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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苏澜那清冷的声音,如同冰锥落地,清晰地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暗中出手,有失身份”八个字,像是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扇在了柳依依脸上,将她所有的得意和算计都冻结在了那张艳丽的面容上。
      全场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在面色铁青的柳依依、神色冷漠的苏澜,以及被云芷紧紧护在怀中、脸色苍白的铃玥之间来回逡巡。
      谁都没想到,一场看似普通的“才艺展示”,竟然会演变成同门相残的戏码!更没想到,向来独善其身、不问世事的苏澜师叔,会如此明确地站出来,为铃玥作证,直指柳依依!
      柳依依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无数道目光灼伤。她精心策划的局面,不仅没能让铃玥当众出丑,反而被苏澜抓个正着,将自己陷入了极其不利的境地!她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才勉强维持住站姿,没有失态。她看向苏澜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和不解——为什么?为什么一向冷眼旁观的苏澜会帮那个丫头?!
      “苏师叔!”柳依依强自镇定,试图狡辩,“您何出此言?弟子方才只是见铃玥师妹灵力不稳,生怕她受伤,想出手助她一臂之力而已,何来‘暗中出手’之说?师叔莫要误会了依依的好意!”她的话带着委屈,眼神却闪烁不定。
      “好意?”云芷冰冷的声音响起,她揽着惊魂未定的铃玥,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地射向柳依依,“柳师妹的‘好意’,就是那道直指铃玥灵力核心、足以让她经脉受损的‘凝滞针’吗?若非苏师叔及时阻拦,铃玥此刻怕是已身受内伤!这便是同门之谊?”
      “凝滞针?!”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这“凝滞针”并非杀招,却极为阴损,专破修士灵力运转,中者轻则灵力滞涩,当众出丑,重则经脉受损,影响道基!柳依依此举,其心可诛!
      证据确凿,又有苏澜这位分量极重的师叔作证,柳依依的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高座之上,宗主玉衡真人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她原本还想给柳依依留几分颜面,但事已至此,若再不出面,宗门规矩将形同虚设!
      “够了!”玉衡真人一声轻斥,声音不高,却蕴含着宗主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所有的议论声。她目光威严地扫过柳依依,带着明显的失望和怒意,“柳依依,你身为内门弟子,不思精进,反而在同门宴会上公然暗算他人,违背宗规,损害同门,你可知罪?!”
      柳依依浑身一颤,在宗主的目光下,终于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弟子……弟子一时糊涂,求宗主恕罪!”
      “一时糊涂?”玉衡真人冷哼一声,“若非苏澜师侄及时出手,铃玥根基受损,岂是你一句‘一时糊涂’可以揭过的?念你往日勤勉,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日起,罚你入‘思过崖’面壁三年,扣除十年宗门供奉,以儆效尤!”
      思过崖!三年!扣除十年供奉!
      这惩罚不可谓不重!思过崖环境艰苦,灵气稀薄,面壁三年,足以让她的修为停滞不前,甚至落后同门一大截!扣除十年供奉,更是伤筋动骨!
      柳依依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甘和绝望,还想再求饶,但对上宗主那不容置疑的目光,终究是颓然地低下头去,咬牙道:“……弟子……领罚。”
      两名执法弟子上前,面无表情地将瘫软在地的柳依依带了下去。那抹曾经耀眼夺目的红色,此刻显得无比狼狈和黯淡。
      一场风波,似乎以柳依依的重罚而告终。
      宴会的气氛却再也无法回到之前的轻松。众人看向铃玥的目光,变得更加复杂。有同情,有后怕,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忌惮和……难以言说的炙热。
      能让清冷的苏澜师叔破例出手维护,能让云芷大师姐如此紧张,自身又拥有如此神奇甚至恐怖的灵韵……这位看似柔弱的小师妹,身上到底藏着多少秘密?她的价值,显然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玉衡真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目光扫过全场,沉声道:“今日之事,诸位当引以为戒!同门之间,当以互助为要,严禁内斗私刑!铃玥身负特殊灵体,乃宗门之幸,任何人不得存非分之想,更不得以任何手段逼迫、伤害于她,违者,宗规处置,绝不姑息!”
      这是宗主第一次在公开场合点明铃玥的“特殊灵体”,并给予最明确的庇护。众人心中凛然,纷纷躬身应诺:“谨遵宗主法令!”
      宴会草草收场。
      云芷没有多做停留,向宗主和几位长老行礼后,便半扶半抱着依旧有些虚弱的铃玥,迅速离开了锦绣台。
      回到小院,关上禁制,隔绝了外界所有探究的视线,云芷才彻底松了口气,但心头的沉重却并未减轻。她将铃玥安置在软榻上,仔细检查了她的经脉,确认只是灵力消耗过度,并未被“凝滞针”所伤,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吓到了吗?”云芷握着铃玥的手,轻声问道,眼中满是心疼和后怕。
      铃玥靠在软垫上,脸色依旧有些白,但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明和坚定。她摇了摇头,反握住云芷的手:“一开始很怕……但是,当站出去的那一刻,反而不那么怕了。”她顿了顿,看向云芷,眼中带着一种成长的觉悟,“师姐,我不能永远躲在你身后。柳师姐说得对,我的体质就是原罪,总会引来各种麻烦。逃避和隐藏,解决不了问题。”
      云芷微微一怔,看着眼前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的少女,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欣慰,也有酸楚。她宁愿铃玥永远天真无忧,但现实却逼着她迅速成长。
      “你说得对。”云芷轻轻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坚定,“但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永远都在你身边。我们一起面对。”
      “嗯。”铃玥依偎在她怀里,感受着那令人安心的气息,轻轻闭上了眼睛。经历了今日的惊心动魄,这个怀抱显得尤为珍贵。
      然而,两人都清楚,柳依依的倒台,并不意味着麻烦的结束,反而可能是一个开始。宗主今日的公开庇护,如同一把双刃剑,既震慑了宵小,也可能让一些更隐蔽、更强大的势力,将目光投注过来。
      而且,苏澜师叔……
      她今日为何会出手?那篇《灵韵化生诀》,那次藏经阁的指点,以及今日关键时刻的阻拦……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夜色渐深。
      苏澜独自立于自己冰冷的洞府之中,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清冷的眸中没有任何情绪。她摊开手掌,掌心之中,一缕极细微的、带着暖玉般温润气息的灵光缓缓消散——那是她方才拦截“凝滞针”时,悄然从铃玥外泄的灵韵中截取的一丝。
      “暖玉灵体……果然名不虚传。”她低声自语,冰冷的唇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极难以察觉的弧度,“云芷……你护得住一时,可能护得住一世?这合欢宗的水,比你想的要深……”
      洞府内,寒气弥漫,将她的低语彻底吞噬。
      新一轮的暗流,已在无人察觉的深处,悄然涌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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