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1、回校 ...
-
刚打开办公室的门，寒风穿过门缝劈头盖脸的打到了程今也脸上。吹乱的碎发垂在她透着红润的脸颊上，掩盖着她半眯着的眼眸。
程今也转过头去迅速去关身后的门，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白雾，如云雾般升起。
待白雾散去，她关好门转头，卢岁聿正倚着教室办公室旁的饮水机，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数学考过我你很厉害，恭喜你。”
程今也冷冷回了句谢谢，继续朝教室方向走去。
“对你的后桌不能态度好点吗？”卢岁聿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只听见程今也一声嗤笑，嘲讽般开口：“卢岁聿我不是傻子，戴泽恩霸凌我有你的教唆和纵然，你和戴泽恩是一丘之貉。”
卢岁聿没想到程今也这么记仇，开学时他确实教唆过戴泽恩，虽然只有一两次，但也被记到了现在。
“程今也，戴泽恩转学了。”
“关我什么事？”
“怎样你才能原谅我？总不能因为我犯过的一些小错误，就开始这样吧。”卢岁聿淡笑着，“都是前后桌，关系搞这么僵可不好。”
程今也没有继续搭理他，抱着那厚厚一沓的资料朝班级走去。路过教导处时，她看到了贴在门口的年级前一百名单。
白色的纸张前，密密麻麻围满了议论的人。程今也眯起眼睛，透过缝隙勉强能看见名单上的字。
她的眼睛不断下滑，在第九排时赫然一顿——江景序。果然是十二班的，年级排名第九。
“江景序又是年级前十。”
“好厉害啊，听说他从高一进校开始，就没有掉过呢！”
前面女生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刚好飘进程今也的耳朵里。
她的眉头微蹙，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江景序应该就是期中考后的那个夜晚发烧的，那么他考试的时候应该就不太舒服了。
“不愧是十二班的。”程今也喃喃着。
就算是身体不舒服还是考进了年级前十，可以看得出江景序的实力确实恐怖如斯。
不再多想，拥挤的人群中程今也缩着身体缓缓后退，好不容易挤了出来到了宽旷的走廊上。
她穿过花园的鹅卵石路，刚想踏上台阶。身后传来一声如流水般清亮的声音，“今也！”
程今也感受到肩膀上的动静，倏然转头，余归池正站在她身后，背着浅粉色的书包淡笑的看着她。
现在已经不比早晨，几束绛橘色的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云翳一泻而下，打在她琥珀色的瞳孔上。她的眼睫投下一片阴影，不自觉颤了颤。
“小池？”程今也有些惊讶，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差不多快三周没见，这样的时间算不上长，可却给她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正值大课间，余归池还不想回班级，她依然背着书包，拉着程今也坐在花坛边的长椅上。
余归池的外貌上没什么变化，但是却给了程今也全新的感觉。之前她一直非常文静有一种温吞感，现在变得果断了些，连带着说话都带着开朗的感觉。
“恭喜你考了这么高的分数。”余归池笑着道。
老师已经在班级群里进行了总分前三的通报，程今也并不知道，从开学到现在她都还没加班级群。
不过按照余归池的说法，她现在已经把程今也拉进去了，等她回家应该就能看见群里的祝福。
“不过今也。”余归池微微转头看着她，“你确定好自己想考的大学专业了吗？”
程今也摇了摇头，“没有。”
余归池像是早已经猜想到了一般，点了点头。
“你应该知道我和卢岁聿的事情了把。”班级里已经传开了，她知道程今也一定听到了。
“嗯。”程今也没有装傻，她点了点头。
“我爸来找我道歉了。”余归池说着轻笑了一声。
非常突然的一句，程今也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盖说些什么。
“我爸和我妈相爱的时候，我爸一贫如洗，而我妈却是一家小公司老板的女儿，家境也算是富裕。我外公强烈反对，他坚定的认为我爸不是什么好人。”
“呵——”余归池说着嗤笑了一声，“事实证明外公是对的，他们瞒着外公结了婚还怀孕了，最后外公不得不妥协。我爸靠着我外公一步步往上爬，最后在混的风生水起的时候搞垮了外公的公司。最后外公一气之下病倒了，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余越就是这样利用每一个人后，再踹掉。
她还是会想起那一天余越来找她，她看着余越讪讪地垂下手，声音比平常柔和了许多：“小池，爸爸是不得已的。”
很可笑的一句话，她从不觉得余越有不得已的时候，即使是在曾经余越一贫如洗时。
“我知道他是想把我推出去，一是为了得到好处，二是为了气气我妈。”余归池不咸不淡的说着，像是唠家常一般，“如果我妈被气地从国外飞回来打他两个巴掌，他会觉得一切都值了。”
她知道余越还是忘不了池念，以至于书房的办公桌上永远挂着一副池念的照片。
“但是我告诉他我妈不会再回来了，我对他说你谁也不爱，你只爱自己。很可笑，他从来不曾在我面前表现得脆弱，但这一次他哭了。”
余归池讨厌这种鳄鱼的眼泪她想起妈妈和余越吵架时说的那一句：你谁也不爱，你只爱自己。
那时候她并不这么觉得，她觉得爸爸是爱妈妈的，她觉得余越作为爸爸还是合格的，至少会给她想要的一切。直到这次把她推了出去当作讨好卢家的筹码，一夜间父亲的角色仿佛崩塌了。
她终于明白了妈妈的话，余越也许是爱池念的，可是爱情在余越的心里几乎没有位置。他能为了仇恨搞垮外公的公司，也能为了利益推出女儿。
后来池念出了国，只有在每年过年时，她才会回来偷偷见余归池一面。
程今也转过头，余归池似乎没什么反应，她的嘴上挂着笑意，眼睛里却透着几分苦涩。
过了半晌程今也怔怔开口：“小池你还好吗？”
“嗯。”余归池点点头，一脸坚定的看着程今也，语气带着不容置疑坚毅，“我要出国了。”
“你是为了逃避你爸爸吗？”程今也有些怔愣，这个决定实在是太突然了。
“不是的。”余归池摇摇头，“我很小就想成为一名老师了。”
在小时候他们闹着离婚时，总是很晚才回家，他们并不知道离婚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有多可怕。那段时间只有老师会牵起她的手，告诉她永远爱她。
“我已经打算要就读哪所大学的教育专业了，我妈妈也支持我，帮我安排好需要准备的东西。”余归池说着认真的看着程今也，“可能读完高二我就走了。”
“恭喜你小池！”程今也久违的笑了出来，虽然会分离，但她明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今也，你是我上高中来，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也想告诉你，找到自己的方向。本来我一直在踌躇挣扎，我不知道摆在我面前的还剩下什么，后面我想我要出国，我的父亲会抛下我，我不会坐以待毙。”
余归池说着顿了顿：“这些天我过得很艰难，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我以后该怎么办，不过幸好现在的我心里有答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