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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为何不笑 ...

  •   公寓离贝清家不远,打车一会就到了。贝亦行输入密码推开门时,屋内一片漆黑,只有落地窗外的城市灯火透进来些许光亮。

      “时砚知?”他轻声唤道。

      没有回应。

      贝亦行正疑惑着,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熟悉的柑橘气息包围了他,时砚知的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声音里带着笑意:“这么晚才来。”

      贝亦行转身,在黑暗中摸索着捧住对方的脸,“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时砚知带着他往客厅走:“我去开灯。”

      “别......”贝亦行拉住他,“这样挺好。”

      窗外,零点的钟声敲响,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烟花声。五彩斑斓的光芒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两人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时砚知借着这微弱的光线,低头吻住了贝亦行。

      “又长一岁了,贝宝。”分开时,时砚知抵着他的额头轻声说。

      贝亦行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时砚知眸色一暗,再次低头封住了他的唇。

      屋内温度渐浓,窗玻璃上泛起一层朦胧的白雾。窗外,新年的烟花依然在绽放。

      第二天。

      天光未亮,窗外的雪停了,玻璃上结着细碎的冰花。贝亦行在朦胧中醒来,发现自己被时砚知的手臂牢牢圈在怀里。对方的呼吸均匀地拂在他后颈,温热又安稳。他轻轻动了动,时砚知的手臂立即收紧,带着睡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别动......”

      “我得回去了。”贝亦行小声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时砚知的手腕内侧。

      “你都成年了。”时砚知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情愿,鼻尖蹭过他耳后敏感的皮肤,惹得贝亦行轻轻一颤。

      “成年我也是学生啊!”贝亦行无奈地推他,声音压得更低:“家里人会担心,我真得走了。”

      时砚知这才不情不愿地坐起来,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眼下还带着熬夜的淡青:“我送你回去。”

      “不要了,天气那么冷,你继续睡。”贝亦行已经穿好毛衣,正在系围巾。

      时砚知却固执地抓着他的手。

      凌晨五点的街道空荡荡的,路灯在积雪上投下昏黄的光晕。他们站在路边等车,呼出的白气在空中交融。时砚知突然伸手拂去贝亦行肩上的落雪,指尖在他颈后停留了片刻。

      出租车碾过积雪,发出咯吱的轻响。车内暖气开得很足,玻璃上很快蒙上一层雾气。贝亦行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模糊的街景飞速后退。在司机看不到的角落,时砚知的手悄悄覆上他的,十指相扣。时砚知捏一下他的指节,贝亦行回捏两下,时砚知又捏三下......

      车停在巷口时,天边刚泛起蟹壳青。时砚知付完车费,拉着贝亦行躲到电线杆后。晨雾中,他的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水珠,在路灯下闪着微光。

      “晚上视频?”时砚知低声问,手指轻轻摩挲着贝亦行的掌心。

      “好。”贝亦行被他围巾上的冷香裹住,耳尖发烫。远处突然响起鞭炮声,惊得他猛地后退半步。时砚知低笑着又拽回他,在晨雾里交换了一个带着薄荷牙膏味的吻。

      贝亦行溜进家门时才七点,厨房飘来七宝菜的清香。贝棠正在灶台前忙碌,素饺子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屋子里。她头也不抬地说:“正好,去叫蕾蕾起床,待会该来客人了。”

      米蕾的房间里还亮着小夜灯,昨晚守岁剩的糖果纸散落一地,在晨光中闪着微光。小姑娘把自己裹成蚕蛹,只露出几绺翘起的呆毛。贝亦行蹲在床边,轻轻戳了戳她柔软的脸蛋:“蕾蕾,太阳晒屁股了。”

      “......放假了我要睡懒觉......”米蕾把脸埋进枕头,声音闷得像含了棉花糖。

      果然,假期是没有生物钟的。

      贝亦行:“等会儿亲戚来发红包,你再不起来,我可全收了啊!”

      米蕾猛地弹起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哥哥坏!等我长大......”

      “把我也吊起来打?”贝亦行忍笑接话,顺手帮她理了理睡乱的头发。

      小姑娘噗嗤笑出声,头顶炸开的呆毛跟着颤:“我才舍不得打哥哥!”

      饭桌上,贝棠正在八仙盘装七宝菜。水芹焯得碧绿,豆腐煎得金黄...七种素菜在白瓷盘里摆成莲花状。老一辈说年初一吃七宝菜,新的一年能招财,草丛里也能捡金子。但米蕾偷偷跟贝亦行吐槽过:“去年吃完也没捡到金子呀。”

      拜年的亲戚像候鸟般准时涌来。最先到的是穿貂皮大衣的二姨,她一进门就塞红包,嗓门大得整条街都能听见:“亦行期末考第几名啊?准备考哪个大学?”贝亦行僵笑着往后躲,米蕾却像只欢快的小麻雀,举着亲手做的“恭喜发财”剪纸满场飞。不到中午,她的小兔子背包就塞满了红封,撑得拉链都合不拢。

      “哥哥你看!”米蕾躲进房间,把红包在床上铺成扇形,眼睛亮晶晶的:“要是天天过年就好了。”

      贝亦行蹲下来帮她整理,发现有几个红包的边角已经皱巴巴的:“哇,我们蕾蕾是小富婆了。”

      小姑娘突然抽出一半塞给他:“分你一半!这样哥哥也是富婆!”

      贝亦行揉乱她的刘海,心里软成一片。

      他回到房间刷朋友圈,第一条赫然是王迪诺的合照:袁桢穿着喜庆的红毛衣对镜头笑,时砚知却冷着脸坐在沙发边缘,活像被逼着拍全家福的雪橇犬。贝亦行把照片放大,指尖在时砚知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截图发过去:

      「贝宝:为何不笑,是天性不爱笑?」还附带一张‘笑脸’表情包。

      消息秒回。

      「文房四宝:还笑得出来?看来昨天还不够...」

      贝亦行的耳根顿时烧了起来。

      「贝宝:......」

      客厅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贝亦行探头望去,只见米蕾正踩着板凳,踮着脚尖试图把“福”字倒贴在自己房门上。她的动作笨拙又认真,小脸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红。贝棠站在一旁,想帮忙又忍住,脸上的表情既担心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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