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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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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随天后悔没有早点去到店里换班。
车速六十码的小电驴，迎面的风吹不走顾随天淡淡的忧伤。
七月的湿热也没放过他，出来几小时，身体出很多汗，衣服像狗皮膏药贴在背后。
顾随天看眼时间，9点半，他决定回家去洗个澡，再舒舒服服的去上班。
小天：“姑姑，你把排班表发我一份。”
映月：文件发送完成。
小天：姑姑明天想吃啥，我去给你做。
映月：天太热了，不怎么吃的下饭。
小天：我做点腌萝卜小菜，明天煮点粥？
映月：行
可能是在广场上听歌手唱歌听久了，一进浴室，顾随天外放音乐，开始嚎。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一嚎，嚎了半小时，幸亏他的左右邻居都搬走了，不然准得告他扰民。
洗完澡，晾完衣服。
顾随天便从冰箱里拿出白萝卜，切成长条，用玻璃器皿装好，撒上盐杀水，要腌一个小时左右。等待腌制的时间里，顾随天把小米辣。蒜切成小片备用，接着在锅里放白醋和矿泉水，烧开放凉。在橱柜拿出一个玻璃罐另外用热水煮烫，高温消毒。
准备工作全部做完后，一小时也差不多过去了。顾随天倒掉白萝卜杀出来的水分，将萝卜长条放进玻璃罐里，小米辣和蒜片一块倒进去，他还放了一点泡椒和半罐雪碧，最后倒入放凉的醋水，盖上罐子，在冰箱再腌一晚上，明天早上下班回来就吃了。
客厅的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在厨房忙活儿的顾随天吓一激灵，好罕见，谁会在11点给他打电话？
顾随天迷惑地接通电话。
那头传来小姑娘的哭声。
“随天哥，我是小悦，店里……店里……”
顾随天还没问清楚怎么回事，对面的电话突然被打断。他感觉到不妙，拨通报警电话，向警察交代便利店的情况和地址，急忙换好鞋子往便利店赶去。
等到现场时，便利店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满群众，但无一人敢上前。
顾随天挤进看热闹的人群，进到店里时，已是一片狼藉。
小悦不见踪影，三名油头肥耳，满身酒气的男人，在砸店里酒柜、烟柜，还有收银台，为了便利带现金的客人，收银台的柜子里原来放在那里面备用的硬币、面额较小的纸质零钱散落一地。
顾随天在门口用手机拍下男人们的罪行，闪光灯的“咔嚓”声，引得一位大肚子的男人看过来，凶神恶煞地用不知哪来的铁棍威胁顾随天：“你拍什么拍？关你什么事情，是不是欠揍？”
顾随天先把视频发一份给姑姑，接着手机收好，冷冷道：“我是这的老板，怎么不关我事？我已经报警了，你们在这挑衅滋事儿，也被监控拍下来，你们就等着进局子吧。”
为首一位身形较为高大的男人，一张口就铺面而来的酒气，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话也说不利索：“屮你大爷的，你……不打听……打听，这片区域……我是老大，谁……敢动我，警察……他们算个毛线。你们，给我把他手机抢过来！”
听得出来，这些男人喝酒把脑子也喝没了。
冲上来的男人直接朝顾随天的脸挥动拳头，顾随天躲避不及，脸实实在在地被锤了一拳，打得顾随天顿时眼冒金星，感觉天旋地转，他往后退几步，躲下其他男人的攻击，骂了声“他X的，这可是你先动的手。”
顾随天也不客气，侧身一脚用力往一个身形肥厚、长满胡须的男人的□□上踹，胡须男痛得滚在地上直直哀嚎。
趁顾随天对付胡须男时，另外一位面部尖嘴猴腮，身体却像胖老鼠般的男人，准备朝顾随天后脑勺来一闷棍，可他的手突然被抓住，动弹不得，手腕被人反剪到背后，按倒在地，顾随天眼里露出惊喜，“怎么是你！”把“老鼠”按在地上的男人正是楚清秋，楚清秋朝顾随天点头，“过来买点东西，没想到遇上闹事的。”
那个“老大”见小弟一个个被制服，恼凶成怒，“你们两个废物。”架起便利店里面供员工休息的红色塑料板凳劈向楚清秋那如花似玉的脸，顾随天身体快于脑子，径直挡在楚清秋面前，另一边的完好的侧脸也被劈出板凳印。
“嘶，打人能不能不打脸?”红色塑料凳同时砸破了顾随天的额头，血珠顺脸颊往下流，他的脸迅速肿起来，顾随天顾不上伤口，快速抓住往门外逃跑的“老大”的手反方向一扭，“咔嚓”一声，他给“老大”的左手卸下来，再往“老大”脚下一拐，绊倒“老大”，“老大”过于肥硕的屁股坐晕“老鼠”的脑袋。
楚清秋见“老鼠”晕过去，不用控制了，站起身来，走到顾随天旁边，掏出手帕，替顾随天擦拭脸上鲜红的血，“你不用替我挡的，我可以躲开。”
顾随天受宠若惊地赶忙接过楚清秋手中的白色朴素的手帕，“谢谢楚哥，我自己来就行。”手帕上还带有淡淡的桂花香，熏得顾随天晕乎乎的，“没事，楚哥，我身体强壮得很，被砸几下不碍事。倒是让来店里的顾客遇上这种事情，我还得跟你说抱歉呢。”
“我无所谓，就当是见义勇为。”
两人谈话间，便利店外响起警笛声，姑姑和警察急忙跑进来，看到的是一片狼藉的货架，商品散落在地，地上东倒西歪的三名中年男人，顾随天捂着渗血的额头和隔壁菜鸟员工。她担心问：“小天，你没事吧，小悦去哪里了？”
警察把那三名闹事的男人压上警车并查看店里的监控，楚清秋陪顾随天站在店门口回答姑姑的问题：“姑姑我没事，我进店的时候没有看见小悦，没来得及找，就被这群男人找茬。”
这时，消失的小悦打开反锁的仓库门，跑出来哭着抱住姑姑：“月姐，我好害怕呜呜呜呜，他们一进来，拿起酒瓶子就砸，有一个人上手过来摸我，拿了商品也不付款，我告诉他们要报警，他们推到货架威胁我，要打我，我吓得趁他们不注意，躲进仓库里面反锁，打电话给天哥求救……”
小姑娘一边哭一边向顾随天一行人诉说她的经历，姑姑慢慢拍着小悦的肩膀进行安抚：“别怕了，小悦，月姐一定给你讨个公道！”
警察叔叔过来告诉顾随天她们，需要一起去警察局做笔录，姑姑和小悦先上了警车，小姑娘属实是吓坏了，一直哭不停，姑姑在后座上替小悦擦眼泪。
夜班是上不成了，顾随天暂时把店歇了，和姑姑小悦去派出所处理完小混混事情再说。他抱歉地说；“楚哥，今晚估计不营业了，抱歉啊，你刚才有没有受伤？”
楚清秋摆摆手：“我没事，那我改天再来吧。”转身离开，昏黄路灯下的楚清秋的身影，看起来颇为孤寂。
顾随天坐上警车，才发觉手上还捏着楚清秋给的白色手帕，上面被他的血染的通红，他放在鼻子轻微吸闻，血的铁锈味中还残留着一丝清淡的桂花香，正如楚清秋留给顾随天的影响，说话做事总是淡淡的，顾随天想，改天得请楚哥吃饭感谢他。
警察局口供，又去医院验伤，警察在审讯过程反复会对着酒醒的混混播放监控录像：“你再说一遍，谁是老大？”给顾随天她们逗笑了，那个“老大”在警察叔叔面前的注目下完全抬不起头来，鉴于那群混混在公共场合寻衅滋事，情节恶劣，处一个月拘留，并处一千元罚款，赔偿便利店商品损失三万块，以及顾随天的医药费用前与小悦的精神损失费用五千块。
处理完派出所的事情后，姑姑护送小悦回了家，重新给小悦排班放在早上到下午这个时间段，顾随天的额头缝了几针，疼得他龇牙咧嘴，在医院抱着姑姑鬼哭狼嚎。
姑姑无语：“你能不能男子汉一点，那么大个人了！”
顾随天不管，抱住姑姑撒娇：“可是真的很痛啊呜呜呜。”
姑姑忍住推开顾随天的冲动，向缝针的医生道：“能不能给他嘴巴也上点麻药，真的吵死了。”
顾随天作掩泣状：“嘤嘤姑姑你好冷漠好无情哦。”
姑姑想揍侄子的手在蠢蠢欲动。
眼不见为净，姑姑决定下楼去给好侄子缴医药费。
缝线手术完毕，顾随天缠上一圈又一圈的绷带，顾随天美美地觉得自己这样“战损”还挺帅的，拿着医生给的小镜子东照照西照照，并自觉忽略掉他那肿成猪头的脸。
医生收拾手术械器，笑着说：“帅哥你和姑姑的关系真好，很少见姑姑带侄子来医院看病的。”
“嘿嘿，我姑姑嘴硬心软，她最关心我了。”顾随天自豪地说，接着声音小下去，“要是没有我的话……”
“什么？”医生没听清。
“没什么，谢谢医生！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走啦。”顾随天起身朝医生表示感谢。
“注意伤口不能泡水，这几天少吃辛辣的东西。”医生嘱咐道。
“好的！”顾随天提起医生开的外敷药袋子跑下楼去找姑姑。
在楼下的转角的缴费处，顾随天远远看见姑姑在和一位怀孕的女人在争执，那个女人挣脱开姑姑拉住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姑姑愣在原地，在人来人往的医院缴费大厅，她的身影带有一种悲伤的落寞，给予顾随天的感觉，和今晚在柠檬水摊位上的楚清秋一样，无法与尘世产生链接的孤独。
顾随天默默走过去，拍拍姑姑肩膀，假装开心地问：“姑姑我缝完针了，好饿啊，我们一起去吃夜宵吗？”
顾随天突然一拍，姑姑没来得及收敛脸上伤心的神情，她看向一旁的独坐在医院过道休息椅上的独身老奶奶，缓慢地调整好情绪，“我还有事儿，小天你先回家，涂完药再睡觉。我给你报销车费，你自己打车回去。”
顾随天也没多问，只得说：“好，姑姑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姑姑踮起脚摸摸顾随天头上一撮呆毛，声音轻柔：“知道了，以为我是你啊，上个班还给自己干进医院了，下次遇到这种事记得躲远点报警，店砸坏了没关系，还能让他们赔，你和小悦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
“今晚是着急，这不是担心小悦出什么事吗？小姑娘总归是害怕的。”顾随天又补充，“好在小姑娘机灵，懂得躲进仓库里面找救援。”
“我已经把她的班和赵叔调换了，那群混混就知道欺软怕硬。”姑姑愤愤不平地说。
顾随天在医院大门前和姑姑分别，闹腾一晚上，说饿是真的。他决定返回便利店找点东西吃，顺带把便利店弄坏的货架、不能二次贩售的商品以及那些酒瓶子玻璃渣给收拾收拾，一想到会有干不完的活，检查还有些许脑震荡的他，开始头疼了。
到便利店门口下车，顾随天发现楚清秋站在关闭的店门前，手里拿着点燃的烟，烟灰簌簌落下，明明灭灭。
路灯的阴影遮挡楚清秋神情，顾随天看不真切。
“楚哥你怎么还在这？”他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