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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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阳光透过教室窗户斜斜地洒进来，照在裴怀鸣的课桌上。
他低头假装专注地写着数学作业，实际上余光一直注意着教室后门的方向。
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一出现，裴怀鸣立刻把头埋得更低，几乎要贴在练习本上。
"裴怀鸣！"张硕的声音从教室后方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裴怀鸣的肩膀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笔尖在纸上戳出一个黑点。
他假装没听见，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实际上那些数字已经变成了毫无意义的线条。 "裴怀鸣，我有话跟你说。"
后桌江唯眠一脸吃瓜的表情，还不忘拍了拍埋头做题的赵川。
“快，阿川，快看，张硕又来找裴怀鸣了。”
江唯眠这人就是喜欢看戏，他这几天就发现了，裴怀鸣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张硕，江唯眠现在也开始会磕CP了，殊不知，忽略了一旁那皱起的眉梢的赵川。
“你说，我要不要帮他们一把呀，我在这看着都替他们慌。”
赵川一把捏住他的下颌，强行将人转过头，满脸不爽，用笔点了点桌上摆放的练习册。
“瞎凑什么热闹，快做题。”
“我这不是为了兄弟的幸福嘛！你还别说，这张硕倒是一个专一的人，憋了这么多年才开始追人。”
赵川心想自己难道不是吗？
“你再看，信不信回去收拾你。”
赵川的手段，江唯眠是见识到过的，听到警告后江唯眠立马变得乖顺起来，连腰也挺直了，眼睛也不往那瞟了，撅着嘴，嘟囔着：“不看就不看。”
张硕已经走到了他的课桌旁，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笼罩了半个桌面。
裴怀鸣这才抬起头，故作惊讶："啊？张硕？我没注意到你来了。"
他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张硕双手插进裤兜，摆出一个酷酷的姿势："放学后能一起走吗？我有东西想给你。"
教室里几个女生偷偷往这边看，窃窃私语声像蚊子一样嗡嗡作响。
裴怀鸣感觉自己的耳朵烧了起来，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什么个事儿啊？自己是个大爷们儿，怎么扭捏得比姑娘还娘们，裴怀鸣心里直气愤，这有什么好纠结的，直接挑明不好吗。
"不好意思啊，我放学后要去蒋谈家打游戏，不顺路。"
他语速飞快地说完，抓起书包就往外冲，甚至没等张硕回应。
走廊上，裴怀鸣靠在墙边大口喘气，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奇怪，自己以前也不这样，从那晚后，只要见到张硕，自己的心跳总是不由自主的加快。
还有上周五放学时不小心看到张硕手机里存的都是自己的照片，还发现他给朋友发的"我一定要追到裴怀鸣"的消息后，他就开始刻意避开这个同班三年的同学。
"为什么偏偏是张硕..."裴怀鸣咬着下唇想。
张硕是校篮球队主力，阳光开朗，在年级里人缘极好。
而自己嚣张跋扈的性格，到底哪里值得他喜欢？。
接下来的几天，裴怀鸣发展出了一套完整的"躲避张硕计划"：早上提前二十分钟到校，放学后等确认张硕已经离开才敢出教室，课间不是躲在厕所就是跑去老师办公室问问题。
他甚至开始走学校后门那条绕远的路回家。
但张硕显然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周三下午体育课，裴怀鸣借口肚子疼没去操场，独自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写作业。
门突然被推开，张硕满头大汗地冲进来，手里还拿着两瓶冰镇汽水。
"给，听说你不舒服。"
张硕把汽水放在裴怀鸣桌上，瓶身上的水珠滚下来，在作业本上洇开一片湿痕。
裴怀鸣像触电一样往后缩："我...我真的不舒服，想一个人待着。"
张硕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慢慢收回手："好吧...那你好好休息。"
转身时，他肩膀垮下来的样子让裴怀鸣心里莫名揪了一下。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裴怀鸣正收拾书包准备开溜，班主任突然宣布要临时开班会。
等班会结束，教室里已经没几个人了。
裴怀鸣松了口气，慢悠悠地收拾东西，盘算着今天终于能安全回家了。
他推开男厕所的门，正在洗手台前洗手，突然从镜子里看到张硕站在门口，正用身体挡住门不让它关上。
裴怀鸣的水龙头都忘了关，水哗哗地流着。 "
终于抓到你了。"张硕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反手锁上了厕所门。
裴怀鸣后退一步，后背抵在冰冷的瓷砖墙上："你...你要干什么？"
张硕向前一步，阳光从高处的窗户照进来，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就想问问，为什么躲着我？"
"我没有..."裴怀鸣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是因为知道我喜欢你吗？"张硕又向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
裴怀鸣闻到了张硕身上淡淡的柑橘味沐浴露香气，混合着些许汗水的气息。
厕所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滴水的声音。
裴怀鸣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整个厕所都能听见。
他盯着张硕运动鞋上的一道划痕，大脑一片空白。
"我...我需要时间考虑。"裴怀鸣终于挤出一句话。
张硕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你愿意考虑？" 裴怀鸣胡乱点点头，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密闭的空间。
张硕突然笑了，露出两颗虎牙："好，我等你。"
他侧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裴怀鸣几乎是逃出厕所的，直到跑出校门，他的心跳都没恢复正常。
放学后的街道上行人渐少，夕阳把裴怀鸣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走在那条平时不常走的小路上，脑子里还在回放厕所里的一幕。
张硕的眼神太认真了，认真得让他害怕。
"喂，前面的！" 一个粗犷的声音打断了裴怀鸣的思绪。
他抬头，看到三个穿着隔壁中专校服的男生挡在路中间，为首的染着一头黄发，嘴里叼着烟。
"哟，裴少爷，今天一个人呐？你的那些朋友呢？”黄毛挠了挠那张长满青春痘的脸，嚣张的朝着裴怀鸣吐出一个个烟圈。
“还没被小爷打够是吧，有本事单挑。"
"他妈的，废话真多，直接上。"另一个戴耳钉的男生上前推了他一把。
裴怀鸣被推得踉跄了一下，书包带子从肩上滑落。
"上次被你偷袭的事，我这次一并讨回来。"黄毛把烟头扔在地上碾灭，"兄弟们，教教他怎么做人。"
“好啊！刚好本少爷我好好教训教训你们这帮孙子。”裴怀鸣说完用力将自己的书包往地上扔，撸起袖子就朝着黄毛走去。
一瞬间，四个人就在小巷子里扭打起来，裴怀鸣挨了几拳，他咬了咬牙。
艹，今天这帮小子吃火药了？怎么力气这么大。
连续几拳下，裴怀鸣快体力不支了，三个打一个，真是不讲武德。
奈何太倒霉，但转念一想，都怪张硕，要不是为了躲他，自己回落自此吗？
"住手！"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巷口传来。
裴怀鸣抬头，看到张硕逆光站在那里，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
他手里拎着什么东西，走近了才看清是一根棒球棍。
"哟，今天的帮手到得还挺快。 "黄毛嗤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刀，"不想死就滚远点。"
张硕没有退缩，他走到裴怀鸣身边，把棒球棍塞到他手里："拿着，站我后面。"
"张硕，别..."裴怀鸣嘴角泛着淤青，身上的校服早已被他们踹的满是脚印。
看到脸上的伤口时，张硕的眼神突然暗了几分，他转过头，似笑非笑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个嚣张地小混混。
"没事。"张硕对他笑了笑，那个笑容在夕阳下，奇怪，裴怀鸣觉得那个笑容怎么让自己有点后背发凉
"你们三人就这样欺负一个人是吧！"
黄毛啐了一口："关你屁事！"他挥舞着刀子冲上来。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太快，裴怀鸣后来回忆时总觉得像慢镜头。
张硕挡在他前面，黄毛的刀子闪着寒光刺过来。
张硕一记扫堂腿轻松将为首的黄毛撂倒，随后对着到地的人重重一拳。
躺在地上的黄毛瞬间满脸鼻血，吓得两个小弟在一旁动都不敢动。
“快上啊！！愣着干什么？”
两个小弟见状奔向张硕，张硕嘴角发出不屑的声音，下一秒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又弯弯翘起。
张硕侧身躲开第一下，身体直直朝他的刀过去。
"小心！"裴怀鸣尖叫出声。
张硕猛地推开他，自己却没完全躲开。
刀子刺入侧腹的闷响让裴怀鸣胃部一阵绞痛。
黄毛显然也没想到真会刺中，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操！"他骂了一声，带着两个同伙转身就跑。
张硕踉跄了一下，靠在墙上慢慢滑坐在地上。
鲜血很快浸透了他的白色校服衬衫，在腹部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张硕！张硕！"裴怀鸣跪在他身边，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拨打120，手指抖得几乎按不准数字。
"别哭..."张硕虚弱地笑了笑，伸手想擦掉裴怀鸣脸上的泪水，却在半途无力地垂下，"英雄救美...能不能...给个机会..." 说完这句话，他的眼睛慢慢闭上。
"张硕！不要！你醒醒！"裴怀鸣摇晃着他的肩膀，泪水模糊了视线。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警笛声，但他觉得那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手术室的灯亮着，刺眼的红色。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