感到好奇,他想看看这个除了长得帅,喜欢小动物,又会做饭的人,究竟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这种探索未知的感觉实在是让人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