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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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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车上，气压低得骇人。
肖煜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地盯着窗外。
颜颜试图解释，刚开口叫了一声“肖煜”，就被他厉声打断。
“…………”
他猛地转过头，眼底是翻涌的黑色风暴，那是一种颜颜从未见过的、近乎失控的怒意和……恐慌。
“他是什么意思？嗯？一次两次，没完没了！现在还想带你去巴黎？！”
肖煜的声音因为压抑而微微颤抖，他猛地抓住颜颜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地蹙眉。
“颜颜，你告诉我，他到底想干什么？！”
“肖煜，你弄疼我了！”颜颜试图挣脱，却被他攥得更紧。
“疼？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疼吗？！”
肖煜逼近她，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眼神偏执而疯狂。
“看着别的男人用那种眼神看你，看着他对你献殷勤，而我他妈连公开牵你手的资格都没有！我只能像个傻子一样在旁边看着！颜颜，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他几乎是低吼出这句话，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和长期压抑下的爆发。
此时的肖煜……，褪去了光环和平日的沉稳，露出了隐藏在最深处的、强势甚至有些病态的占有欲。
颜颜被他眼中的疯狂震住了，一时间忘了挣扎。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肖煜，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
“你放开我……”
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不是因为手腕的疼痛，而是因为他此刻陌生的模样。
看到她眼中的泪光，肖煜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松开了手。
他看着颜颜手腕上清晰的红痕，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懊悔，但那股暴戾的情绪仍未完全平息。
他颓然地靠回椅背，用手捂住脸，肩膀微微耸动，声音沙哑而痛苦：
“对不起……颜颜，对不起……我只是……我受不了……我受不了他看你的样子，我受不了你可能会离开我的任何一丝可能……”
看着他这副脆弱又偏执的模样，颜颜心中的恐惧渐渐被心疼取代。
她知道，这是他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而顾言之的出现，像是一根导火索，彻底引燃了他心底的不安。
她挪过去，不顾手腕的疼痛，轻轻抱住他，将脸贴在他冰冷的西装上。
“肖煜，你听好，”
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我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顾言之也好，其他任何人也好。我的心，早就刻满了你的名字，拿不走了。”
感受到她的拥抱和话语，肖宸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他反手紧紧抱住她，像是抱住救命稻草，将脸埋在她颈间，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能让他安心的气息。
“别去巴黎……别去见他……”
他闷声要求，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霸道。
“好，我不去。”
颜颜毫不犹豫地答应，轻轻拍着他的背。
“我会跟品牌方沟通，换别人去。以后所有需要与他接触的工作，我都尽量避开。”
在肖煜如此激烈的反应下，什么代言，什么资源，都比不上他的心安重要。
车厢内，两人紧紧相拥，一个惊魂未定，一个余怒未消却又后悔不已。
顾言之精心布局带来的危机，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激烈的方式，撕开了两人关系表面平静的假象，露出了底下汹涌的暗流与极度不平等的安全感。
车内，肖煜的呼吸在颜颜的安抚下渐渐平复，但紧拥着她的手臂依然没有松开，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颜颜，别去巴黎。”
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低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
颜颜靠在他怀里，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内不平稳的心跳。
“好……我不去！”
肖煜仔细审视着她的眼睛，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伪。
颜颜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甚至主动吻了吻他的唇角，带着安抚的意味。
最终，肖煜眼底的风暴渐渐平息，他用力回吻了她，带着劫后余生般的庆幸和更深沉的占有欲。“乖。”他抵着她的额头，哑声说。
然而，颜颜撒了谎。
三天后，她以“合作处理急事”为由，瞒着肖煜和大刘，只带了那位签了保密协议的资深女公关，悄然踏上了飞往巴黎的航班。
她知道这是欺骗，是冒险，但在她看来，这是为了肖煜长远事业必须做出的、理性的选择。
她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快速处理好工作回来，就能将影响降到最低。
Aeterna的高珠展奢华璀璨，名流云集。颜颜穿着得体的晚礼服，以肖煜经纪人的身份周旋于各位品牌高管和时尚界人士之间，举止优雅，谈吐专业。
顾言之作为艺术顾问，自然是全场的焦点之一。
他看到她出现时，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意外的笑意，仿佛早就料到她会出现。
他远远举杯遥敬，并未上前，表现得极有风度。
然而，在展览后的VIP晚宴上，主办方安排的座位，颜颜恰好与顾言之相邻。
“颜颜小姐，看来我们还是很有缘分的。”
顾言之为她拉开椅子，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
颜颜心中警铃大作，但面上只能维持镇定：“顾先生，晚上好。”
“颜颜小姐，今晚很荣幸能坐在你身边。”顾言之为她拉开椅子，动作绅士。
“顾先生客气。”颜颜保持微笑，内心警惕。
晚宴期间，顾言之并未谈论任何敏感话题，而是与颜颜深入探讨了Aeterna的品牌历史、工艺传承以及未来在中国市场的发展策略。
他的见解独到，知识渊博，谈话内容始终围绕工作，让人挑不出错处。
他甚至能就肖煜未来的时尚形象定位，提出一些颇具建设性的意见。
颜颜不得不承认，抛开私人因素，顾言之是一个极好的交流对象。
他的话语间，充满了对颜颜专业能力的认可和尊重，这种纯粹精神层面的欣赏，比直接的追求更具杀伤力。
晚宴进行到一半，颜颜离席去洗手间。出来时，发现顾言之正等在走廊尽头的露台上，那里相对安静。
“颜颜小姐，”他转过身，手中端着两杯香槟，递给她一杯，“聊了这么久公事，喝一杯放松一下？”
颜颜犹豫了一下，出于礼貌，接了过来，但没有喝：“顾先生有事？”
顾言之倚在栏杆上，望着巴黎璀璨的夜景，声音在晚风中显得格外清晰：
“没什么，只是觉得，像你这样聪明又清醒的女性，困在永远不能见光的感情里，实在有些可惜。”
他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她。
“肖煜能给你的，或许只有感情和依赖。但我能看到你本身的价值，能给你一个真正属于颜颜的、光芒万丈的舞台。你值得被全世界看到，而不仅仅是作为‘肖煜的经纪人’存在。”
她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就在这时，颜颜的手机响了，是肖煜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
铃声在安静的露台上显得格外刺耳。
顾言之看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了然地笑了笑，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颜颜深吸一口气，走到一旁，接起了视频。
屏幕里立刻出现肖宸紧绷的脸，背景是家里的客厅。
“你在哪儿？怎么这么久才接？”他的语气带着压抑的焦躁。
“在露台透透气，里面有点闷。”
颜颜将摄像头转向夜景，避开了顾言之的方向。
“一个人？”肖煜追问，眼神锐利。
“……嗯。”
颜颜含糊地应了一声，心跳加速。她不想在电话里引发争吵。
然而，就在她话音刚落，顾言之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透过话筒传过去：
“颜颜，风有点大，小心着凉。”
视频那端，瞬间死寂。
肖煜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眼底风暴凝聚。
他什么也没说，直接挂断了视频。
颜颜看着瞬间暗下去的屏幕，心脏猛地一沉。
她知道，完了。
顾言之走过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
“抱歉，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颜颜猛地抬头看向他，第一次在他温文尔雅的面具下，看到了一丝算计和得意。
他绝对是故意的！
“顾先生，哦……不！顾总，失陪了。”
颜颜冷下脸，将酒杯放在一旁的桌上，转身快步离开。
她立刻回拨肖煜的电话，一次，两次，无数次……全部被直接挂断。
她发信息，打给大刘，得到的回应都是肖煜不愿接听电话，并且砸了家里不少东西。
巴黎的夜空依旧璀璨，但颜颜的心，却沉入了冰冷的谷底。
颜颜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改签了最快一班回国的机票。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对她而言如同置身炼狱。
当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用备用钥匙打开公寓门时，一股浓烈的酒气混合着物品碎裂后的狼藉气息扑面而来。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天光，勾勒出一个坐在沙发阴影里的轮廓。
肖煜低着头，手里还握着一个酒瓶，脚边是摔碎的杯子和一些看不清是什么的碎片。
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毁灭性的死寂。
“阿煜……”
颜颜的声音带着颤抖，小心翼翼地靠近。
听到她的声音，肖煜猛地抬起头。
黑暗中，他的眼睛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像一头濒临崩溃的野兽。
他死死地盯着她，那目光冰冷、陌生，充满了被背叛后的痛苦和滔天的怒火。
“你还知道回来？”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嘲讽。
“对不起，我…………”颜颜试图解释。
“对不起？！”
肖煜猛地将酒瓶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溅，他霍然起身，一步步逼近颜颜，巨大的压迫感让她下意识地后退，直到脊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无路可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