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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高考的压力 ...

  •   初春的寒意尚未完全散去,高三教学楼里已经弥漫着硝烟味。黑板上,“距离高考还有98天”的鲜红大字像倒计时的炸弹,悬在每个学生心头。
      悦蓉揉着发酸的眼睛,将刚批改完的模拟卷折好塞进文件夹。142分——这个曾经让她骄傲的成绩,现在却像一根刺。自主招生分数线就像一道遥不可及的门槛,她必须跳得更高,更远。
      “悦蓉,”刘丞的声音从身旁传来,“推荐信周老师已经签好了,你下午记得去拿。”
      悦蓉点点头,目光没有离开桌上的习题集。自从自主招生的准备工作开始,她和刘丞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每周三天的竞赛辅导,周末的模拟面试,还有无数个一起在图书馆度过的夜晚。
      “这道题,”刘丞的手指点在悦蓉的草稿纸上,“用拉格朗日乘数法会更简单。”
      悦蓉仔细看了一会儿,恍然点头:“确实...谢谢。”
      “不客气。”刘丞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但目光在悦蓉脸上多停留了片刻。
      放学时,悦蓉在书包里摸到一个硬硬的小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个精致的平安符,红色的绸布上绣着“金榜题名”,边缘缀着小小的铃铛。底下压着一张字条:“奶奶去静安寺求的,让你放在笔袋里。——奶奶”
      悦蓉轻轻摩挲着平安符,心里涌起一阵暖意。她小心地把它放进笔袋最里层,拉链拉上的瞬间,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走到校门口,意外地看到了李恺轩。他靠在银杏树下,看见悦蓉出来,立刻站直了身子。
      “核桃糕,”他递过袋子,语气轻松,“给你补脑。”
      悦蓉接过还温热的袋子,注意到李恺轩眼下的青黑:“你...最近还好吗?”
      “好啊,”李恺轩笑得一如既往的灿烂,“就是物理有点小麻烦,不过我能搞定。”
      这时刘丞也从校门口走出来,看到两人,微微点头示意。
      “自主招生的材料...”刘丞刚要开口,又顿了顿,“明天再说吧。”
      李恺轩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笑容淡了些:“你们忙,我先走了。”
      看着李恺轩离开的背影,悦蓉的心轻轻一沉。她这才意识到,已经很久没有和李恺轩好好说过话了。
      回到家,奶奶正在厨房忙碌。看见悦蓉回来,她连忙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回来了?快喝点汤,奶奶加了天麻。”
      悦蓉小口喝着汤,奶奶在一旁絮絮叨叨:“今天去静安寺,碰到李奶奶了,说恺轩最近学习到很晚,人都瘦了...”
      勺子碰到碗底,发出清脆的声响。悦蓉垂下眼睛:“他...没跟我说。”
      “这孩子要强,”奶奶叹了口气,“跟你一样。”
      深夜,悦蓉刷题到一半,手机亮了起来。是李恺轩的消息:“你睡了吗?”
      她犹豫了一下,回复:“还在做题。你呢?”
      “刚做完一套物理卷子。”几乎秒回。
      悦蓉看着那条消息,忽然问:“需要我帮你看看吗?”
      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好久,最后发来:“不用了,你忙你的。加油。”
      自主招生的日子越来越近,悦蓉和刘丞的相处时间也越来越多。他们一起准备材料,一起模拟面试,甚至周末都泡在图书馆。有时悦蓉会下意识地看向图书馆门口,仿佛在期待某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但每次都是失望。
      一个周日下午,悦蓉和刘丞刚从图书馆出来,就看见李恺轩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他怀里抱着几本厚厚的参考书,看见两人出来,立即站起身。
      “正好路过,”李恺轩笑得有些勉强,“奶奶买的水果,太多了。”
      悦蓉接过袋子,里面是她最爱吃的草莓,洗得干干净净。
      她轻声说,“你...”
      “我回去做题了,”李恺轩打断她,目光在刘丞身上停留了一瞬,“不打扰你们了。”
      看着李恺轩匆匆离去的背影,悦蓉的心像被什么揪了一下。刘丞推推眼镜,轻声说:“他最近很用功。”
      “是吗...”悦蓉喃喃道。
      “嗯,经常看到他在图书馆待到很晚。”刘丞的语气平淡,“好像在恶补物理。”
      自主招生考试前夜,悦蓉收到李恺轩的消息:“明天加油。”
      她看着那简单的四个字,忽然想起什么,翻出之前的聊天记录。才发现最近一个月,李恺轩每天都会发来类似的问候,而她总是回复得很简短,有时甚至忘了回。
      “你也是。”她回复道,又补充了一句,“物理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
      几分钟后,回复来了:“好。你早点休息。”
      考试当天,考场外挤满了学生和家长。悦蓉在人群中看到了刘丞,两人默契地点点头。就在即将进场时,她忽然在人群外围看到了李恺轩。他站在不远处,朝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三个小时的考试像一场漫长的马拉松。交卷铃响时,悦蓉长长地舒了口气。走出考场,她意外地看到李恺轩还在那里等着。
      “奶奶让我来接你,”李恺轩递过一瓶水,“考得怎么样?”
      “还行。”悦蓉轻声说,注意到他手里还拿着物理笔记,“你...”
      “我下午还有补习班,”李恺轩抢着说,“送你到楼下就得走了。”
      看着李恺轩匆匆离去的背影,悦蓉意识到,在她全力冲刺的时候,李恺轩正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追赶。
      成绩公布那天,悦蓉和刘丞都通过了初试。周老师高兴地宣布这个消息时,全班响起热烈的掌声。
      “恭喜,”下课后刘丞对悦蓉说,“面试要一起准备吗?”
      悦蓉点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窗外。她看到李恺轩一个人坐在操场边的长椅上,低着头看笔记。
      傍晚,悦蓉特意去了图书馆。果然在角落里看到了李恺轩。他正对着一道物理题皱眉,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头发。
      “需要帮忙吗?”悦蓉轻声问。
      李恺轩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遮住习题册:“你怎么...”
      “这道题,”悦蓉在他身边坐下,“应该用能量守恒。”
      她拿起笔,在草稿纸上演算起来。李恺轩静静地看着,眼神复杂。
      讲完题,悦蓉轻声问:“为什么不说?”
      李恺轩沉默了一会儿,笑了:“不想打扰你。你要奋力往前冲,我不能拖后腿。”
      “傻瓜。”悦蓉轻声说,心里酸酸的。
      从那以后,每周三晚上成了他们固定的补习时间。有时在图书馆,有时在悦蓉家。李恺轩学得很认真,进步也很快。
      一个周三的晚上,两人正在研究一道电磁学难题,奶奶端来了宵夜。
      “恺轩最近瘦了,”奶奶心疼地说,“多吃点。”
      李恺轩不好意思地笑笑:“谢谢奶奶。”
      奶奶离开后,悦蓉轻声说:“其实你可以早点来找我的。”
      “不想让你分心,”李恺轩低头演算着公式,“你要冲刺自主招生,我不能...”
      话没说完,悦蓉认真的发问:“一起努力,不好吗?”
      李恺轩愣住了,笔尖在纸上留下一个墨点。灯光下,他的耳朵慢慢红了。
      四月的校园,银杏树已经抽出新芽。自主招生的面试和高考的复习压得人喘不过气,但每当周三晚上,悦蓉都会准时出现在图书馆,而李恺轩也总会带着问题等她。
      有时刘丞也会来找悦蓉讨论面试技巧,看到两人在一起学习,总是礼貌地点点头,然后离开。有一次悦蓉追出去想解释什么,而刘丞安静地望着她纠结的背影。
      高考前最后一个月,李恺轩的物理终于冲进了班级前十。公布成绩那天,他兴奋地跑到悦蓉教室门口,像个得到奖励的孩子。
      “看到了吗?”他眼睛亮晶晶的,“我能追上你了。”
      悦蓉看着他,忽然想起初三那年,他也是这样站在她教室门口,举着满分的物理试卷。
      “傻瓜,”她轻声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你从来就不差。”
      放学路上,银杏树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李恺轩和悦蓉并肩走着,第一次没有谈论学习。
      “如果...”李恺轩开口,又顿了顿,“如果我去不了帝都...”
      “那就我去找你。”悦蓉轻声说。
      李恺轩愣住了,停下脚步看着她。
      悦蓉重复道,语气坚定,“我们说好的。”
      夕阳下,两个年轻人的影子交织在一起,就像那些年里,他们始终交织的命运。
      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悦蓉打开笔袋,平安符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她轻轻摸了摸那个小小的护身符,然后拿起笔,继续在题海中奋战。
      窗外,新月如钩,静静地挂在天边。而教室里的灯光,将会亮到很晚,很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高考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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