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康乃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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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的时候莳未已经睡下了。
很安静，几乎只有绵长的呼吸声。
被子里冒出几撮头发，一动不动地翘起来，怪好笑的。
他好像很喜欢这样睡觉，弓着腰，这个人蜷缩着，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周欲迟想。
他走到莳未床边，轻柔的将他的脑袋拿出来，替他掖好被角，把空调温度又调高了。
周欲迟拿上衣服去了浴室。
没多久他穿着睡衣出来，独自站在窗前抽烟。
落地窗很漂亮，窗帘延伸到地板上，只看一眼就看见了全城。
夜晚，致云的天空星星点点，好不繁华。
烟烧到了尽头，他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留在了那里。
转头去了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稍微动一下，同一个房间的另外一个人眉头就皱一下。
周欲迟停止了动作，轻轻闭上眼。
*
次日一早，姜峰敲响了每个房间来叫人。
几人好不容易从温暖的被窝里面爬起来，穿好厚衣服，就跟着姜峰上山去。
酒店的位置连半山腰都不到。
姜峰走在前面笑着说：“看你们平时太累，带你们出来爬山放松一下。”
“松山顶有座慈恩寺，听说很准的。上次我跟我老婆都没爬上去，今天给你们下达命令，必须到达！”
“冲啊！”
周围的树上挂满了冰碴，地上也是雪。
莳未蔫坏地走在后面，偷偷的做了一个大雪球放进林石秋的帽子里，轻声说了句：“文盲，受死。”
海拔越高越冷，林石秋戴帽子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一大坨雪停在头发上，一摸，围巾上都带着雪。
他表情不善的打量着后面的人。
“谁他妈放的？”
莳未往周欲迟身后挪了一步，刚好挡住自己偷笑的样子。
“莳未是不是你，你幼不幼稚，这么大了还玩这种游戏。你看我今天不收拾你，哥这么多年不是白活的！”
说完莳未从周欲迟身后探出脑袋，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委屈巴巴说：“不是我，你不要冤枉我！”
说得好像真的不是他一样。
周欲迟也笑着把他挡住：“小秋快抖抖你围巾上的雪，得感冒。”
“这个天感冒了可是很难受的，又冷又热的。”
林石秋意会，抓了把雪就往后面撒，完事自己攸地跑到前面去了。
雪基本上都被周欲迟挡了个干净，只有一丁点落在了莳未身上。
周欲迟听见林石秋在远处叫他：“哥，你竟然给他挡了，你跟我玩这一套，幼不幼稚。”
周欲迟轻咳，把莳未从身后拉了出来。后者也开始献殷勤，手掌一下一下拍在他身上。
周欲迟也没过多计较，一直跟在莳未后面，任他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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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两三个小时，终于是到了慈恩寺。
寺里的菩提树枝干延伸到了外面，挂着的红丝带迎着山风飘动。
庙里有一口大鼎，上面堆满了香灰，旁边是许愿池，底下都是硬币，还有一个小瓶子。
周欲迟摸出一个硬币递到他手边，“喜欢就许一个愿。”
莳未的手轻轻戳了戳覆着薄冰的水面，一下子就出来一个洞，越来越大，直到整个面的冰完全碎开。
他拿着那个硬币，斜对着瓶口的方向放了下去。
硬币落得很慢，在瓶口的位置摇摆不定，最后还是落了进去。
姜峰带他们逛了一下庙里，拜了拜佛。
莳未在庙里求了一个玉，小心的放在口袋里。
一行人到了晚上才回去。
莳未将玉石项链擦干净，放在小盒子里。上面雕的是观音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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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莳未就到路口的花店买了十株康乃馨，袋子里提着小盒子。
他将花放在床头，拿出盒子里的观音菩萨给莳明亮戴上。
小老头高兴坏了，一直低眼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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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欲迟知道莳未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爷爷。
他不敢逼着他，只能慢慢引导。
他将手里的花束放在门外，站了一会便静静离开了。
他是跟在莳未身后来的，不想惊动本人
他穿着高领毛衣，低着头，整个人都有些颓唐。
莳未出门就看见花了，里面夹着一张卡片。
希望爷爷平安顺遂。
右下角是一个潦草的签名C。
莳未巡视周围，没有任何可疑的人。
他将花放在柜子上，摆正。
“你怎么又买一束？”
“爷爷，这是人送的，我没看见人。你好好的，今天要出太阳，晚一些让护工阿姨带你出去逛逛。我先走了。”
莳未问了一下外面值班的人才走的。
根据描述，那人长得很高，高领毛衣，长得很好看。
莳未心里就猜了个七八分了，当还是有点隐隐的不相信，不敢去想。
他又去了花店，同样买了十株康乃馨，不过这次是带到基地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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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乃馨，网上说它是保平安的。”莳未把他放到周欲迟位置上，他在心里挣扎了许久，说，“谢谢你去看我爷爷。”
周欲迟揉了揉他的脑袋，笑了一声，看来对方已经知道了答案：“没关系，我很乐意。”
“谢谢你的花，我很喜欢。如果下次是玫瑰就好了。”
莳未没有作答，只是会座位的速度更快了，连碰到周欲迟买的零食都感觉被烧了一下。
为什么他会感觉臊得慌。
“来来来四排，我房间都开好了，今天带我冲上全服前500！”
林石秋笑着把他们拉入房间，假装摸着胡子批评莳未：“你看看你，ID都跟我们不配对。”
莳未无所谓的哦了一声，“我还是未成年，比你年轻，比你有精力。”
林石秋被噎得没话说，自觉闭嘴。
打几把也差不多该打训练赛了。
蒋行舟跨下一张脸，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说：“还有没有天理！”
训练赛打得很顺利，跟CHN打的bo3输了一局。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场景，熟悉的话语。
莳未都听烦了，说什么他也只能应声答应下。
“你能不能认真点，跟小周学的敷衍吗？”杨明扶着额，深吸一口气，再次指出莳未的缺点，“你现在看见mouse在哪里了吗？”
“都是打一个位置的，他是比你细心点，但你操作比他好啊，你看看你就在那站着，这不是等着人来打你吗？”
“我那叫诱敌深入。”莳未看了眼周围的其他几人，扬着头，傲娇道，“你们说是吧！还不是被打死了！”
“是是是，打死了打死了。”
“行。”杨明咽下一口气又换了个目标，“蒋行舟！你看看你……”
……
复盘之后每个人都对自己的缺点有了认知。
莳未虽然嘴上说着不服，但是晚上的训练赛倒还是真细心了不少。
该标的点一个都不少。
连杨明都夸他晚上有进步，但还是把他的缺点指了出来。
“赛场上敢上是好事，下次别那么鲁莽。”杨明拍拍他的肩，“刚刚他们SHE的教练来跟我说他们队的自由人都快被打哭了。”
杨明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明显地勾起一个弧度，想来心里也是憋不住了。
蒋行舟接过话茬：“你说那个follow，这不是有名的小哭包吗？”
“杨哥，你说你每次在休息室的时候哪次没见他哭过。”
“整天都是泪眼朦胧，下次你让他们经理带他去看看是不是泪失禁。”
杨明忍住火没给着小子锤过去，没表情的回复道：“去看过，没问题，心理害怕。”
“这心态不行啊。”林石秋笑着打趣，“大家伙还记得之前去鬼屋的事情吗？”
“那可是姜经理专门给我们弄的一个项目呢，吓得我……”直接跳到了NPC肩上。
“吓得你什么？”姜峰推门走进来，拿起手机晃了晃，“万达三楼的密室大逃脱，明晚。”
林石秋抱着头一脸苦瓜样跟姜峰打着商量：“我能不能申请退出。姜哥你知道的人家胆小害怕嘛。”
说着他头靠在蒋行舟肩上，晃着人家的胳膊，冲姜峰眨眼睛。
蒋行舟嫌弃地睨了他一眼，抽回胳膊，把他往莳未那边推。
莳未也不想他碰到自己膈应，干脆自己离开了凳子，站到一旁。
“怎么还嫌弃人家了呢哈哈。”林石秋笑着捂着嘴，“小未未快过来啊～”
莳未掐住脖子，假装作呕，步子越挪越远。
莳未现在严重怀疑林石秋是个戏精，并对他产生了深刻的“厌恶”。
蒋行舟下意识的提着林石秋的帽子往外走。
“小周呢，去不去？”
周欲迟说:“姜哥你怎么不问一下队里最小的。”
姜峰打着哈哈，十分笃定：“你去了莳未还会不去吗？有没有点当偶像的自觉，你说是吧小未。”
莳未没急着回答，而是看了眼周欲迟，试探道：“是吧？”
林石秋立马哎哟了一声。
*
回房间的路上周欲迟问他怕么。
莳未笃信的看着他，就差没有拍拍胸脯了：“我相信队长会保护我们每个人的。”
“嗯。”他捏了捏莳未的脸颊，嘴角勾着笑看着他，“那你可得跟紧了。”
跟紧他的步伐，跟在他的身后不掉队。
“快去睡吧，都有黑眼圈了。”
关门前，莳未笑着回望着周欲迟，跟他挥手，“晚安！”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康乃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