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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冰锋下的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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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屋的地下工作区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凌曜站在巨大的城市地图前，双臂抱胸，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标记。苏凛则坐在电脑前，指尖飞快地敲击键盘，调取着各类物资的数据流，屏幕冷光映照着他俊美却略显苍白的侧脸。
“燃油储备还差最后五个基数，主要是高标号防凝柴油。”凌曜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打破了沉默，“供应商那边出了点问题，坐地起价。”
苏凛头也没抬，声音清冷：“列出供应商名字、主要竞争对手、以及他们近期的银行流水异常情况。我可以尝试从金融市场层面施加压力，或者找出他们的软肋。”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必要时，我可以‘置换’走他们库房的关键零件，拖延他们向竞争对手交货的速度，迫使妥协。”
凌曜猛地转头，锐利的目光聚焦在苏凛身上。这不是苏凛第一次提出这种超越常规、精准打击的建议了。他对某些未来事件的预判，对人性弱点的把握，以及对物资价值的精准评估，远远超出了一个普通学生的范畴，甚至超越了一个顶尖战略规划者的极限。那种笃定，更像是一种……亲历者的事后复盘。
结合之前他精准的“天气异常”暗示……
一个近乎荒谬却又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念头，再次浮现在凌曜脑海。
他走到苏凛身边，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他没有看屏幕，而是直视着苏凛的眼睛，那双桃花眼即使在这种高压下也保持着惊人的冷静，但深处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与他年龄阅历不符的沧桑。
“苏凛，”凌曜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力度，“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他斟酌了一下用词，“……知道更多？关于未来？不仅仅是推测和梦境，而是更确定的……‘知道’？”
苏凛敲击键盘的手指骤然停下。
来了。他一直在等待，或者说防备的时刻。
他知道自己的表现迟早会引起凌曜更深的怀疑。彻底否认？还是部分坦白？
他抬起眼，迎上凌曜探究的视线。凌曜的长相极其英俊，鼻梁高挺，眉骨深邃，下颌线绷紧时透着一股冷硬的戾气，但此刻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除了审视，还有一丝极细微的、连他自己可能都未察觉的……期待？
苏凛的心脏莫名漏跳了一拍。他迅速压下那丝异样，大脑飞速权衡。
彻底否认，意味着失去信任，合作基础动摇。全部坦白（穿越+知剧情）？风险太大，超出常人理解范围，可能被当成怪物或精神失常。
那么，只剩下一个选择——引导对方得出一个“合理”的结论。
苏凛垂下眼睫，沉默了几秒，再抬起时，眼中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挣扎和恍惚，声音也低沉了下去：“我……不确定。我的头很乱。那些‘画面’……有时很清晰，比如极寒、怪物、混乱……有时又很模糊。它们不像梦，更像……破碎的记忆碎片？但我明明没有经历过……”他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困惑与痛苦，完美演绎了一个被“预知”能力困扰的受害者形象。
“记忆碎片？”凌曜瞳孔微缩，向前逼近一步，两人距离瞬间拉近，苏凛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淡淡冷冽气息，像是雪松混合着某种金属的味道，并不难闻，反而带来一种奇异的镇定感。
“什么样的碎片？比如？”凌曜追问，语气急切了几分。
“比如……城西物流中心，一个叫雷坤的退伍兵，很能打，但末世第三天会被困在那里，右腿受伤感染……”苏凛斟酌着，抛出一个关于凌曜未来队友的、无关大局但足以证明“真实性”的信息，“还有……一种蓝色的晶核，出现在怪物头颅里，能提升……某种‘力量’。”他模糊地指向异能。
轰！
凌曜的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响！
雷坤！晶核！
这两个关键词，如同两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前世记忆的闸门！这是他从未对任何人提及过的信息！尤其是晶核的作用，是在末世爆发将近一个月后才被偶然发现的！
苏凛怎么可能“梦”到？除非……
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重生？不，不像。苏凛的表现更像是一个窥见了未来片段的旁观者，而非亲历者。
那么，就是另一种可能——预知！远超常识的、无比精准的预知能力！
凌曜看着苏凛那双因“回忆”而显得有些迷茫和痛苦的眼睛，看着他俊美的脸上那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心中翻涌的震惊逐渐被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情绪所取代。
如果苏凛拥有如此强大的预知能力，那他的价值将无可估量！他不仅是顾问，更是真正的指南针和预警机！
凌曜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内心的震动。他伸出手，似乎想拍拍苏凛的肩膀，但最终还是在空中停顿了一下，落在了电脑桌旁。他的语气放缓了许多，甚至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缓和：“我明白了。不要再强行去‘回忆’，如果感到不适就立刻停止。你的这些‘信息’，非常重要。”
他几乎已经确信，苏凛拥有一种极其特殊而强大的“预知”能力。这解释了他所有的异常。
“合作基础不变，甚至更加牢固。”凌曜做出了决定，眼神锐利而坚定，“资金、物资、人力我来解决。你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多地‘看到’未来，告诉我们哪里会有危险，哪里有机会。我们一起，活下去。”
苏凛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凌曜接受了他的“预知”设定。他点了点头，重新看向屏幕，掩去眼底的复杂情绪：“好。那么现在，先解决柴油供应商的问题。给我十分钟。”
凌曜看着迅速投入工作状态的苏凛，那专注的侧脸在冷光下仿佛泛着光。他忽然觉得，将这个身上充满谜团、拥有不可思议能力的俊美年轻人纳入羽翼之下，或许是他重生以来，做出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悄然滋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