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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真正被埋在地底下的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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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袍率阴山众人攻入昆仑派。
打头的一众弟子打上昆仑山来,石中玉带着李亦奇和昆仑众人拦住他们,为了不让嫉恶如仇、恨不得杀光每一个阴山人的丁引出面引来一片血雨腥风,石中玉与昆仑众人商议,计划以其阴山掌门人的身份出面,不战而屈人之兵。
看到打上山来的阴山众人,石中玉拿出掌门人令牌,大叫一声:“你们干什么?阴山掌门在此,看到令牌,还不退下?”
没有人鸟他。
忽见阴山众人跪地拜见,石中玉心头一喜,还以为他们终于记起自己,不料身后浮现出苗烧天的身影,阴山众人拜见的根本不是他,而是消失8年的苗烧天。
石中玉自作多情了。
这天,绿袍终于攻上了昆仑山,找到了晓月,把密室的人一掌击个粉碎。
“晓月,你以为我找不到你吗?你这个懦夫,躲在乌龟洞里面,你还算不算个男人?”绿袍破口大骂。
他一步步逼近着晓月。
这时,一个人影飘过,一个人拦在了他跟晓月中间。
“你到底是谁?让开!”绿袍怒不可遏。
该人缓缓转过身来,居然是绿袍多年未见的师父——苗烧天。
绿袍惊呆了:“师父——”
苗烧天点点头:“孩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
“师父,你怎么会打扮成这样?”看着苗烧天一副仆役打扮,绿袍疑惑地问道。
“有什么不对吗?这身打扮我已经穿了8年了,越穿越习惯。”苗烧天微笑着说道。
“这么说,你已经待在昆仑8年了。”
“是啊,孩子,如果你想透彻了那一天,我带你来见掌门人,欢迎你一块来听道。”苗烧天认真道。
绿袍哪里能接受?“住口!”他喝道。“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无声无息躲在昆仑8年。”
“说来话长,你现在有空到房里来坐坐,慢慢说给你听。”
“你说够了没有?你真以为我还是以前对你恭恭敬敬唯你命是从的绿袍吗?我现在才明白,你教我武功,教我读书识字,根本就是别有用心。”
苗烧天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我在你身上大费周章,确实是另有所图。今天回想起来,我还是蛮遗憾的。”
绿袍摇摇头,指着昔日的师父道:“苗烧天,你少在我面前假惺惺。你最好给我让开,等我跟他算完这笔账之后,我再来找你。”
“孩子,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否则到头来受伤了还是你。”苗烧天不肯让开。
“好,我就成全你。”话音未落,绿袍出击。丁引、石中玉赶来。绿袍被丁引、石中玉等围攻,身受重伤,倒地不起。
“我今天就杀了你这个畜生,替我跟英男报仇。”“去死。”说完,石中玉御剑,就要一剑将绿袍一招毙命。
正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一个人影横过来,挡在了绿袍的前面,为他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剑。绿袍定睛一看,居然是从密室中飞过来的昆仑晓月。
“不要杀他,不要杀他。”晓月顾不得自己的伤势,向丁引求情。
“为什么?”丁引不解。
“不要问我为什么,请你看在我的份上,让他走吧。”
“要杀就杀,谁稀罕你多管闲事。”绿袍巴不得晓月死,与他不共戴天,一点都不想领情。
在丁引的追问下,晓月道出了自己是绿袍父亲的真相。
绿袍无法接受:“胡说,我绿袍没有你这样无情无义的父亲。我不是你儿子,我不是你儿子。”说完,愤而离身。
不料被苗烧天一把抓住手腕,带走了。他被苗烧天带到符晓娟坟前。
苗烧天推他跪地:“跪下,这里面躺着的就是你的亲娘。”
绿袍缓缓的抬起头,“苦命人符晓娟之墓”八个字一拳一拳的打在心口上,打的他不敢睁开眼睛,不由自主想站起来。
苗烧天见他起身,又用力将他按跪在地。
“怕什么?她找了你一辈子,想你想了一辈子,你有什么好怕的?”
荒凉的坟冢,锥心的痛楚,冰冷的双眸渐渐濡湿。
“谁说我怕她?你知不知道是我亲手杀了我娘,是我亲手杀了我娘啊!我绿袍这辈子已经不能回头了!”
“能,只要你肯觉悟,只要你肯重新做人,你就能回头。”
“就能回头?你说的倒容易!”
只要他肯觉悟肯重新做人,符晓娟就会死而复生吗?
“你说的倒容易!”他站起身来,冲他怒吼着,“没想到我阴山派堂堂三统领竟然是一个私生子,是那个男人所抛弃的野种。我堂堂一个男人,闹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所害的,你说我还有脸见人吗?”
苗烧天苦叹道:“孩子,你何必这样想呢?他虽然不认你,那是他一时糊涂,他心里更苦啊。你何苦把这些烦恼放在心里呢,扔了!”
是,你是扔了,你苗烧天觉悟了,你苗烧天重新做人了,可你躲在昆仑,一呆就是八年。八年来你有多少机会可以回阴山,你既然已经回头,为什么不在八年前结束这一切?为什么任由着一切发生?
二十八年前是场无法挽回的悲剧,二十八年后依旧是场悲剧,苗烧天盯着“苦命人”三个字,仰天长叹:“是,你说的对,害死符晓娟的不是你,是我。我当年不该把他的亲生儿子藏起来,让你们母子永不相认。我是杀人凶手,不是你。你要把这些烦恼痛苦抛掉,孩子,将来还有更长远的路等着你去走呢。”苗烧天抚摸着绿袍的肩膀道。
绿袍的身子不住的抖动着,踢开“苦命人”的墓碑,悲痛的趴伏在冰冷的孤坟上,颤抖的抚摸着倒在一旁的墓碑,紧紧的搂在怀中,泪水划过脸颊,浸在“命”字之上。
寒风袭来,夜色深沉,绿袍已在坟前坐整整一日。凝滞在时空里的悲痛深重,风一吹,沉甸甸的。
苗烧天提着水桶走到坟墓旁的两棵大树,一面浇水,一面劝道:“哭也哭了,恨也恨了,一切的悲伤痛苦就让他过去吧,人呐要向前看,不要老想以前的事。你在这里想了一夜,想通了什么没有?不急,我也是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想通了这个道理。”
他缓缓的抚摸着身后的大树道:“这有一棵树,我这一生中第一次用爱用关怀去对待的生命就是这棵树。虽然他有大树在庇护者它,但是还需要加上人特别的关照,这几年下来,它这几年长的还不错。如果当初我也用同样的方法对待你,你就不会有这么多痛苦了。哎!人呐,活在这世上不能老抱着仇恨,这样会害了自己,也会苦了别人,我就是最好的例子。说了这么多了,你还是不明白啊?没事,你就坐在这多想一会儿,看看树,看看月亮,你会想通的。”
绿袍想不通苗烧天所谓的道理,他注定不会是第二个苗烧天。
有一天,晓月集齐昆仑众弟子们:“弟子们听着,我昆仑晓月罪孽深重,有辱师门,昆仑一派不能因为我而失去了清誉。晓月无颜再掌师门。”
在师弟的怂恿他下台的起哄下,他把掌门之位传给了丁引。
月圆之夜,晓月终于来到符晓娟的坟前忏悔。
二十八年,生死茫茫。
“小娟,小娟。”他跪倒在地,扑爬了过去,“原谅我,原谅我到今天才来看你,其实我早就该来看你了,可是我一直鼓不起勇气来,我根本就没有脸面对你。小娟,是我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我。”
欲知肠断处,明月照孤坟。
“小娟,一切的罪过都应该由我来承担,是我的懦弱,是我贪图名利才害死你。我怕师父知道我的所作所为会对我失望,所以我什么都不敢承认。眼睁睁的看着乙修师弟为我背黑锅,看着你们两个人被逐出师门。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更恨我自己。如果时间能够回到二十八年前,我一定会承认我们的感情,求师父能够成全我们,就算一死我也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小娟,你听到我说的了吗?真希望现在埋在地底下的是我而不是。小娟,真正该死的是我,小娟我对不起你。”晓月泣不成声。
然而真正被埋在地底下的是绿袍。
轰隆一声,坟墓炸开,晓月被一脚踢翻在地,他被击倒,口吐鲜血,真正被埋在地底下的是他的儿子。
绿袍正一步步的走向他。
“是你,孩子。”他激动的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