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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半截小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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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愣着干嘛？”范墨孜对呆愣的夏文说道。
夏文从人群中走出来，保持一副警戒怀疑的样子。
“就是你，跟我走。”范墨孜双手插兜，发下话就转身离去，背后的人群在窃窃私语，夏文知道郑金他们觉得可惜，因为上一世他留下后便成为了他们重点培养的对象，自己这副身躯跟着他们充当打手，他们常感自信。
“等等”郑金忍不住了，声音像块糙石头，他往前迈了两步，肥厚的手掌拍在夏文上臂上，满是不甘“你换一个。”
这个小婊子，他要这个人能有什么用，自己现在还缺打手呢，今天看到这个人才知道，以前收的那些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再怎么威胁打诨都不如这个大体格子往前一站。
夏文能感觉到肩上的力道又沉了沉，郑金的拇指在他胳膊上蹭了蹭，那是在掂量他的肌肉，他知道郑金欣赏他，上一世他留下后，确实成了郑金手里最得力的打手，这人现在是在可惜他这块 “好料子” 要被范墨孜带走。
范墨孜的脚步顿住，却没立刻转身，“郑哥这是要教我做事？”
郑金脸色一僵，手指攥了攥喇叭。范墨孜背后站着黄峥，他可没胆子触这个霉头。
但眼看夏文这副壮实的身板要被带走，他又不甘心，“不是教你做事，是这小子看着结实，留着当打手多好，你拿他有什么用……”
“我拿他做什么，”范墨孜突然转身，眼神已经彻底变凉，“难不成还得跟你报备？”
郑金喉结滚了滚，他瞥了眼旁边的夏文，对方依旧绷着肩，像块没感情的石头，可那身肌肉一看就能打，要是能留在手下，以后抢地盘、看场子都能多份力。
可再看到黄峥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盯上了自己，后背瞬间冒了层冷汗。
“我不是那意思……”郑金硬着头皮改口，语气软了下来，“就是觉得这小子可惜了，你要是有用，那你拿去吧。”
范墨孜转头看向夏文，抬了抬下巴，“还愣着？走了。”
刚刚那场对话，夏文眼神在几人之间扫了一圈。
他看出来了，郑金怕范墨孜，更怕范墨孜背后的黄峥，他心里的疑团又重了几分，却还是按捺住，迈开步子跟上范墨孜，路过郑金身边时，能清晰听见对方咬牙的声音。
……
出了地下室。
范墨孜走在最前头，每一步都带着漫不经心的轻飘。
黄峥跟在他身后半步远，像范墨孜的专属保镖。肌肉把衣服撑出紧实的线条，活脱脱一尊移动的铁塔，他也不搭理身后的夏文，目光死死锁在范墨孜的背影上。
两人像是丝毫不担心夏文会逃跑一样，连头都不回。
夏文跟在他们身后，上一世，夏文只知道黄峥是义海盟制药的大头，他有所听闻范墨孜是他的徒弟，现在这都不重要了，他最想知道的是，范墨孜有没有参与制毒！
很快，范墨孜在一扇厚重的金属门前停下，在密码锁上按了串数字，“嘀” 的一声轻响后，门缓缓向内打开。
冷白的灯光瞬间涌出来，带着刺鼻的化学试剂味。
这是间小小的实验室，操作台占了大半空间，玻璃烧杯里盛着透明液体，移液管架在支架上，夏文不用多想，这大概就是义海盟的制毒中心。
里面还有一个小房间，夏文能看到一张大床的尾部。
深色床单皱皱巴巴的，尺寸足够两个人躺，床尾还放着个半旧的毛绒小熊。
夏文的心脏猛地一缩 —— 难道，范墨孜和黄峥两个人，平时是一块睡在这里的？
他不清楚！
而且光是看着范墨孜和黄峥的相处模式，也不像是普通的师徒。
夏文还没来得及细想，范墨孜已经转过身，“把你身份证拿出来。”
夏文毕恭毕敬递上。
“夏，文，”范墨孜咀嚼着这两个字，像在品尝什么味道，"做什么营生的？"
夏文喉结滚动，强迫自己在范墨孜面前冷静下来，"打黑拳的。上个月踢断了对家腿，赔了三十万医药费，现在还欠着高利贷。听说这里能发财......"
范墨孜挑了挑眉，眼尾上挑的弧度显出一股媚意，把身份证扔回给他，语气轻飘飘的，“那就跟我干吧。”
“是、是！” 夏文立刻低下头，摆出惶恐又急切的模样。
“跟我干，你可发不了财。不过在这呆着，你仇家绝对找不来。”
“好好，能、能有活干就好！” 夏文把头埋得更低，生怕露出半点破绽。
“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范墨孜扬起声调，夏文心中一紧，看样子这时墨墨还没认出自己。
“你好像和别人不一样，我说的是——你的脸。”
夏文松了口气，“打拳打的，面部神经出问题了。”
“哦？那你会是我最好的实验动物。”范墨孜用右手摸摸他的脸，手掌的肉不知道比夏文的脸细嫩多少，抚过夏文下垂的嘴角，他两指一抻，给他做了个上扬的表情。
夏文不敢动弹，保持一个人质该有的状态。
旁边的黄峥自始至终没说话，面无表情地站着，夏文还等着他的拷问，没想到范墨孜突然挥了挥胳膊，语气不耐烦起来，“你出去等着。”
黄峥竟也没多问一句，淡淡 “嗯” 了声，真的就这么出去了。
实验室的门被锁死，夏文还没来得及琢磨黄峥的反常，就见范墨孜从实验台拿来支针管。
里面的透明液体隐隐闪着光。
范墨孜把针管立起，打出里面的空气。
夏文的手腕就这么任由范墨孜慢慢攥住。
那力道比看起来大得多，手指紧紧扣着他的腕骨，他没有挣扎。
皮肤被针头刺破时，夏文只觉得一阵轻微的刺痛，透明药剂缓缓推入血管，凉意顺着血液往四肢蔓延。
那只特别的左手就这么暴露在夏文视线中。
范墨孜的左手小指，是残缺的。
只剩半截指节，伤口处的皮肤泛着淡粉色，边缘不平整，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剁掉的。
夏文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掉落在范墨孜的手背上。
“害怕成这样？” 范墨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戏谑的笑意。
“没关系，就是一点麻醉剂，我也很珍惜你。”
范墨孜的声音好似从天上传来，药剂的效果越来越明显，夏文的意识开始模糊，视线里范墨孜的脸渐渐重影。
他已经很多年没哭过了，面瘫让他连表情都做不出来，可此刻，面对这半截残缺的小指，所有的隐忍和克制都土崩瓦解。
想起上一世见到范墨孜时，他总把手插在口袋里，原来竟是在藏这半截小指。
这二十年，墨墨到底受了多少罪？这半截小指，藏着多少他不知道的痛苦？
哐当一声，他似乎撞倒了很沉重的东西，可是他没有感觉到痛，只是顺着台角滑坐在地上，后背抵着冰凉的实验台，维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
于是在这昏迷中，长久地面对自己愧疚的内心。
那半截小指，是被谁剁掉的？是刚丢的时候，还是在义海盟里？当时墨墨有多疼？无数个问题堵在夏文喉咙里，却都说不出来。
听觉还在顽强地工作。他听见实验室的门被推开，“吱呀” 一声响，接着是脚步声，沉重的，带着压迫感。接着是范墨孜发出的细碎的、带着淫靡的叫声，
夏文用最后一丝力气掀开眼皮，模糊的视线里，看见黄峥把人狠狠按在实验台上。
他眼睁睁看着黄峥把范墨孜的裤子褪到脚踝，露出白皙笔直的腿。
一支装满粉色药剂的针管就这么打进了范墨孜的腿部肌肉里。
范墨孜兴奋地往后仰头，浑身胡乱抽搐着。
“他脸上怎么回事。”
范墨孜回头瞥了眼半睁着眼，泪水多的不像话的夏文，没好气的甩了句，“谁知道。”
夏文只感到自己眼前似乎有片血雾，只有流下泪才能冲刷干净，可是一旦恢复视线，他只会泪流不止。
意识在麻醉的作用下逐渐沦陷，他狠狠咬上自己的腮肉，口腔里血腥味蔓延。
不行!
不能晕!
他要记住，绝对、绝对要杀了黄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