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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蹭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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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屿手急脚乱地站起来，后知后觉小狗牙还没长齐，咬不了人。
又拿出一把冻干，看着闪电不耐烦的样子，顾屿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训下一个动作。
“你买的这只狗很聪明嘛。”林野一直看在眼里，见顾屿停下动作，饶有兴趣地开口说道。
“是吗？”顾屿笑了两声，回头看到林野和团子并排坐在草地上，齐刷刷地抬头看着他。
“团子怎么这么听话？”顾屿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俯下身凑近团子打量一番。
团子本就怕生，被他这一靠近，表情心虚一瞬，摇着尾巴挪动前爪，把头凑到林野手旁。
“你可以先训下一个动作，强化也可以等到明天嘛。”林野摸了摸团子，小狗胖乎乎毛茸茸，黑黑的眼珠滴溜圆，正向上看着顾屿。
顾屿心里生出一种它在看自己笑话的错觉，颠了颠手里的冻干：“那我训下一个动作了。”
他后退几步，招呼着闪电回来。
闪电看见他手里的冻干，很顺从地跑了过来。
顾屿蹲下身，右手掌心向下，从闪电头顶缓缓向前下方按压，嘴里强调着口令：“闪电卧下！”
直到闪电趴在地上，他把拿着冻干的左手伸到闪电面前：“好狗。”
闪电叼起冻干，松嘴放在草地上，慢慢吃起来。
顾屿低头看了它一会，又看向林野：“我们每天都要训这么久吗？”
“怎么，才一天你就觉得无聊了？”
“也不是……”顾屿看看周围，“只是感觉要花好多时间在它们两个身上。”
“小狗长大很快的，相处的时间久了，就能听懂你说话了，以后会好训很多的。”林野安慰他。
“你怎么知道？”顾屿看着林野，他话里很了解小狗。
“以前养过，真的长得很快。”林野想起自己曾经养到一半被强行送走的小狗，心脏像被攥住般，细细密密的难受。
想想一只狗的寿命也不短，顾屿站起身：“没想到你还养过小狗，它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没到一岁就送走了，那家人我也不认识。”林野微微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了顾屿一眼。
顾屿和旁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总能跌跌撞撞地发现自己不愿提起的过往，然后一击致命地问出问题，还总是一副唠家常、无所谓的语气。
“为啥送……”顾屿口直心快，正要追问原因，电话铃声凑巧响了起来。
林野看了眼他的口袋，微笑着偏了偏头，示意“你快去接吧”。
顾屿从上衣口袋摸出手机，一看来电人，吓的心乱跳一瞬。
他向马棚走了几步，呼了口气，勇敢地按下接听键：“喂，慕雅姐。”
他怕对方又有什么项目需要他加班。
“顾屿，今晚吃饭的餐厅我约好了，地址已经发给你了。”
慕雅边收拾东西边打电话，语气有些着急。
忽然，她在眼影盘盖子下看到了自己正在寻找的口红。
略有些烦躁的面容转而一笑，她重新对着镜子，准备完成自己精心妆容的最后一步。
“那个……慕雅姐，”顾屿语气支支吾吾，“今天晚上的饭我可能吃不了了。”
他说话时很心虚，当时一心回村子，早就把这事忘的一干二净了。
镜子里，慕雅口红涂到一半，手倏地停在空中。
“你再说一遍？”她刚才还怕化妆花费太长时间来不及，原本有些着急的语气低沉下来，隔着电话，顾屿能感受到隐约的杀意。
他知道慕雅听清楚了，也不敢再重复一遍。
“那个那个，慕雅姐，你不是说想去餐厅不敢一个人去吗，我再给你找个人行吗？”顾屿边说着，手指焦急地翻着列表里的好友。
慕雅手上这支口红并不便宜，她没像平时一样生气，压下情绪，动作很轻地盖上盖子，把它放回原本摆放的位置。
这样的沉默让顾屿更加心慌，手指慌不择路的点进最近的对话框，把地址转发过去：“慕……慕雅姐，我找到人陪你吃饭了，你别生气。”
不知为何，他说完“别生气” ，慕雅心里那团熊熊燃烧的怒火真的小了些，只可惜不是原谅，而是被一次又一次失望后的沮丧代替。
“顾屿。”对面传来慕雅平静的声音。
“怎……怎么了？”
“我祝你单身一辈子。”
下一秒，电话被毫不留情的挂断。
顾屿松一口气，看着电话被挂断后的界面，心里又隐隐担心起来：慕雅姐这个脾气，以后谁敢娶她？
他可不想慕雅姐单一辈子。
放下手机抬头，遥远天空上晚霞红的像火，鱼鳞般铺满了大半片天空。
林野逆着光站在不远处，走走停停，蹲下时两只小狗毫不犹豫地向他跑来。
顾屿看着这一幕莫名心安，他这次回来顾父是非常支持的，这也意味着他可以在这边留下很久，工作什么的，老爸自会想办法帮他解决。
“林野，”迎着傍晚温柔的清风，顾屿走回他们身边，看了眼手机锁屏壁纸上的时间，提醒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吗？”
林野抬起头，看到周围渐渐暮色四合，才意识到已经是傍晚了。
“王新呢？”他站起身问。
军绿色的越野车还停在不远处，两人训了一下午狗，才发现半天没见到人了。
帐篷里，王新不知多少次掏出烟盒，沉默半响又悄无声息地装回去。
......
一下午，两人大半时间都在训狗。
一下午，他大半时间都在隔着窗玻璃看他俩训狗。
狗训好了，牧场羊群的管理的确会轻松很多。
可是，他又掏出烟盒，在掌心摩挲着。
林野脸上的笑容，他很久没见过了。
王新是林野大一届的学长，又是院里学生会主席，他第一次注意到林野是学生会招新，从此，他对林野的关注几乎与日俱增。
毕竟这个学弟父母双亡，当了四年贫困生，绩点在院里数一数二，励志奖学金一次都没落下。
但他心里清楚，自己平日里关照他不止是因为这些。
林野长相出众，身材细挑，无论在哪，人群中总是第一个注意到他。
恰巧这人性格又偏内向，对人冷淡，大学期间，仿佛只有看向自己时他眼里才噙着笑。
王新出神思考着，心里忽的落寞起来。
直到今天，他看到林野和顾屿的相处，才明白林野看他时眼底的笑意是什么。
是羡慕，是敬仰，是感激，偏偏就不是自己想要的。
他长长呼一口气，手指刚把烟盒打开，门外传来脚步声。
“王新，你在里面吗？”帐篷外传来林野的声音。
王新迅速把烟盒装起，理了理衣领，掀开门帘走出去。
“在，”他看向林野身后越来越重的暮色：“你们要回去吃饭了吗？”
“对，”林野看着他，笑时眼里闪着细碎的光：“李婶说今天晚上会做好吃的，你吃完饭再回去呗。”
“诶呀，”王新重重叹一口气：“难得你主动留我，但是我今天回去还有事，改天吧。”
王新了解林野，知道他真想留自己吃饭，可经心里刚才那一顿想，总感觉两人之间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好在林野同样了解王新，一眼就看出了对方不对劲。
“你待在帐篷里干嘛了，看起来不太开心。”林野收起笑容，目光很认真地看着王新。
看着林野忧心的目光，王新方才枯木般的心情又多了点希望。但他不能让自己对这份感情的认识，全部来自于自己的猜测。
“林野，我们之间是什么感情？”
听到这话，林野的第一反应是想起顾屿，那是上一个说话这么没头没脑的。
“嗯......”林野低着头认真想了一下，抬头笑着回答：“是很深很深的感情。”
“有多深？”王新注视他的目光一点没变。
有多深？林野在大学举目无亲，王新是唯一一个处处照应他的人。林野毕业回了小山村，王新知道后，第二年就空降过来当镇长。
他当然劝过林野，冷战过，生气过，但到头来都是一心为林野好。
林野看着他，众多往事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闪过，他不知道王新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答案却很明确。
“就是，比父母浅一点，比其他人深很多。”
他大学买两个鸡腿都想给王新留一个。
好消息：林野对他感情很深重。
坏消息：太深重了，快升咖到父母了。
王新看着林野坚定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语气软下来：“走吧，我和你们去吃饭。”
林野的笑容的确有一部分来自有车可蹭的喜悦，看到顾屿，他挥挥手示意把狗笼子装王新后备箱里。
王新坐在驾驶位上，看着两个人在车后鼓鼓叨叨，心里竟生出一丝对顾屿的羡慕。
他一手搭在车窗外，听到关后备箱的声音，向后面扬声喊道：“来一个人坐前面。”
他不想林野和顾屿坐后面。
顾屿听了，从车前绕到副驾驶外，开门上车关门系安全带，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一眼王新，稳稳坐好。
他也不想王新和林野坐前面。
林野以为两人这么积极是想念李婶的饭菜，不敢耽误时间，也急忙上车，在后排坐好。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