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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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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期《新星梦工厂2.0》播出顺利。
节目录制结束在二十二点左右,江行秉持着最基本的人情世故请所有人吃了一顿夜宵。不过他没留下来,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就坐车回了自己的小区。
这种场合,只要钱到位了,人到不到就没那么重要了。况且他不在,大家才能更轻松些。
今天这套衣服倒是他自己的,也没卸妆就这样原模原样的出现在自家门口。把拇指按在把手上,等待“滴”一声,门开了。他下意识用手背揉了揉,擦掉了识别器上遗留的指纹信息。
相比年初刚搬进来时候的空荡,如今客厅多了盏极具设计感的落地灯,形状简约、色彩丰富但饱和度低,是秦素阳按照他的审美挑的家具。
落地灯是亮着的,他也没有再去调节顶灯的亮度。站在门口把皮鞋换成了拖鞋。
“回来了?”燕归躺在江行摆在客厅的沙发上,头没有大的转动,只是扭脸朝他这望了眼,又转回手机屏幕。
“晚饭吃什么了?”江行走过去,直接坐在了沙发边的地毯上。在这个过程中,还顺手把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三颗。
“你吃过了?”燕归把手机丢到了一边,轻轻抬眼质问。
江行挑沙发的眼光确实很不错,他才刚躺下来没多久就开始犯困,身体轻微陷入,有种被包裹的安全感。实在困得受不了,于是他开始刷外卖软件,但是又不知道这里拿外卖是怎样的流程,这小区安保很严,刷来刷去只能作罢。
“没。我现在去做,你想吃什么?”江行轻轻抚弄着燕归的脸,觉得他今天可爱得不像话,像只翻肚皮的猫。圆头圆脑圆眼睛,就连装生气也很可爱。
没忍住,他倾身吻了吻他的唇。轻轻的,就像一句平常地问好。
“随便。”燕归眼神开始躲闪,像是没话找话地说着,“你的帕梅我可给你开回来了。”
“那我们今天吃酸汤鱼?”江行捏着燕归的手指,发现他手上有点倒刺,起身去拿了指甲钳。
“不喜欢挑刺。”燕归见江行起身,也跟着坐直,看了看刚刚被江行摸过的地方,细细小小的一根倒刺,按照平时他可能直接拔掉或者咬掉了。
没一会儿江行又坐了回来,仔细摸过燕归的每一根手指,把摸到的倒刺全都修剪干净。他一边检查着,一边提供着其他晚餐选项。
江行并不常在家里下厨,或者说他都很少会在这个房子里住。一个人住为了避免浪费,新鲜的食材也实在有限,很难做出什么别的好吃的。鱼是昨天刚买的,多的没了。做饭的想法只能作罢,又转回外卖的选项。
附近能点到的中餐、日料、西餐、泰餐说了个遍,燕归没一个点头的。
“我想吃你做的米粉。”燕归最后说。
“米粉要提前泡,现在吃来不及,我可以明天早上煮。”江行揉了揉燕归的手,干干净净,挠人应该不会太疼。
“那就随便煮个面条就好,加个荷包蛋,我要溏心的。”
“魔芋结和荞麦面?”
“怎么吃这么低卡,嫌我胖?”燕归抽开手,撑在自己的脚踝,俯视着江行,问。
胖这个字和燕归可完全不搭边,以前瘦的骨感,现在瘦的肉感。反而手感好了不少。
“是我要控制体脂,家里只有这种低脂的。米粉是我妈寄给我的,我平时都不敢吃。”
顺着这话,燕归的视线溜进江行大敞的衬衫领口,是不用凹造型也清晰可见的肌肉线条。眼神飘来飘去,余光却怎么也移不开他的胸口。
“你等我一会儿。”
江行因为坐在地上比燕归要矮一截,想在离开前再亲他一下,却没那么容易。刚想撑着沙发起身,就被燕归压过来一个拥抱。
从天而降的重量被江行稳稳接住,一手撑在身后保持平衡,另一只轻轻回应着这个拥抱。
“我好像有点想你。”燕归轻叹,对于情感的表达他向来不及格,可今天他觉得自己应该交了份六十分的答卷。
“我一直都在想你。”江行蹭了蹭他毛茸茸的脑袋,回应着燕归的情绪表达。
“你还没卸妆,粉底会蹭到我脸上。”燕归依旧抱着江行没有撒手。
“你先吃个糖去洗个澡吧,我煮好面叫你。”江行从口袋里摸出一颗,从艺人休息室拿的糖果,剥好塞到了燕归的嘴里。
燕归舔着把糖放在了脸颊的一边,鼓着脸看着已经起身的江行笑了笑。
“今天吃糖没有deep kiss吗?”
“先洗澡。”江行把人从沙发上捞了起来,牵着他的手就往自己的卧室走着,拉开自己整整齐齐的衣柜,从里面随便拿了套没穿过的睡衣递给燕归。
“还有内裤。”燕归看着手里的衣服补充道。
“先不穿。”江行背对着燕归把柜门拉上,从耳朵开始变色,红到了锁骨。
话都说出口了,还脸红是什么意思?
被这话硬控在原地的燕归,直到江行离开后,才后知后觉摸了摸自己的脸,想着这个温度烫个糖心蛋正好。他仿佛第一次才认识江行,默默感慨——
原来就是闷骚啊。
洗澡很快,但是那方面的事前准备工作燕归捯饬了很久。久到他手酸头晕,脚也开始发抖。久到江行来敲门问他好了吗。
一听江行的声音,燕归莫名觉得火大。
好烦,烦得他火气直冲天灵盖!一时又觉得有些委屈。凭什么他要洗干净了上赶着送上门!虽然江行一开始技术不行,捅咕半天都没进去,不过他一向学习能力好,几次之后也是熟能生巧无师自通。有一就有二,但这个一是他在下面,二也是他在下面。在下面真的好麻烦啊!
拉开浴室门的燕归,根本没有掩藏自己的表情,怒气冲冲地瞪着江行。
“催什么!”
前面还好好的,突然之间换了个人一样,江行也被燕归吼的这一嗓子弄懵了。表情愣愣地解释,“我怕你没吃饭晕在浴室里。”
“吃饭吃饭!你有没有常识啊!做0的在那个之前最好不要吃东西!”
燕归犟着嗓子喊,心情一瞬间跌到了谷底。烦得他恨不得咬江行一口,后槽牙微微磨动着。
江行朝浴室里探了眼,看到洗手台上的瓶瓶罐罐,对燕归突如其来的怒火隐隐约约有个猜测,表情一下子更软了。
他看着燕归冒汗的鼻尖,抬手轻轻擦去,并没有以同样激烈的情绪回应,而是温温柔柔地开口。
“吃饭更重要。这个对身体不好,我们也不需要做到最后一步的。我身上有油烟味,现在不能抱你。先去吃饭好吗?我亲爱的乖乖。”
一拳捶在了棉花里,燕归在看到江行的脸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不生气了。
精致素净的全妆外加开到了胸口的衬衣,锁骨袒露,胸肌腹肌若隐若现。江行身上清冷又性感的禁忌感,完全踩在了他的审美点上。
但脾气都已经发过了。他没说话,只是抬脚往餐桌走去。
连本来应该反驳的,拥抱是想抱就抱,在看到江行侧脸的汗也没说出口。他不抱,那就别抱了!
江行不是个擅长吵架的人,每次都是沉默。
他是个冷暴力专家。
关于这个问题,燕归很久之前就问过他为什么。江行说,冷静下来才不会把伤人的话脱口而出。但燕归并不觉得这是全部的理由。
他的观察下,江行是个很自负的人,对于他人观点的不认同,他不辩驳并不是因为不想,而是从骨子里觉得浪费时间。
人是很难被改变的。这话燕归听江行说过无数遍。
他每次安慰因为人际关系而烦恼的成员时,总会说这句话。这话的意图究竟是在劝人包容还是割舍,其实并不重要。因为听的人也很难因为一句话而改变。
江行是第二种,不过表现出来的是第一种。
热面冷心的好性格坏脾气。
面的温度正好。燕归自动挑了碗没有那么多辣椒的,赌气一样的把江行碗里的虾仁,全夹到了自己碗里。挑了一筷子面条吸溜到底,口感清爽,味道鲜香。
不得不说江行的厨艺确实很好,家常菜的领域在燕归的认知里无人能敌。
跟着落座的江行,把自己碗里的还剩几颗的虾全往燕归的碗里夹。
“这样好像我很任性一样。”燕归说话的时候鼻子都哼着气。
他拿着筷子,就这样看着江行在两个人的碗间一来一回,而自己碗里的虾仁越来越多。
“待会儿要出门散步吗?我们好久好久都没有一起走走了。”江行没有回答燕归的小埋怨,也没想好怎样回答。
因为在他眼里,此时的燕归是在撒娇,难得的撒娇……很可爱。但万一燕归此时真的在生气呢?如果坦白,他把燕归的情绪看作撒娇的话,呈现出来的又会是一种偏离本意的傲慢。
“这里是申都。到处都是人,就刚才开车进来看到小区大门那儿,有几个女生各种打听。去哪儿都得被丢爆闪弹。”燕归咽下了嘴里的虾仁,嘴巴有些发麻。江行碗里的辣椒,沾点味儿都辣得不行。
“只是散步的话,被认出也没关系。”江行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拧开了瓶盖递给燕归。
“但我洗过澡了,不想出门。”燕归喝完水抿了抿唇,一个完全下意识的动作。舌头和唇都是麻麻的。
“那待会儿要看电影吗?”江行注意到了,目光紧盯,说出口的话依旧是平静的。
“想看话剧。”燕归吃得差不多了,之前当练习生时候留下的老毛病,吃饭快,而且刻意吃得少。
“哪一部?要去现场看吗?”江行拿出手机已经开始搜票了,这个点看不了,但是明天演出的票可以看看。
“看《绿波》吧。听说是导演的首部长篇,也是他的遗作。”燕归说。
“好。大致是讲什么的?”
“我也没看过,只是听别人提过。”
江行听到燕归说“别人”下意识一顿,但也没有真的小气到,连这样的隐私空间都要探寻操控。
他把两副碗筷直接端到厨房洗了。虽然有洗碗机,但是只有两个碗又觉得没必要兴师动众。出来的时候,燕归已经把餐桌擦过了,正在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尝试连接江行摆在客厅的投影仪。
江行没有直接坐过去,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卸妆、刷牙、洗澡、换上了睡衣后紧挨燕归坐着,等他把电影播放键打开。
电影好不好,其实从第一个镜头就能看出来。构图、打光、色调共同构成的第一眼审美,就已经能看出电影的保底水平在哪里了。
江行喜欢这样有质感的实景镜头。
他们两个以前在寝室,没事干的时候也总这样看电影,最疯狂的那一个月基本上一天一部。雷打不动。就算跑通告回来已经很累了,但是两个人还是会窝在一起挑一部短的电影看完。看完就睡觉。
因为两个人都不喜欢被剧透,就从别人总结的片单里,挑没看过看。他们俩的观影过程没有一丁点暧昧,看电影就真的只是为了看电影。
从最开始小小的手机屏幕到电脑屏幕,再到现在的投影仪,这是属于他们的另一个共同爱好。
江行喜欢悬疑犯罪片,剧情越离奇越曲折他也就越喜欢。燕归喜欢的更平和一点,喜欢一些剧情电影。
“这电影拿过奖。”燕归直直盯着屏幕,说着刚才他搜到的电影信息。
“嗯。”江行直直盯着屏幕,没多说什么。
“江行。”
“嗯。”
“你以前喜欢我吗?”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以前我俩一起看了那么多场电影,在黑暗中你从来没有牵过我的手,一次都没有。”
江行想了想,这样的问题要把他难倒了。真话说得轻巧就会显得随便,假话更是适得其反。不过他知道,现在要握住燕归的手。
“以前想的东西太多了,有很多害怕的事情。现在不会了。”
“怎么现在想通了?”燕归回握着。
“你教我的。”
“教你什么?”
“放弃的勇气。”
“我可没叫你放弃什么。”燕归说得闷声闷气。
“是我做好了准备。”江行把他的手贴着唇角吻了吻。
电影算不上长,两个小时左右。他们两个就这样靠着,静静地看完了一整部电影。
没见过的导演风格,拍摄设备也看得出来很拮据,一部文艺片。燕归在电影的后半段就开始仰头,发现没用,又开始装作不经意地,把收不回去的眼泪擦掉。
或许江行应该装看不见,但还是抽了两张纸递给已经缩成一团的燕归,什么话都没说。
直到电影结束,开始报幕两个人才逐渐回神。
“你觉得女主在电影里是怎样的存在?”燕归说话还带着鼻音。
“牺牲品。”江行答。
说话间偏头去看用手挡住脸的燕归,也看不见他现在还有没有哭。
看电影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这个时候去拥抱燕归算不算乘人之危呢?江行想着。
不过这个思考的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他轻轻环住了把脑袋埋成鸵鸟的燕归,手掌在他后颈摩挲着。
依旧埋着头的燕归,抽了两张纸狠狠擤着鼻涕,瘪着嘴说,“我以为今天会很开心的。”
“那你是说,今天见到我不开心?”江行问。
“你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吻我……”
燕归抬眼。湿漉的眼睛还泛着红,说出口的话,却是与纯情表象完全不符的直白。
他知道,负面情绪的出现其实怪不到江行身上。他也知道,那来源于自己对于陌生环境的不安,以及对江行的不信任。
他不是个合格的爱人,喜欢这件事情更是虚无缥缈。抓不住的那就丢掉,就像他以前做的那样。可他又有点舍不得。
“因为我在克制。”江行答得有些咬牙切齿。
“那你还挺能忍的。”燕归盯着江行的眼睛,乘其不备,一手径直按向了江行的腿间。缓缓抬头。
没等燕归继续动作,江行直接撞上了燕归的唇,磕得嘴角一疼也没松开,纯熟地吃住,又一寸一寸碾过。待他探进微启的牙关,迎接他的是另外一个烈火焚身般灵巧的舌。
这是攻城夺地的战争,等江行带着血腥气,做好了你死我活的准备,气势汹汹杀至关口,却发现守城的燕归早已将抵门的拆了个干净,只待轻轻一推……
事情结束已经到了后半夜。
明天,江行的通告在下午,燕归休息。难得的懒觉日。
第二天燕归起床,从沙发上找到手机,翻开手机除了几条骚扰信息,只有一条联系人的提醒。
田佳熹:你说你最近也在申都,什么时候有空见个面?
最近,燕归也开始恢复健身了,适当地练习在昨天的交战中初见成效,至少现在身上没那么酸了。他看了眼神清气爽正在煮米粉的江行,想了想,让她定地方,可以一起吃个晚饭。
对面几乎是秒回。
田佳熹:好,我待会儿发地址给你。
得到确定消息后,燕归见江行端着碗出来,也就顺便通知他。
“江行今天晚上我要去见个朋友,就不和你吃晚饭了,吃完我就直接回南城。”
究竟该装大方还是直白袒露自己的介意呢?
江行很想问,燕归要去见哪个朋友?男的还是女的?他认不认识?去哪里吃晚饭?几点结束?为什么不能和他再见一面……
他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要追问。
是难以压制的控制欲,是他厌恶的控制欲。
甚至他忍不住地想让燕归辞掉工作跟在他身边,没有什么其他理由,就是想天天见到燕归。毕竟钱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只是数字罢了。
不必为钱担忧之后,人不可抑制地变得傲慢。
江行清楚意识到自己的自私,也清楚明白燕归最不接受的就是被约束。他会离开的。
“那你吃完饭,我能再见你一面吗?”江行把手里的碗放下,看向燕归的表情是毫不掩饰的失落。
“你今天不是要录制吗?”燕归走过去,坐在了江行对面。
“晚饭前能结束。你到时候怎么去见朋友?开我车去吧,到时候再开回南城去,我平时基本不开,停在车库会吃灰。”
“你这是不是有点太大方了?”燕归挑了挑碗里的米粉,Q弹滑溜极其考验他使用筷子的功力。就这一碗粉,能把申都遍地的老外吃崩溃了。
“你当年说过这个车,我才买的。”江行又开始答非所问。
燕归正努力把粉条卷到筷子上,听到这话也是一顿,随即又笑开了,笑得肩膀都开始耸动。然后,视线随着挑起的粉条上移,漫不经心地瞟了眼对面的江行,又马上低头一口咬住好不容易整理明白的一筷子。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这都记得,你是不是暗恋我很多年?”燕归撑着半边脸嚼着粉,开玩笑地问。
“我记性好。”江行并不想承认这件事情。
在爱情里也是讲究博弈的,谁都怕真心错付,一段关系走到最后被辜负似乎才是常态。他并不是个乐观的人,目前付出的部分,也都在他可接受的不求回报、不怕辜负的范围。
“而且那不是暗恋,是觊觎。”
江行没去看燕归的眼睛,也不知道他会是怎样的反应。不知怎么的,他说出口的那一秒,就觉得自己这句话是在炫耀,炫耀自己的爱。
偶尔利用一下真心,是不是也能得到一些回报呢?
至少,今天燕归能走得不那么决绝?
“我下个月要出国,申请了一个进修的编曲课程。燕归,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突如其来的消息,砸得燕归一个措手不及。前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消化,他现在就像是咽石头,不上不下哽在喉头差点把他噎死。他问,“去多久。”
“十天。”江行答。
“我一没钱二没时间,去不了。”燕归答得干脆。
“钱我有,现在我就是想问,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
“关于金钱的部分,我不觉得可以理所当然地用你的。我俩现在虽然谈不上多正经,但是也没有那么不正经吧。”
“燕归为什么你要待在那家摄影工作室?明明你的时间用来做音乐,会过得比现在好得多。”
江行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接受燕归就这样把大把时间浪费在谋生上。在他眼里,燕归简直是为音乐而生的。即使抛去私心的那一部分,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我不知道你是太高估我的水平,还是太低估市场竞争的残酷。如果没有营销,有几个人能混出头?现在的流量都是真金白银买的,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我们以前走运过一次,但那一次也是花过大价钱的。我也不能说我不爱财,只是没那么爱,我可能更爱自由。”
“那如果我帮你托底呢?”江行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这句,按照他的性格,根本不可能说出口的话。冲动且毫无理智。
“没有谁能帮谁托底。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你又能决定什么呢?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幻梦泡影,简简单单的一场绯闻,就能断送你引以为傲的事业。我俩的事情要是被坐实了,闹到个人尽皆知的地步的话,不只是脱粉的问题,你甚至都没办法继续在娱乐圈待下去。毕竟同性恋上不了台面。这个不是你或者我可以扭转的。违约金也会让你几近破产。”
“我知道。安全落地的过程可能会很漫长,但我在努力。”江行向来知道燕归言辞犀利,毫不作掩,但被这样刺伤还是会难过。
“不要谈以后。我们没有以后。”燕归极其不耐烦,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大早就要开始聊这些。
江行完全愣住。并不是因为燕归的话,而是这一刻他意识到了自己开始期待,期待燕归给予他所谓对等的回应了。
一旦追求付出的对等,那就意味着,他潜意识里,已经将燕归放在了不对等的位置上。
他向来将自己的阴暗面隐藏得极好,可在爱情里却失了智。
不可控的感觉并不好受。
“那我们有现在吗?”江行把筷子并拢搁在了碗沿上。本就很少吃早饭的他,不对,现在这个时间也可以算是午饭。他此时觉得胃开始抽搐痉挛。
虽然江行放下了筷子,但燕归还一口接一口停不下来。
对于江行提出的这个问题,燕归思考了半碗面的功夫,直到吃饱擦干净嘴才表示肯定。
“有。”
“有就够了。”江行半倚着低头玩手,呓语般说着。
他把手里用餐巾纸叠好的花,丢进了自己面前基本没动过的碗里,起身端着两个碗进了厨房。
洗两个碗用不了多少时间,出来后他戴上口罩和帽子,径直走到玄关处换了双运动鞋。他要赶去录制现场,戴思越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临走前,他用余光去找寻燕归,对方一直坐在原位玩手机,什么动作也没有。
他想说的话也就全都咽了下去。
两个人没有告别,默契地把这段关系丢进了该死的沉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