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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CP/23. ...

  •   电话两端,是长久的沉默。

      沉重的真相如同无形的巨石,通过电波压在两人的心头。玉笙站在苗寨的夜空下,听着傅司珩嘶哑而疲惫的叙述,仿佛亲眼看到了父亲当年的绝望与决绝,也感受到了傅峥嵘那份被家族碾碎的痛苦与懦弱。

      恨吗?

      似乎依旧有。恨傅家的冷酷,恨蒋先生的卑鄙,恨傅峥嵘最终的动摇和那个耳光。

      但更多的,是一种巨大的、无处着力的悲凉和释然。

      原来,悲剧的源头并非某个单一的恶人,而是时代、家族、人性弱点交织成的巨大漩涡,将两个相爱的人无情吞噬。

      “我知道了。”良久,玉笙才轻轻开口,声音平静得近乎缥缈,却又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疲惫,“你……还好吗?”

      电话那头的傅司珩似乎愣了一下,随即泛起无尽的酸楚和温柔。他的笙笙,在得知这样的真相后,第一句问的却是他好不好。

      “我没事。”傅司珩深吸一口气,“你呢?”

      “我也没事。”玉笙看着远处在族人照料下逐渐熄灭的战火余烬,轻声道,“都结束了。”

      是的,纠缠了两代人的恩怨,随着真相大白,终于可以画上一个句号了。

      ……

      数日后,傅氏集团召开紧急股东大会。

      傅司珩带着雷霆之势归来,身后跟着的不是律师团队,而是两名神色冷峻的调查人员。他直接将蒋先生的证词录音、以及部分能够证明傅景深勾结“蝮蛇”雇佣兵、意图谋杀的证据(来自被俘的毒牙部分供词以及资金往来记录)摆在了所有董事面前。

      铁证如山!

      会场一片哗然!

      傅景深脸色惨白如纸,试图狡辩,但在绝对的证据面前,所有挣扎都显得苍白无力。他母亲一系的势力瞬间土崩瓦解,其他董事纷纷划清界限。

      傅老爷子虽未直接出面,但很快通过代言人宣布,傅景深永久解除在傅氏一切职务,并移交司法机关处理。傅家将为二十几年前对苗疆造成的伤害做出正式道歉和巨额赔偿,并承诺永远放弃苗疆矿产的所有权益。

      雷霆手段,快刀斩乱麻。

      傅司珩以绝对的优势和狠厉,彻底肃清了内部,稳住了局面。

      ……

      苗疆这边,玉笙释放了被俘的毒牙等人(已通过蛊术确保他们回去后无法再构成威胁),并将傅家的道歉和赔偿决定公告全寨。

      寨民们欢呼雀跃,不仅仅是为了巨额的赔偿,更是为了沉冤得雪,为了逝去的巫王得以安息。

      波松长老和阿叔公等老人更是老泪纵横,对着巫王玉清的牌位长跪不起,喃喃诉说着最终的结局。

      玉笙独自一人来到了后山深潭边,将那个承载了太多痛苦的小黑盒(录音笔)以及父亲的那枚小石子,一同沉入了潭底。

      让所有的恩怨情仇,都随着这清澈的潭水,彻底沉淀、封存吧。

      ……

      一个月后,风波渐息。

      傅司珩处理完集团的所有后续事宜,第一时间飞回了苗疆。

      他没有提前通知,当他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寨口时,正是夕阳西下之时。

      玉笙正站在吊脚楼的露台上,指导着几个年轻娃崽辨认草药。夕阳的金辉落在他身上,柔和了他清冷的轮廓,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宁静而美好。

      傅司珩就那样站在楼下,仰头望着,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

      玉笙似有所感,低下头,对上了那双深邃的、盛满了思念与温柔的眼眸。

      四目相对,万语千言,尽在不言中。

      娃崽们嬉笑着跑开了。

      傅司珩一步步走上楼,来到玉笙面前。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彼此,仿佛要将对方刻进灵魂深处。

      最终,傅司珩伸出手,轻轻拂过玉笙的脸颊,声音低沉而郑重:“笙笙,都结束了。跟我回家,好吗?”

      这个“家”,不再是傅家老宅,而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地方。

      玉笙看着他眼底清晰的疲惫和从未改变的爱意与执着,心中最后一点冰封悄然融化。他微微一笑,如同冰雪初霁,春花绽放,将手放入傅司珩的掌心。

      “好。”

      ……

      三个月后,傅司珩逐渐将集团权力下放,只保留董事长职位进行远程决策。他在苗疆邻省一个风景秀丽的古镇买下了一座带庭院的宅子,这里离苗疆不远,交通便利,又安静宜居。

      玉笙偶尔会回寨子小住,处理族中事务,但更多的时候,是和傅司珩一起住在古镇的宅院里。

      傅司珩学会了泡功夫茶,玉笙则会在庭院里侍弄他从苗疆带来的奇异花草,偶尔还会心血来潮,穿上那身华丽的苗服,只为傅司珩一人跳上一支舞。

      没有算计,没有仇恨,只有平淡而温馨的相守。

      有一天傍晚,夕阳正好。

      玉笙坐在庭院的秋千上看书,傅司珩处理完邮件,走过来从身后轻轻抱住他,下巴抵着他的发顶。

      “笙笙。”
      “嗯?”
      “把‘情丝绕’解了吧。”傅司珩轻声道,“我想知道,没有蛊虫,你会不会也一样爱我。”

      玉笙闻言,放下书,转过头看他,眼中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早就解了。”

      傅司珩一愣:“什么时候?”

      “从苗寨回去找你那次之后,就慢慢开始解了。”玉笙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不然你以为,凭什么你能那么快恢复理智,还能冷静地跟我分析真相、对付傅景深?”

      傅司珩愕然,随即失笑,将人更紧地搂进怀里,咬着牙道:“好啊,原来你早就……耍我玩呢?”

      玉笙笑着躲闪:“是你自己傻,看不出来。”

      笑闹过后,傅司珩深深地看着他,眼神温柔而认真:“所以,现在的一切,都是真的?只是傅司珩爱玉笙?没有蛊虫,没有算计?”

      玉笙收敛了笑意,回望着他,清澈的眸子里倒映着夕阳,也倒映着傅司珩深情的模样。他主动凑上前,在那双薄唇上印下一个轻柔而坚定的吻。

      “是。只是玉笙爱傅司珩。”

      夕阳的余晖将相拥的身影拉得很长,温暖而圆满。

      尘埃落定,恩怨尽消。
      余生很长,唯有相爱。

      ——全文完——

      —》》》—

      【作者寄语】: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

      当写下“全文完”三个字的时候,心中充满了不舍与感激。

      《来自苗疆的蛊美人》这个故事,始于一个“双男主”、“苗疆少年”、“隐藏身份”的灵感火花,最终呈现出了一段跨越恩怨、最终相互救赎与深爱的旅程。

      感谢大家陪伴玉笙和傅司珩走过了这一段不平凡的路。从最初的相互试探、算计与吸引,到中间的真相揭露、痛苦挣扎,再到最后的携手破局、尘埃落定。我们见证了玉笙从带着仇恨与使命的柔弱伪装,到找回自我、绽放真正锋芒的苗疆少主;也见证了傅司珩从看似薄情风流、实则内心渴望真心的霸总,到为爱敢于对抗全世界、最终选择平淡相守的深情男人。

      他们是不完美的,都有各自的算计和弱点,但也正是这份不完美和挣扎后的选择,让他们的感情显得更加真实和珍贵。希望这个关于爱与恨、谎言与真相、背叛与坚守的故事,曾牵动过你的心绪,带给你一些触动和思考。

      写作过程中,我尽力去描绘苗疆那份神秘而独特的文化氛围,虽然可能有很多不足,但仍希望它曾为你展开一幅不一样的画卷。也感谢你们对故事中可能存在的瑕疵的包容。

      故事会有终点,但玉笙和傅司珩在他们的世界里,故事还将继续。或许会是茶米油盐的日常,或许是偶尔遇到的小小风波,但相信他们一定会牵着彼此的手,一直幸福地走下去。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吗?不不不,傅司珩和玉笙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

      古镇的生活节奏缓慢得如同门前潺潺流过的小溪。日子一天天过去,在平淡中酿出醉人的甜。

      傅司珩似乎彻底爱上了这种“退休”生活。远程会议之余,他最大的乐趣就是研究菜谱,然后系上围裙,在厨房里捣鼓出各种或成功或失败的“创意料理”,美其名曰要好好喂养他的小蛊王。

      玉笙则对庭院里那些花花草草上了心。他从苗疆带来的种子和幼苗,在这片新土地上焕发出勃勃生机。有些草药长势喜人,有些则娇气得需要他耗费心神,用微弱的蛊息小心蕴养。傅司珩有时会吃味地抱怨,说玉笙看那些花草的眼神比看他还温柔。

      当然,抱怨的结果往往是傅司珩被玉笙用沾着泥土的手指轻轻弹一下额头,或者被塞一嘴刚烤好的、酥脆香甜的鲜花饼。

      “阿珩,尝尝这个,新采的桂花。”玉笙将一块刚出炉的饼递到正对着笔记本电脑皱眉的傅司珩嘴边。

      傅司珩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甜糯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冲散了工作带来的烦躁。他伸手将人捞进怀里,下巴蹭着玉笙散发着淡淡花香的发顶:“嗯,好吃。没我做的好吃。”

      玉笙在他怀里轻笑:“傅总,你的脸皮是跟城墙学的吗?”

      “叫老公。”傅司珩低头,咬了一下他白皙的耳垂,不满地纠正。

      玉笙耳根微红,却从善如流,声音软糯:“老公。”

      傅司珩满意地眯起眼,像只被顺毛的大猫,搂紧怀里的人,觉得人生圆满不过如此。

      偶尔,他们也会回苗疆小住。

      寨民们早已接受了这位“拐走”他们少主的傅先生,尤其是看到傅司珩对玉笙那无微不至的呵护和眼里藏不住的爱意后。波松长老甚至会拉着傅司珩下两盘棋,虽然傅司珩总是输多赢少,但老人家很是开心。

      一次祭祖大典后,夜色深沉,篝火燃得正旺。酒过三巡,气氛热烈,不知谁先起哄,喊着让少主跳一支舞。

      玉笙今日心情极好,喝了些自家酿的米酒,眼尾泛着薄红,在火光映照下更是艳色逼人。他笑着看向身旁的傅司珩。

      傅司珩也喝了不少,眼神炽热,带着鼓励和期待看着他。

      玉笙站起身,走到篝火旁的空地。他没有换繁复的祭服,只穿着日常的深色苗衣,但当他随着古老的鼓点缓缓起舞时,那份刻入骨血的风华与神秘便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动作不如祭舞庄重,却更加随性洒脱,带着微醺的慵懒和诱惑。火光在他身上跳跃,勾勒出纤细柔韧的腰肢和修长的四肢,每一个回眸,每一次旋转,都让傅司珩的心跳漏掉一拍。

      这一次的舞蹈,不再是算计,不再是试探,而是纯粹的喜悦,是给予爱人的、最动人的礼物。

      傅司珩看得痴了,直到玉笙一个旋身,裙摆飞扬间坐回他身边,他才猛地回过神,一把将人紧紧抱住,也不顾周围寨民善意的哄笑,低头就吻了上去。

      “回家再跳给我一个人看。”他在玉笙耳边喘息着低语,声音沙哑得厉害。

      玉笙靠在他怀里,吃吃地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

      最让傅司珩头疼的,是玉笙偶尔突发奇想的研究。

      比如某天,玉笙神秘兮兮地端出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说是新研制的“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十全大补汤,非要傅司珩尝第一口。

      傅司珩看着那碗散发着诡异气味、还在冒泡的液体,额角青筋直跳。但对着玉笙那双充满期待和“科学探究”光芒的清澈眼眸,他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视死如归地喝下一口,那难以形容的味道瞬间冲击了他的味蕾和灵魂!他强忍着才没吐出来,表情扭曲地竖起大拇指:“……好、好喝!”

      玉笙开心地记着笔记:“看来效果不错,下次加大剂量。”

      傅司珩:“……”他现在打电话叫救护车还来得及吗?

      当然,最后那碗“十全大补汤”还是被傅司珩想办法倒进了花盆里,那株倒霉的月季当晚就蔫了。玉笙对着月季研究了半天,得出结论:药性太烈,凡人承受不住,需改进。

      傅司珩松了口气,默默为院子里的其他植物祈祷。

      这些琐碎而甜蜜的日常,构成了他们生活的全部。

      没有惊心动魄,没有恩怨纠葛,只有柴米油盐,和彼此眼中盛不下的爱意。

      有一天,傅司珩偶然整理旧物,翻出了当初玉笙遗落在西山别墅的那枚银色尾戒。他拿着戒指走到庭院,玉笙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给一株珍稀药草培土。

      傅司珩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将戒指递到他眼前:“物归原主。”

      玉笙看着那枚承载了最初算计和试探的戒指,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笑,没有接:“扔了吧,或者留着当个纪念。我现在不需要了。”

      他现在有更真实、更温暖的羁绊。

      傅司珩却执起他的手,仔细地、郑重地将那枚戒指重新戴回他的指尖,大小刚好。

      “留着。”傅司珩吻了吻他的指尖,目光深沉而温柔,“提醒我,当初是怎么一步步沦陷,又是多么幸运,最终能真正拥有你。”

      玉笙看着指尖闪烁的银光,又看看傅司珩深情的眼眸,心中柔软得一塌糊涂。他主动仰头,吻上傅司珩的唇。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庭园里的花草芬芳馥郁。

      他们的故事,始于一场充满谎言和算计的蛊。
      却最终,收获了一份真实而永恒的、名为“爱”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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