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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聯邦任務：綁架沈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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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別墅安靜得能聽見金屬壁收縮的細響
黎星瀾睜眼，第一個動作是確認枕頭——塌了，「楚河漢界」壽終正寢
額頭還殘留一點冰涼觸感，顯然某人已經先起，連體溫都帶走了
他坐了片刻，把昨晚寫的《共感期生存守則》刪到只剩一句：
「24小時後，自動作廢。」
然後把終端關機，像給一段意外按下靜音
餐檯上擺著兩份早餐，營養劑的標籤朝外，一排冷漠的化學式
沈硯靠在島台另一側，正用左手拆紗布，右手動作受限，動作慢半拍
黎星瀾走過去，把其中一份往自己面前拖，順手按下熱合鍵
「今天有行程？」
「九點，聯邦記者會收尾。」
「我沒問官方行程。」
沈硯抬眼，目光像刀背刮過皮膚，「那你想問什麼？」
黎低頭喝營養劑，喉結滾了滾，沒再說話
——他想問：你什麼時候走，我什麼時候動手
——答案兩人都知道：今天，就是期限
終端震動的時候，島台氣氛已經冷到足夠結霜
黎星瀾掃了眼加密頻道，只見一行灰字：
【72小時內，把沈硯帶回「曙星」總部。缺口需活人祭。】
發件人：赫爾曼（直屬上司）
附件：躍遷坐標＋臨時赦免令。
他面無表情刪掉郵件，抬眼卻撞進沈硯的視線——
對方光腦同樣亮著，帝國軍部內網的深紅徽章在屏幕上閃
沈硯抬腕，帝國軍部內網紅章閃爍：
【活捉TL-01，必要時可重傷。】
兩道命令，同一時間，反向目標
他們隔著一張島台，像隔著一整條戰線
黎星瀾先開口，語氣輕得像在討論天氣：
「體檢嗎？我預約了聯邦總醫院，精神鏈結後遺症需要數據。」
沈硯把最後一截紗布扯掉，傷口已經癒合，只剩粉紅新肉
「好啊，我帶護衛艦過去，剛好測試躍遷點火力。」
一句話，雙方都亮出了底牌：
——溫柔陷阱 vs 火力試探
——聯邦想要活人，帝國想要藉口
他們同時笑了一下，臉上笑意同步到達眼角，卻誰也沒讓情緒再往上爬
太陽穴的細跳戛然而止，像兩座塔同時切斷了公共頻道
去醫院的路上，黎星瀾把懸浮車調成自動駕駛，路線卻繞了遠
窗外軌道廣告屏還在播「共犯CP」剪輯，他伸手關掉音訊
後座，沈硯用左手擦折刀，刀背貼著褲線，一下一下，像替倒計時上發條
車廂安靜，只有導航偶爾彈出「前方躍遷點檢查」的電子女聲
黎透過後視鏡看後座：「十二艘隱形戰艦，躍遷坐標鎖定我心臟？」
沈硯沒抬眼：「十三艘，多的一艘替你收屍。」
「那就提前謝謝。」
語畢，兩人同時感覺識海輕輕一蕩——情緒峰值觸線，30%鏈結把警告打成短促的脈衝
他們默契地收聲，一個看窗外，一個繼續擦刀，讓數值回落
導航再次播報時，懸浮車正好駛進醫院頂層停機坪
風大，吹得衣襪獵獵作響，像兩面旗幟終於迎風攤開
體檢大廳空無一人——被清場了，官方說法：「保護隱私」
玻璃門合攏，走廊盡頭只剩一張金屬檢測椅，扶手彈出約束環
黎星瀾示意對方坐下，自己從白袍口袋掏出針劑——
透明液體，0.3秒見效，阻斷精神力中樞，代號「藍鵲」
沈硯坐下，主動把右腕放進約束環，金屬扣「咔」一聲鎖死
「打左手，右手還得開炮。」
「好。」
針尖貼近血管的瞬間，黎星瀾無名指側緣突然一跳——
那是對方腕錶內藏的躍遷引導器，鎖定他心臟的紅點正貼著肋骨
0.5厘米，針尖對紅點，誰先按下誰贏
他抬眼，沈硯也在看他，瞳孔深處映出同樣的問句——
「現在殺，還是再等等？」
系統警報驟然插播：
【塔洛斯缺口二次暴走，能量等級：S+】
【所有躍遷點臨時關閉】
【重複，所有躍遷點關閉】
大樓輕微搖晃，天花板灑下細塵
缺口衝擊先一步抵達
針管與腕錶同時掉在地上，金屬撞擊聲清脆
黎星瀾踉蹌扶住牆，沈硯用左手按住胸口，兩人狼狽對視
「先合作，再殺？」
「協議升級。」
他們同時開口，聲音重疊，像兩條刀口終於並成一道
地板震動加劇，走廊盡頭的應急燈閃了閃，徹底熄滅
黑暗裡，只有缺口藍光透窗而入，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然後交疊
黑暗只持續了三秒
應急燈閃了閃，重新亮起，只是功率被缺口電磁暴壓到最低，只剩一層暗紅色鍍在走廊內壁
黎星瀾先蹲下去，指腹貼地——震動頻率17Hz，持續攀升，說明整座醫院大廈的結構撐不過十分鐘
沈硯把腕錶殘骸踢到牆角，紅點已熄，躍遷引導晶片碎成星屑
「躍遷點全廢，艦隊進不來，也出不去。」
「正好，」黎星瀾拾起落空的「藍鵲」針管，隨手拋進回收槽，「誰也別想後援。」
兩人對視——都在衡量同一組變量：
? 缺口暴走→所有遠距火力被封
? 雙SSS精神力=唯一可動用的「武器」
? 中立監獄「灰域」距醫院軌道僅三百公里，有缺口原始數據庫
沈硯先開口，聲音壓得只夠兩人聽見：
「做俘虜，去『灰域』。」
黎星瀾補充後半句：「拿數據，開後門，走人。」
計劃一拍即合
他們同時抬手，精神力絲線無聲溢出，在空氣裡交纏成狂暴頻段——
醫院中央系統立刻發出最高等級黑色警報：
【檢測到雙SSS失控，威脅係數：黑】
【建議立即押送第七號太空監獄——「灰域」】
警報聲中，兩人默契地讓膝蓋一軟，假裝體力不支，互相攙扶——
把「被迫被俘」做成「不得不降」的可憐姿態
15分鐘後，押運艦「無期號」抵達醫院頂層
聯邦與帝國的徽記並排印在船腹，象徵「中立」
艙門打開，走出的是戴灰色面罩的安保隊，肩章沒有國號，只有編碼
他們一言不發，給兩人套上電磁銬，推進同一件四平米「臨時隔艙」
金屬門合攏，燈光切到最低亮度
電磁銬鏈長45厘米——比新婚夜那條「中線」還短
黎星瀾靠牆坐，沈硯被迫屈膝，兩人膝蓋相抵，呼吸交錯
牆壁塗有防精神力塗層，他們無法直接駭取系統，但基礎鏈結30%仍在，
情緒信號可以互通，像兩台被拔掉外網的內網機，仍靠局域纖維連着
艙溫驟降，通風口噴出冰霧——
標準流程：低溫壓制精神力活躍度，同時逼囚犯互相取暖，降低戒心
冰水順着牆縫滴落，先是腳背，再是腰線，最後整片內壁掛滿水珠
沈硯舊創開始隱隱作痛，那是冰原留下的寒創，天氣一濕就醒
他皺眉，卻感覺對面投來一線目光——黎星瀾在黑暗裡睜着眼，瞳孔映着應急燈，像兩粒冷星
「冷？」黎用口型問
沈硯搖頭，額頭卻因疼痛滲出細汗
黎不再廢話，忽然伸手，隔著單衣貼在對方後腰，
掌心滾燙，精神力絲線順着皮膚游走，像一縷火線，替寒創驅走濕冷
沈硯低笑，聲音貼着水霧：「星星，你再燙下去，先死的可是我。」
黎沒接話，只把額頭抵在他肩窩，借體溫給兩人續命
水滴順着髮梢滑下，在下巴匯聚，最後落在同一條電磁銬鏈上——
「噠」一聲，像給某個無形開關按下啟動
監控鏡頭被水幕徹底糊住，紅點閃了閃，徹底熄滅
黑暗與水聲同時降臨，世界只剩腳下越漲越高的冰水
沈硯把折刀從靴底抽出，遞給黎：「輪到你開路。」
黎接刀，指尖被冰水凍得發白，卻感覺到對方把最後一絲體溫也順了過來
「出口見。」
「出口見。」
水沒到腰際，兩人同時潛入黑暗
電磁銬的殘光在水面閃了閃
水淹到胸口時，排汙管閘門終於在頭頂顯現
沈硯反手把折刀倒插閘門縫，黎星瀾單膝頂在他肩窩——
一人用力，一人借勢，金屬閘發出「嘭」的悶響，向內彈開
冰冷汙水瞬間灌入管道，兩人被吸力猛地拖進黑暗
管道狹窄，僅容單人匍匐
沈硯在前，黎在後，左手被銬鏈拽着，只能側身挪
刀柄咬在沈硯齒間，刀背貼着管壁濺起火星，照亮前方三尺
後方忽然「咔啦」數聲——護衛隊發現監控死角，離子彈追着他們腳踝切開管壁
等離子火光竄進，金屬壁像紙片卷曲
沈硯左臂中彈，悶哼一聲，血珠在真空瞬間凝成紅色冰晶
黎星瀾同時感覺到精神鏈結30%的「情緒峰值」警報——
對方痛意像針尖刺進識海，卻被他強行壓成冷數據：
「彈道偏右2°，距心臟安全距離7cm，繼續。」
管道盡頭是垂直豎井，腳下五十米，外艙壁的「垃圾躍遷口」閃着紅燈
豎井內壁佈滿維修梯，但梯級結冰，一踩就碎
沈硯把折刀拋給黎，自己反手從腰帶抽出離子切割線，「我固定，你下滑。」
線頭「噗」地釘進井壁，他左手纏線，右手拽住銬鏈，把兩人重量掛在同一根碳纖維上
黎星瀾腳尖點井壁，刀尖一路劃出火星減速
快到出口時，上方忽然白光炸裂——護衛隊炸開豎井蓋，離子彈雨傾盆而下
金屬梯級被削成碎片，火星濺進切割線，纖維瞬間繃斷一半！
沈硯左臂傷口再次撕裂，血順着指尖滴在黎臉側，燙得驚人
黎仰頭，透過火光看見他唇形：「3秒。」
——3秒，要麼一起被炸成太空垃圾，要麼賭躍遷口啟動
黎星瀾反手把折刀拋回，刀柄撞在沈硯掌心
同一瞬，他抽出藏在靴側的導電針，刀尖+針尖交叉，對準腳下紅燈的感應器
精神力順着金屬導入，強行改寫躍遷口識別碼：
【垃圾等級：雙SSS危廢】
【緊急排出程序——啟動】
井底艙門「嘶啦」彈開，真空吸力驟然暴漲
兩人同時失重，被狂風捲向門外——
切割線終於繃斷，離子彈雨在頭頂交錯成死亡網，卻撲了個空
門外是漆黑的外太空，缺口藍光在遠處閃爍，像一張裂開的嘴
躍遷口只開啟5秒，隨即關閉，把追兵隔在內壁
沈硯用最後一絲精神力把黎星瀾推向逃生艙——
艙體是廢棄維修艇，外殼斑駁，噴口結滿冰渣
黎抓住艙門把手，反手去拽沈硯，卻只抓到一把真空凝結的血珠
男人落在艙外七米，離子切割線耗盡能量，像死蛇飄在身側
真空7秒，沈硯對他做口型，無聲，卻透過精神鏈結直達識海——
【活下去。】
下一秒，缺口潮汐猛地一拽，他整個人被捲進灰色航帶，像被黑夜吞沒
逃生艙內，黎星瀾砸下緊急關閉閥
艙門合攏瞬間，他聽見自己心臟在耳膜裡炸——
不是情緒，是生理性的疼，像有人徒手撕開胸腔
精神鏈結30%的數值第一次跌到0，再跳回67%，瘋狂閃爍
他跪在艙板，把折刀死死摁在心口，刀柄L&Y刻痕硌進掌心
「沈硯」兩個字卡在喉嚨，沒聲音，卻在識海反覆迴盪
逃生艙被缺口潮汐拋出，像一粒石子，朝無人區深處滾去
窗外，藍光漸遠，最後凝成一根細線，斷在黑暗裡
灰域監獄的追兵在頻道里怒吼，卻只收到一片雪花雜訊
無人知道，金屬排汙管內壁，靜靜卡着一枚被血染紅的子彈殼
那是沈硯中彈時，黎星瀾順手塞進口袋的「證據」
如今，它留在真空，像一枚被時間遺忘的座標——
等待下一次甦醒，等待某個人拿着它，再次叩響監獄的大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