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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对立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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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的空气仿佛凝固成冰，空调的冷风也不及两人之间的寒意。俞寒序将文件重重摔在桌上，A4纸边缘撞出褶皱，像他紧蹙的眉峰。"纪瑾黎，你非要用这种理想化的方案吗？现实是数据不会说谎！"他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冷硬，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纪瑾黎站在办公桌对面，米白色毛衣被他攥出深深的褶皱。他往日总是带着暖意的杏眼此刻盛满倔强，鼻尖微微发红："可我们做的是民生项目，不是冷冰冰的数字游戏。"他伸手想拿回那份被否定的方案，却被俞寒序猛地按住手背。
"你的那套感性理论在现实面前一文不值！"他甩开他的手，文件散落一地如同纷飞雪片。纪瑾黎看着自己发红发烫的手腕，忽然弯腰拾起最底层那张画着小太阳的便利贴——那是他昨天熬夜改方案时随手画的，此刻被咖啡渍晕开了半边。
"至少我还相信，有些东西比KPI更重要。"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窗外最后一缕夕阳正掠过俞寒序棱角分明的侧脸，将他瞳孔里的冰裂纹照得清晰可见。桌上的青瓷茶杯不知何时被碰倒，茶水在文件上洇出深色痕迹，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冬日的咖啡馆里，暖气开得很足。俞寒序站在纪瑾黎面前，黑色大衣的领口沾着细碎的雪粒，他微微低着头，平日里总是挺直的脊背此刻有些佝偻。
"瑾黎，"他声音沙哑，右手反复摩挲着温热的咖啡杯，"上次的事是我太冲动，对不起。"纪瑾黎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在他睫毛上投下浅影。他没有看他，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高脚杯冰凉的杯壁，杯里的柠檬水晃出细碎的波纹。
"那天在发布会上，我不该当着所有人的面质疑你的方案，更不该说那些伤人的话。"俞寒序往前半步，视线紧紧锁住他低垂的眉眼，"这几天我一直在反省，你的策划案很出色，是我带着偏见......"
"咔嗒"一声，纪瑾黎放下杯子，抬眸看向他。他的眼神很平静，像结了薄冰的湖面，"俞总监，"他刻意加重了称谓，"道歉就不必了。"
窗外的北风卷着雪花拍打玻璃，发出呜呜的声响。俞寒序喉结滚动，想说的话突然堵在喉咙口，他看着他挺直的背脊，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他也是这样站在他面前，一字一句说"我们到此为止吧"。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从大衣内袋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轻轻放在桌上，"这是我整理的补充数据，或许能帮到你的项目。"
纪瑾黎的目光落在信封上，没有去碰。咖啡馆里传来磨豆机的嗡鸣，混着邻桌情侣的低语，空气里弥漫着咖啡豆的焦香和若有似无的尴尬。
"俞总监，"他站起身，米色风衣的下摆扫过椅子，"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回公司了。"
俞寒序看着他转身的背影，那背影决绝得像从未认识过他。信封孤零零躺在桌上，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冷意。玻璃窗上的雪越积越厚，渐渐模糊了窗外的街景，也模糊了他眼底翻涌的悔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