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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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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闻什么？郑屿川大脑宕机了一秒。
他还没反应过来，崔栖月就拽着自己的衣领蹭了上来，一张面色潮红的脸在自己眼前放大，他差点没拿稳手里的书连忙把书放在讲台上，腾出手扶住崔栖月。
滚烫的温度透过单薄的布料传出来郑屿川才发现崔栖月的身体热得很不正常，他沉重的呼吸裹着热意扑在自己耳边，那一小块皮肤仿佛被灼烧了一般。
崔栖月像小狗一样拱来拱去，郑屿川的信息素控制得太好了，没有泄露出分毫，眼下对方显然已经不清醒，他觉得郑屿川是故意不给他闻的。
他松开郑屿川的衣服，退后一步手指缠绕着自己的衣角，轻轻咬住了下唇，留下一点浅淡的痕迹，浓重的鼻音平添了一股委屈，嗔怪道：“为什么不给我闻？”
郑屿川在崔栖月蹭上来的那一刻才意识他要闻什么，低下头撞进他泛红的眼眶里，一双漂亮的眼睛蒙着一层水光，眼尾悬着颗欲落未落的泪珠，稍一眨眼就要顺着脸颊滚落。
即便已经相处十几年，郑屿川都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崔栖月不是没哭过，小时候其实是个爱哭鬼，但这次不一样。
十七岁的崔栖月经常像一股握不住的风，这次却是风来就我，他非常非常需要我，意识到这一点的郑屿川有些得意，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谁在里面？”
听到保安的声音，郑屿川下意识地抓住崔栖月的手腕，掌心的温度升腾，没有控制好力度拽了一个踉跄，崔栖月撞到他的怀里，正好方便郑屿川将他藏到讲台下，自己也躲了进去。
崔栖月不甚清醒的脑子却在这一刻转了起来，吐槽了一句，“你好熟练啊。”
郑屿川也有点尴尬，他们又没做什么，干嘛要躲起来？两个男生躲在狭小的讲台下动都不能动，但现在出去更加奇怪。
崔栖月控制不住地想往郑屿川身上靠，一向体热的郑屿川现在比自己凉爽多了，抱着膝盖，肩膀几乎要贴在一起，郑屿川怕崔栖月乱说话，捂住了他的嘴巴，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眼神里满是控诉，郑屿川移开了眼睛，只剩下两颗心在跳动。
“这些学生放学了门都不知道锁，东西丢了怎么办哦？”话音刚落，“咔嗒”一声是门被锁上的声音，保安拉了拉把手确认门关好了，晃晃悠悠地走向下一间教室，裤腰带上摇晃的钥匙声越来越不清晰。
崔栖月脸被憋得通红，把郑屿川的手拿下来，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突然他闻到了自己想闻的味道。
一股淡淡的红酒味顺着空气缠绕在崔栖月的腺体上，将醒未醒的腺体像是得到了安抚，压制住了躁动不安的狂暴因子。
郑屿川感受到了回应，严谨地控制着信息素的释放，只要一点点，不至于立刻导致崔栖月分化却能很好地安慰他。
崔栖月并不排斥他的信息素，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崔栖月即将分化成Omega，他们两个同时意识到这件事，气氛变得有些不自然。
郑屿川摸了摸鼻子，先钻了出来，伸手把崔栖月扶出来，他期期艾艾地说：“你，我……”
“这件事帮我保密。”崔栖月的声音同时响起，“我不想暴露分化的事情。”
“好。”崔栖月看起来很脆弱，现在他就是要天上的星星，郑屿川也会答应他。
“还有一件事。”崔栖月牙齿无意识地摩挲着嘴唇，动作带着几分焦虑的试探，冒出来的几滴血珠被舌尖卷了进去，声音轻得仿佛飘出来，“这几天我可不可以住在你家，我怕在家分化。”
郑屿川从来没见过崔栖月这愁人的小模样，忍不住想逗逗他，故意低下头凑到他面前，装作一本正经地说：“以前又不是没住过，这次怎么这么有礼貌，要付房租吗？”
“这不一样。”他一字一句地说。
究竟有什么不一样，他们心照不宣。
郑屿川把书放进标有崔栖月姓名的柜子里，分化的事情暂时不提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他们要怎么出去。
倒是可以爬窗，但是窗户是从里面上锁的，一般来说A中是不可能丢东西的，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郑屿川不怕赔钱，但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用钱衡量的，而且也无法解释他们为什么会被锁在教室里。
崔栖月得到了信息素的安抚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困倦了，他知道郑屿川在顾虑什么，狡黠地说：“我先翻出去，我会开锁。”
没等郑屿川反应过来，他已经打开窗户双手一撑敏捷地跳了出去，宽松的衣摆被气流掀起，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腰腹，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白皙，没等人看清，他已经落地衣服遮盖了那一抹惊艳。
郑屿川单手插兜靠在窗边看着崔栖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饭卡，指尖夹着饭卡侧着手腕轻轻一扬，左右不过五秒钟，门应声打开。
崔栖月嘴角勾起一抹藏不住点笑意，慢悠悠地看向郑屿川，眉峰轻轻一挑带着一丝雀跃和得意。
他原以为郑屿川又会吐槽自己“装乖”，翻窗开锁的本事样样都会，他都想好了怎么应对，没等来预想中的打趣，他走近了几步，郑屿川的眼里竟然有几分不忍，只听到他软着声音问：“是那次之后学会的？”
他和郑屿川平时没有那么温情，一时间还有点不适应，他轻声“嗯”了一下。
乔晴和崔如海离婚后，很快就把庄欣悦迎进家门，他们家的事早就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到了席间一个个都带上了虚伪的面具，吉祥话说个不停，再不济也会说句“恭喜”，人人都要给崔氏一个面子。
乔晴24岁就生下了崔栖月，离婚的时候刚刚33岁，她很年轻，为了家族她选择商业联姻，崔栖月不能困住她一辈子，他蹭了蹭乔晴的脸选择留在崔家。
乔晴把分割来的大部分财产和嫁妆都做了信托，受益人是崔栖月，很坦白地说当儿子选择留下的时候，她是松了一口气的，第一个教会她自私的人是她自己的孩子。
崔栖月早熟且独立，庄欣悦也不打算做恶毒后妈，她忙着和其他富太太社交，迫不及待地想要融入进去，把前三十几年没过上的好日子补回来，两个人都当对方不存在。
可崔明溪不一样，他懂事之后就知道自己是有钱人的孩子，爸爸给他和妈妈买了一套商品房，房子很大很明亮但远远比不上那栋大别墅，他见过那栋别墅里有个跟他一样大的小孩，穿着精致在弹钢琴，而自己每天只能在规定的时候练琴不然会被投诉。
一般的小打小闹，崔栖月不在乎，崔明溪想要的东西他全部拱手相让。
实际上崔栖月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崔如海根本没亏待过他们母子，崔明溪很快就觉得没意思，直到发现郑屿川的存在。
庄欣悦想要融入上流社会便时不时地参加聚会，偶尔会带着崔明溪出席，孩子也是很好的社交工具，在王夫人举办的宴会上，郑家难得有人出席，那是崔明溪第一次见到郑屿川。
参加宴会的所有小孩都换上了一身礼服，打扮精致得体，可小孩性子是装扮不了的，崔明溪左边的小孩张着嘴大哭很吵鼻涕都快流进嘴里，刚刚还有一个小孩不小心尿了一裤兜。
郑屿川就这么站在那里，早就没有同龄人圆滚滚的婴儿肥，隐隐已经可以看出下颌线精致的弧度，衬衫袖口卷到小臂，细长的手指上下翻动变出一支玫瑰花送给了眼前正在哭的小女孩，周围传来一阵小孩的欢呼声。
看着郑屿川笑盈盈的模样，那朵玫瑰他也想要，就在崔明溪想要去打招呼的时候，郑屿川不知道从哪里牵出来崔栖月。
崔栖月只穿了简单的T恤，脸上满是不耐烦的神情，郑屿川上手帮他勾出一抹笑容，被崔栖月毫不留情地拍打下去，他也不恼。
崔明溪这才知道崔栖月还有这么一个令人瞩目的青梅竹马，如果他一开始就在这个家，郑屿川会不会想尽办法逗自己笑？
嫉妒心在悄悄复燃，直到郑屿川生日那天爆发，他从其他小孩嘴里得知郑屿川要办生日宴，但是他却不知道！
崔栖月肯定是要去的，厚着脸皮让他带自己去？他做不到，看向房门的时候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既然我去不了，那大家都不用去了。
崔明溪把钥匙插在门里用力一扭，锁芯断在里面，确认门打不开，他像没事人一样牵着妈妈的手出去吃饭，顺便让张姨下班不用准备晚饭了，撒谎崔栖月不在家。
偌大的别墅里安安静静的，崔栖月还没察觉到家里只剩他一个人，小心地把礼物系上最后一道蝴蝶结。
搭上门把手却怎么也打不开门，崔栖月大概知道是谁的把戏，今天他一直在旁敲侧击郑屿川的生日但没有行动，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他的房间是个小套间，有独立卫浴出不去也没什么，郑屿川那边发条消息解释一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礼物可以明天再给他，把人锁在卧室这算什么手段。
手机电量快要耗尽，刚插上电整个房间突然陷入黑暗，门缝里透出来走廊上的光也被黑暗吞没，窗外亮起惨白的闪电，瞬间把卧室照得如同白昼，然后又陷入无边的黑暗，只有手机显示着微弱的亮光。
崔栖月的床头有一盏台灯，那是郑屿川送给他的礼物，每晚陪着他入睡，他紧紧搂着怀里的抱枕，第一次产生了孤立无援的情绪。
他想崔明溪这次的恶作剧是成功的，他赢了。
手机倒扣在桌面上，手电筒的光照亮了一角，他默默祈求电量能坚持得久一些。
5%的电量很快耗尽，手机自动黯淡下去，却还没有来电的意思，崔栖月有些绝望，外面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时刻搅动着他的神经。
随着一道闪电闪过，他下意识看向窗边，窗帘后面竟然有一道黑影，那时崔栖月还是个孩子比起人更怕鬼，他的心提到嗓子眼，“哗啦”一声窗户被打开。
他像被钉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黑影，黑影挥了挥手里的手电筒，如释重负地叫了一声，“崔栖月。”
是郑屿川，听到熟悉的声音，崔栖月不受控地往前冲，扑进郑屿川怀里，两个人双双跌坐在窗边的沙发上，他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郑屿川只记得那晚崔栖月哭得很凶，眼泪都擦在自己身上，不过他的衣服早就被雨水和树上的泥土弄脏了，这几滴眼泪不算什么。
他一点都没有当英雄的自觉，嘲笑了崔栖月两句，感激的话还没有听到就挨了两拳，没想到崔栖月后来竟然学会开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