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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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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穆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全身僵硬地在床上挺尸，一动不敢动。他怕自己一个翻身，就从身下传来一声微弱的“叽叽”声。准备翻身的时候他会马上坐床上坐起来，只是再小心，还是有几次把鱼压成了饼，也不知道二宝怎么回事，明明告诉他可以在枕边等自己醒来，却总是故意挪到辞穆的背后，然后变成饼欣赏辞穆又伤心又慌张的表情。这日子没法过了。这天，辞穆终于忍无可忍，他将在他枕边翻滚的小人鱼拎了起来，放到自己眼前。“二宝，我们约法三章。”他表情严肃，试图建立自己作为“监护人”的威严。“你想待在我的房间，可以。但是晚上睡觉，必须回到你的鱼缸里去。”掌心里的小东西伸了个懒腰，酒红色的鱼尾不耐烦地甩了甩，拍得他手心有点痒。九艉睁开眼，懵懂的红眸看着辞穆，然后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完全没把他的话当回事。辞穆深吸一口气，加重了语气：“这是底线，没得商量。”他以为自己的态度足够强硬了。然而，小人鱼只是歪了歪脑袋，似乎在评估他话语里的威胁性。下一秒，就在辞穆准备将他放回床头那个豪华鱼缸时，九艉突然弓起身子，尾巴猛地一弹！微小的红色影子从辞穆的指缝间窜了出去。“噗通！”辞穆机械地扭过头，看向床头柜上的水杯。那里，昨晚他倒的半杯凉白开里，正悠哉悠哉地浮着红尾人鱼。九艉露出一个酒红色的小脑袋在水面上，他还挑衅似的，用尾巴尖把杯里的水挑出来想气气人。他仰着脸，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辞穆。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鱼缸？不去。我就待在这儿，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辞穆对九艉的约法三章，第一天就以失败告终。他看着水杯里那条耀武扬威的小鱼，头疼得厉害。
这晚，苗苗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啪嗒啪嗒地跑了过来，小声敲响了辞穆的房门。
“爸爸，我一个人睡不着。”
辞穆看着眼巴巴望碰上自己的苗苗，心软同意了。
把苗苗安顿在自己身边，小家伙很快就好奇地睁大眼睛，四处打量着这个大人的房间，虽然常来，但是还没有和辞穆一块睡，在辞穆生病那段时间以来，白叔叔和王妈陪他最多。苗苗是非常乖的孩子，从来没有过多要求，最近是看辞穆的心情好了很久，才找辞穆撒娇。
他的视线很快就定格在了床头柜上。
“爸爸！”苗苗伸出小手指着那个水杯，压低了声音，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二宝在里面游泳！”
辞穆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心累地闭了闭眼。水杯里那条小人鱼正舒坦地翻了个身，酒红色的尾巴尖儿得意地翘出水面，晃了两下。
苗苗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丫跑到床头柜边，小脸几乎要贴在玻璃杯上。
“二宝，你的大房子在那边呢，”他指了指隔壁里那个豪华的水箱，“你怎么睡在杯子里呀？不挤吗？”
杯子里的小家伙掀开眼皮，红色的眸子扫了苗苗一眼。紧接着，九艉尾巴一甩。
“啪！”
一滴水珠被精准地弹到了苗苗的鼻尖上，冰凉的触感让小家伙“啊”了一声，后退了一步。
九艉浮在水面上，双手抱臂，歪着小脑袋看他，那神情再明显不过。
——你个小杂种不也跑到别人床上睡了？管我？
苗苗没看懂那复杂的微表情，只觉得二宝好像不太高兴。他委屈地回头看向辞穆：“爸爸，二宝是不是不喜欢我？”
辞穆头更疼了。
他看着水杯里那个耀武扬威的小祖宗，又看了看床上一脸无辜的苗苗，感觉自己不是带了两个娃，是请了两尊菩萨。
“没有，二宝在跟你玩呢。”辞穆有气无力地解释了一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好了，苗苗快上来睡觉，小朋友睡太晚可长不高。”
苗苗“哦”了一声，乖乖爬回床上，紧紧挨着辞穆躺下，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辞穆躺着却毫无睡意。他偏过头，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看向床头柜。
水杯里，那道小小的红色身影没有睡。
他就那么静静地悬浮在水中，一动不动，红眸穿过黑暗，直勾勾地盯着床上挨在一起的两个人，辞穆睡觉会把手揽过住抱住苗苗睡，苗苗会依恋地拽着辞穆的衣襟打着小呼噜。
直到半夜。
“嗷！”苗苗从梦中惊醒，屁股上传来一阵痛！他疼得一蹬腿，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骨碌碌地从床上滚了下去，重重摔在地板上。
辞穆瞬间被惊醒，连忙开灯。
他看到苗苗坐在地上，捂着屁股，眼泪汪汪的，一脸茫然和委屈。
“怎么了，苗苗？”
孩子迷迷瞪瞪地，困得睁不开眼，被辞穆抱上床后又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苗苗揉着还隐隐作痛的屁股，一脸委屈地向辞穆告状。
“爸爸，二宝咬我！”
辞穆低头，看向杯里那个睡得正香的小东西。
苗苗把手伸进杯中戳了戳九艉，小家伙不情不愿地睁开眼。
苗苗凑了过去，鼓起勇气，用幼儿园老师教的道理，试图和这条“坏鱼”沟通。
“二宝，你不可以这样对我呀。”
“爸爸是你的，也是我的呀！我们一人一半，好不好？”
“幼儿园老师都说了，好孩子要学会分享！你不可以做坏鱼！”
然而，枕头上的小人鱼只是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用屁股对着苗苗。
酒红色的鱼尾甚至还不满地甩了一下，拍在杯壁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分享？
凭什么？
这个人类是他的，谁也别想碰。
阳光正好，苗苗耷拉着脑袋，站在阳台上，头上还被辞穆扣了一顶遮阳的小黄帽。
在他脚边，那个玻璃杯被稳稳地放在地上。杯子里的小人鱼也被阳光晒得有些蔫，懒洋洋地漂着。
一人一鱼，谁也别想跑。
苗苗委屈地撅着嘴，偷偷用脚尖碰了碰玻璃杯。杯里的小人鱼尾巴动了一下，似乎很不满。
苗苗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谁也别理谁！苗苗鼓着腮帮子，小大人似的叉着腰，开始了自己的说教。
“二宝，你不可以咬我屁股！”
“爸爸是你的，也是我的呀！我们一人一半，好不好？”
“幼儿园老师都说了，好孩子要学会分享！你不可以当坏鱼！”
一番长篇大论下来，杯子里的小人鱼毫无反应，只是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用尾巴对着他。
苗苗不甘心，伸出手指戳了戳玻璃杯壁。
“喂！你听到没有！”
杯里的小家伙像是被他烦透了，猛地转过身。
就在苗苗以为自己的说教起了作用，把小脸凑得更近时——
“噗！”
细细的水箭从九艉嘴里喷出，炸成水雾糊了苗苗一脸。
苗苗被冰凉的水激得一哆嗦，他抹了把脸，小嘴一撇，委屈劲儿瞬间上来了。
但他没哭，反而扭头蹬蹬蹬跑回自己房间，再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黄色的塑料小水枪！
“坏二宝！你欺负人！看我呲你！”
苗苗对着水杯里的九艉，扣动了扳机。
“滋——”
水枪的力道不大，但足以让杯里的小人鱼狼狈不堪。
九艉被呲得在水里直翻滚，他彻底被惹毛了，小小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尾巴疯狂拍打水面，掀起一阵阵水花，尽数朝着苗苗泼去。
“啊！你还敢还手！”
一场大战瞬间爆发。
一个满屋子乱窜，举着小水枪疯狂扫射。一个在小小的杯子里辗转腾挪，用尾巴精准地发动反击。
辞穆刚端着早餐进来，就看到这世界大战般的场面。
他的房间已经变成了水帘洞。被子湿了半边，地上到处是水洼，连桌上的文件都被溅湿了。
“住手！”
辞穆一声低喝，太阳穴突突直跳。苗苗手一抖，小水枪掉在了地上。
杯子里的九艉也停了下来，浮在水面，抱着手臂很是嚣张的模样。
辞穆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又看看两个小朋友，一个头两个大。他还能怎么办？自己养的娃，自己收拾烂摊子。辞穆深吸一口气，指着阳台的方向，声音里透着疲惫。
“苗苗，去阳台，罚站十分钟！”
然后，他拎起了那个水杯。
“还有你，二宝，你也一样！”
阳光正好，苗苗耷拉着脑袋，站在阳台上，头上还被辞穆扣了一顶遮阳的小黄帽。
在他脚边，那个玻璃杯被稳稳地放在地上。
杯子里的小人鱼也被阳光晒得有些蔫，懒洋洋地漂着。
一人一鱼，谁也别想跑。苗苗委屈地撅着嘴，偷偷用脚尖碰了碰玻璃杯。杯里的小人鱼尾巴动了一下，似乎很不满。苗苗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谁也别理谁！
十分钟的罚站时间一到，辞穆就打开了阳台的门。“好了，都进来吧。”苗苗第一个冲了进来，小黄帽一摘，蹬蹬蹬跑回沙发上，拿起遥控器就打开了电视，动画片的声音瞬间充满了整个客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