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永远到不了的终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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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永远到不了的终点
此刻，全球所有的电子设备，再次被霸屏。原本静止的弹窗信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清晰的、多视角的直播画面。
主画面聚焦在林舟身上，侧面还有小型窗口显示着其他奇形怪状文明代表的实时状况，下方滚动着赔率和如同海啸般刷新的、来自全宇宙的弹幕。
人们无法切换频道，无法调节音量，无法关闭。这个直播界面以绝对的优先级，霸占了所有的显示单元。
无论是纽约时代广场的巨幕，还是东京秋叶原的广告墙，或是贫民窟里一台小小的收音机（通过语音播报形式），都在同步传递着来自遥远星海的实况。
人们有在家看的，还有喜欢热闹的，拿个板凳聚集在大屏幕下集体观看。
地球，此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被迫围观的360度无死角的直播间！
林舟眼前的“屏幕界面”显示出他此次测试的题目。
【任务：抵达终点】
【限制：每向前走一步，剩余距离会翻倍】
【时间: 十天】
【复活次数:10/10】
宇宙网络:
（弹幕·来自数学瑰宝文明）：“经典的‘芝诺龟’悖论变种！人类存活赔率微升至1:1200？”
（系统□□提示）：“人类代表‘第一任务通关’盘口即时赔率 1:5000。”
大家看着屏幕里的林舟，他向前迈出第一步，距离从10米变成了20米。第二步，40米。第三步，80米。
恐慌瞬间席卷全球。
全球各地:
（北美）：“完了！完了！根本走不到！这是死局啊！”
（东京）：“林先生，加油啊！”
（远东·曾经的同学）：“好好想想，林！”
（开罗）：“真主啊，拯救他吧！”
（南美）：“这是什么意思？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路越走越长？”
（华国科学院）：“林博士！全球都在看！我们相信你！加油！”
看似陷入绝境时，宇宙网络弹幕也达到了第一个高潮：
（弹幕·来自卡拉克星云赌徒）：“哈哈哈！他的大脑CPU过载了！稳了稳了！”
（弹幕·来自数学瑰宝文明）：“碳基生物的物理直觉，在绝对数学规则面前一文不值！”
（弹幕·来自硅基联合体）：“分析：情绪波动峰值。生理模型预测其放弃或采取非理性行动概率上升至97.3%。追加下注。”
（弹幕·来自幽影族）：“对，就是这样！先给予一丝希望（通报他的成就），再彻底碾碎！这绝望的‘前菜’味道正合适！”
（弹幕·来自大过滤器监管局-官方）：“重申警告：测试场内禁止物理干涉。”
（弹幕·来自蜂群思维）：“逻辑死局。个体单元计算能力不足。（系统公告：编号Silicon-12文明代表首次失败…）”
林舟停下脚步，看着前方因每一步而无限延伸的道路，眼中非但没有绝望，反而闪过一丝被点亮的锐利光芒。
“经典的芝诺悖论变种……用宇宙尺度来呈现？”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挑衅的弧度，“正好，用这个‘悖论引擎’，来解悖论之题。”
他集中意识，呼唤那个沉睡于思维深处的存在。
【悖论引擎：首次启动。分析任务约束条件……】
【规则：“每向前走一步，剩余距离会翻倍”。未明确定义“前”的方向性，未规定“终点”必须静止不动，也未限定“道路”的形态。存在重构认知模型的空间。】
【建议：尝试重新定义“起点”、“终点”与“前进”的概念。利用你对时空几何的理解。】
意识海的悖论引擎开始缓慢运转。
（弹幕·来自维度艺术家）：“等等……他周围的逻辑熵在异常汇聚！这读数……前所未见！庄家！快封盘！”
（系统□□提示）：“警告：检测到异常变量！人类代表相关盘口暂时封盘！”
他盘膝坐下，双眼微闭，意识完全沉入与悖论引擎的协同推演中。脚下的大地、头顶的星空仿佛都已消失，唯有无数条几何轨迹与物理公式在他脑中构建、碰撞、湮灭。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某一个瞬间，他脑海中浮现出地球的影像，以及那条环绕球体的赤道线——
一个伟大的、封闭的圆。
林舟猛地睁开眼，瞳孔中仿佛有星光重新汇聚。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带着三分了然和七分玩味，低声笑道：
“原来如此。不是路在无限延长，而是我的‘尺子’……用错了坐标系。”
“既然距离可以翻倍，规则没有限定‘道路’必须是这条直线……也没有说‘终点’不能动……”悖论引擎提供的思路与他自身的物理学识碰撞出火花。
地球大屏前
（北京）：“他在干什么？冥想？思考？快想办法啊林博士！”
（九河）：“放弃了是吧？躺平了是吧？要挂大家一起挂，地球妈妈晚安咯！”
宇宙网络:
（弹幕·来自某个高维个体）：“等等……这个逻辑熵汇聚模式……非标准！他在重构认知模型？不可能！初级文明个体怎会有这种能力？”
（弹幕·来自维度艺术家）：“妙啊！这扭曲的‘色彩’！他在给规则‘上强度’！庄家！快封盘！这局有问题！”
（弹幕·来自幽影族）：“咦？似乎……有点意思了？”
这一想就是三天，同一时间，地球上的人们也自发的组织了联盟。
邻居，一个寝室的室友，等等，大家倒班睡觉，轮流盯着直播，一但林舟有动静立即发出提醒。
在亿万道目光的注视下，林舟缓缓站起，他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宇宙尘埃，姿态轻松得如同正要出门散步。
他望向虚空，仿佛能穿透屏幕看到那些下注他失败的赌徒，用一种清晰而平静，却足以让全宇宙都听到的语调说：
“第一步，总是最难的。接下来，就简单了。”
当他再次睁眼，脚下的银灰道路如同幻影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浩瀚星空中那颗熟悉的蓝色星球——地球的赤道线在他脚下延伸。
此时，那个代表着“终点”的光幕，正静静地悬浮在他身后的地球轨道上。
他转身，面向原本的“起点”方向，也就是此刻地球的另一侧，向前踏出了一步。
系统提示：
距离：40,075,000米→39,975,000米
（全球各地）：
“WTF?!地球？！他……他在绕地球走？”
（北京）：“卧槽！赤道周长约4万公里！他一步……一步减10公里？！这什么鬼才算法？”
（上海）：“这是把终点设在了自己身后，真没想到！牛逼，林博士！”
宇宙网络:
（弹幕·来自数学瑰宝文明）：“黎曼几何！他重新定义了‘起点’和‘终点’之间的‘测地线’！他将任务路径从欧几里得空间的直线扭曲成了环绕星球的封闭曲线！”
（弹幕·来自维度艺术家）：
“他利用了规则的描述歧义！逻辑鬼才！这是艺术！”
（弹幕·来自卡拉克星云赌徒）：“作弊！这是作弊！系统快判定他违规！我的逻辑币啊啊啊！”
（弹幕·来自硅基联合体）：“……计算错误。模型需修正。碳基生物的非线性思维存在不可预测性。申请重新评估该类文明潜力。”
（弹幕·来自幽影族）：“哈哈哈哈！爆冷！极致的美味！这种逆转的‘惊喜感’！人类，我投注你下一关立刻失败，让我再品尝一次极致的失落！”
（弹幕·来自大过滤器监管局-官方）：“行为判定：符合规则。通关有效。奖励结算中。”
（弹幕·来自数学瑰宝文明）：“这都想的出来！！！天才的诡辩！庄家，快开盘！我押10000逻辑币赌他成功！”
（系统□□提示）：“人类代表‘第一任务通关’盘口重新开放，赔率急速下调至 1:50。”
林舟一步步沿着地球的赤道线“前进”，每走一步都，数学都在减少，系统精确的显示着距离。
地球的影像在他脚下缓缓流转，星辰作为背景，无声的见证着这个奇迹。
（弹幕·来自全宇宙观众）： “…………”（短暂的沉默后，弹幕爆炸）
（弹幕·来自幽影族）：“这绝望中的反转！这滋味太美妙了！人类，我记住你了！”
（地球观测站）：“他做到了！全球欢呼！林博士正在绕地球行走！我们……我们好像暂时安全了！”
三天后，林舟回到了最初的“起点”位置，此刻它也是“终点”。他伸手触碰那道光幕。
【系统提示：任务完成】
【奖励：逻辑熵+100】
【□□红利结算：作为测试参与者，您享有自身表现带来的□□红利分成。根据您的通关表现及引发的投注总额，您获得逻辑币：1500 LC。可用于购买宇宙物品】
【警告：检测到非常规路径解析，局部空间逻辑结构出现轻微褶皱异常】
宇宙网络:
（弹幕·来自卡拉克星云赌徒）：“不！！！我的逻辑币！这家伙是什么怪物？！系统还要给他分红？！”
（弹幕·来自幽影族）：“哈哈哈哈哈！爆冷！太刺激了！”
（弹幕·来自碳基联合体）：
“这是今年的新规则，笨蛋！”
喜悦还未在地球上完全散开，新的系统提示响起。
【恭喜人类文明代表林舟通过第一场测试。】
【人类文明评级：暂缓观察。母星地球资源熵值抽取暂停。】
【下一场测试准备中…】
林舟还来不及仔细查看自己获得的100单位逻辑熵和1500 LC逻辑币，就感到周围环境再次变化。
他抬头，就看到了新的危机——不远处，一个和他有着同样俊美脸庞的人正站在那里，脸上带着玩味而危险的微笑。
对方的气息与他极其相似，却又混合着一种非人的、冰冷的逻辑感。
林舟感受到意识深处悖论引擎的微微震动，传递出一丝警示。
【检测到高相似度逻辑复制体。基于您上一场测试的解决方案（认知重构路径）产生。推测为系统平衡机制。其核心由高度模拟的逻辑算法构成。】
【威胁评估：中。其存在本身构成关于“自我”的悖论。建议：寻找其“非原生”的逻辑缺陷。逻辑熵可用于进行规则层面干扰。】
那个“自己”开口了，声音带着林舟熟悉的语调，却又空洞冰冷：“恭喜你，林舟。你巧妙地利用了规则的‘弹性’，三天就完成了测试。”
他机械地鼓了鼓掌，“但你也展示了‘认知重构’这种危险的能力。系统需要评估这种能力的稳定性，以及……你是否有资格独占它。”
他张开双手，仿佛在展示自己：“我是你成功破解第一道题的‘副产品’，你的‘取巧’行为被系统记录并分析，进而诞生了我。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你的一种平衡测试，也是这场赌局的延伸。”
林舟的目光锐利如刀，迅速扫描着另一个“自己”，从微表情到能量波动。他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丝毫慌乱，只有冰冷的讥诮。
“所以，所谓的奖励，就是派一个盗版来给我添堵？你们这系统的平衡机制，效率可真高。”
“非常正确。”另一个林舟的笑容更加诡异，“高维文明的测试从没有真正的漏洞可言，或者说，你发现的每一个‘漏洞’，同时也引来了系统更为针对性的反制，并成为了测试的一部分。现在，准备好了吗？这一次，是关乎‘存在性’本身的悖论。”
“看来我也无路可选了？”
对面点了点头，微笑！
林舟看了一眼虚拟屏幕上自己赢得的巨额逻辑币，又感知了一下意识海中静静运转的悖论引擎和那新获得的、可用于干涉规则的100单位逻辑熵。
“先试试水！”他意念微动，尝试将一丝逻辑熵引导至悖论引擎。引擎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低鸣，运转似乎顺畅了一丝，对周围规则的“感知”也清晰了一分。
他深知，地球和他自己，都已深陷在这场由全宇宙下注的、残酷而危险的赌局里。而这场赌局，才刚刚开始。
地球上的狂欢和宇宙赌徒的哀嚎形成鲜明对比。然而，当镜像NPC出现，新的赔率开出时，气氛瞬间再次凝固：
全球各地:
（华中）：“？？？谁？怎么和林博士一模一样？”
（伦敦）：“Doppelg?nger（二重身）？这是要做什么？”
（少女）：“不要啊！让小哥哥歇会儿吧！这太残酷了！”
宇宙网络:
（弹幕·来自幽影族）：“哦哦哦！‘对战自我’！我最喜欢的环节！灵魂的自噬！无论谁赢，我都能饱餐一顿！”
那个与林舟一模一样的复制体，缓缓抬起手。随后，周围的环境开始溶解、重构。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永远到不了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