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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旋律与前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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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的几天姜遇辽几乎都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有一次洗面奶都不甚挤到了牙刷上。
不对劲的味道让他从心不在焉中脱离片刻。
一周没有和戚氿碰过面，这段时间说不上难熬，偶有的身体难受也在克制中被强行压制下去。
好像和之前的生活没什么不一样。
只是为什么心里会有下坠一样的沉重。
他清醒地知道自己没有器质性问题，所有的一切都在默契地指向同一个答案。
有些人或物在过去的沉淀中消失，姜遇辽习惯性将不愿面对的事丢在记忆里，不去想，似乎也就不存在。
扪心自问，他真的想这样算了吗。
镜子前面的人深深吸了一口气，面对这样的境地束手无策。
可这也是他亲手造成的。
洗过澡后，还湿着的头发往下滴着水珠。水渍濡湿了翻开活页本上面的字迹。
模糊了上面写的人的名字。
*
晚上的阶梯教室还算热闹，排练中总有部分同学不甚熟悉台词，或者是配合不默契。一开始有些腼腆，试了几次效果明显就好了很多。
往常即使是有反串，扮演女性角色的演出服一般也不是裙子，只是这次很凑巧。
在选择人选时，对参演男生的外形条件就有了要求。
毕竟如果很壮实的话违和感会很严重。
林子元平时一幅好学生的样子，眼镜摘下来蛮清秀的。
总之排练过程中表现还行。
话剧的背景设定在欧洲，主要讲述一位贵族女子突破传统枷锁自我救赎的故事。
中间经历了一些挫折，依靠自身的意志引领新一代浪潮。
标准的大团圆结局，出于要在文化节上表演的缘故，负责剧本的同学删改了其中一些不适合表演的内容，也对结局做出了一定程度的修改。
蛮有意思的剧本。
姜遇辽在台下，坐在教室的后排，靠着窗户，外面蓝紫色的一片，透着点点的光。
他翻看着打印出来的原件，很厚一沓，里面除了每个人物说的话，还有很多的场景以及人物关系介绍。
每位同学上课的时间都不相同，所以为了协调，排练的时间大多在晚上。
作为负责后勤负责的人员之一，姜遇辽帮忙布置好场景之后，闲着没事会在台下看排练。
距离文化节还有一个半月，时间不算太紧，即使有的人台词有很多页，但表演的气氛还是很欢乐的，并不显得紧张。
彩排的时候，姜遇辽有事情不能去，他们宿舍其他的人都在。
“什么？裙子出了点问题需要修改？”
粟荔和负责人打电话，变故有些措手不及。严格意义上，彩排是要求所有人都做好妆造，进行完整的一次排练的。
但那套黑裙子出了点问题，一些细节地方还需要调整，正式上台之前是无法试穿了。
粟荔叹气，“行吧。”
只能先这样了。
林子元为自己又逃过一劫感到庆幸，喜滋滋地跟着众人排练。
文化节当天，报告厅周围的人很多，好在提前有交代好注意内容，按照计划一步步跟下来，虽然乱也不会出现什么太大的问题。
此时，报告厅后台却有片地方不算安宁。
“啊怎么办怎么办，你说林子元来不了了？”
秦宁在医院回头看了一眼，林子元龇牙咧嘴地等着医生检查小腿，无奈地在电话里说，“下楼的时候不知道谁往那里撒了一滩水，他手里拿着东西没看见摔了一跤。”
说着秦宁那边静了静，似乎在和医生交谈。
“得在医院待着，这几天都不能大幅度运动。”
粟荔先是关心林子元的情况，得知问题不是很大之后放下点心，电话挂断之后脸色也没有多好。
之前准备的计划里并没有主演来不了的情况，一时间还没人想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粟荔急得团团转，扭头看见从外面走过来的人，眼睛一亮。
整个排练的过程中，也就姜遇辽看了整个过程。
感受到几道投过来的诡异的目光，姜遇辽脚步一顿，疑惑，“道具都准备好了，嗯…怎么了吗？”
粟荔长话短说，“现在有个非常紧急的事，林子元下楼的时候摔到腿了，正在医院做检查，韧带扭伤，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姜遇辽好像明白了什么，有些不确定地问，“所以…”
“所以现在唯一可能能上场的人只有你了。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你有在台下看过全程。”话虽如此，但这也不是立刻能接过手的事情。
“不行的话，只能先算了，毕竟时间太短，这样对你来说压力也挺大的。”
粟荔心里叹口气，运气是真差啊，第一次组织节目结果只能这样收场，她已经准备好去向负责人说明情况了。
这场话剧排练了挺久的，好多同学是真的花了心思，每个人的努力有目共睹，最后不能上场是真的很可惜。
可他，行么。
姜遇辽喊住粟荔，“你先等等，距离上台还有多久？”
粟荔调出时间表，“把节目往后调的话最多有三个小时。”
“时间上差不多，我们找场地对对台词，排练一遍，先看效果。”
“好！”
一次排练下来，除了兼任导演的粟荔，参演的人员，就连部分后勤人员都捏了把汗。
好在除了一开始不太顺利，之后的流程都是对的。
姜遇辽捏着几页台词，纸张边缘有些发皱。
“问题应该不大。”
“啊真的是太幸运了。”粟荔掐着汤原的胳膊，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还好有你啊，现在时间差不多就准备去换衣服吧，结束之后请大家吃饭。”
姜遇辽手里拿着那套黑色长裙的时候，一时说不上来话。
忘记这茬了。
“有需要直接喊人啊。”匆匆交代好注意事项穿戴步骤，粟荔就风风火火地赶去了下一个地方，辫子都快要甩飞起来。
“哦，好。”
裙子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从小到大，这还是姜遇辽第一次穿裙子。心里乱七八糟想了很多，他还是默默走进换衣间，把帘子拉上了。
脱去本来的衣物，接着把各个部件一层层往身上套。
先是裙撑，再是内衬，外面的罩裙，还有一层纱。
穿上件的时候姜遇辽愣了愣，裙子的细节他没有细看，现在拿到手里的时候他才知道领口居然这么大。
白色的蕾丝花边层层叠叠，堆积在锁骨之下，黑色的植物花纹沿着胸口往下蔓延展开到裙摆之上。腰封是系绳的款式，交错的线条杂乱但很有设计感，细长的丝带在腰处收紧，劲瘦的腰肢包裹在薄薄的纱裙之下，显示出比例很好的身材。
带有匀称的肌肉线条，也并不孱弱。
不是吧。
这真的能上台。
姜遇辽对着镜子里陌生打扮的他自己，做足了心里准备，也没勇气踏出换衣间一步。
“看见姜遇辽了吗？”
周尧在外面晃荡着喊姜遇辽的名字，虽然姜遇辽很想出去捂住他的嘴，奈何他现在确实是有些行动不便。
但一直待在里面也不是办法。
姜遇辽闭了闭眼，面无表情地出去了。
“哦豁！”
周尧一转身，就正对着换好衣服的姜遇辽。
“卧槽，诶这，谁能来敲我一下，我竟然觉得还挺不错。”
姜遇辽懒得理他，没说话，但零零散散有目光投过来，他还是很不适应。
只破罐子破摔地说，“帮个忙，把那个假发拿过来。”
戴上假发，被按着在脸上画好妆的姜遇辽脸上一点表情都做不出来，对着几页背好了的台词发着呆。
脸上不是很浓的妆，连粉底都用不上，他本身就足够白，所以化妆师也只是涂了口红简单蹭了点粉，在台上灯照之下显得有气色而已。
毕竟不是真的要扮成女生，所以，纵使是这副打扮，看过去还是能辨认出性别。
*
文化节不只是针对校内的学生，还会有学校合作的一些企业甚至领导参加，不过不会待很久，只在开场会出现，几个节目之后就走了。
戚氿名下虽有公司是合作商，但他并未跟着一起，反而闲散地走在校园里。
他穿着冲锋衣和宽松长裤，耳尖上的钉子恰好能露在头发之外，刻意收敛情绪的时候，配上冷淡的面孔，多了几分凌厉。
周围的学生有目光朝着戚氿这边看过来，许是夜色是一种很好的遮挡，眼神一点点的停留都会被掩盖地毫无踪迹。
“诶，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应该还在排练吗？”
“不用了，临时找到替代上场的人了，刚彩排的时候对着那长脸，有点不好意思说话。”
“真的吗？”
“真的啊，那个男生真的超级好看。我出门的时候他应该是换好演出服吧，给我看呆了。嘿嘿，等会儿没台词的时候我可以正大光明偷偷盯着看。”
“好像是经管专业的。”
......
聊天的学生逐渐走远。
戚氿沿着设置好的指示路牌往报告厅走，进去之后，在偏向右方走道旁边坐下。
他的目的很简单，当然不是对文化有兴趣。
只是，要是对方不主动找他的话，那就他去找对方好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