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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你喜欢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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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的暖意还未从后背散去，沈观的耳廓就先红透了，指尖下意识攥紧藤椅的扶手，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晚风从露台缝隙钻进来，带着雪花的微凉，却被周最身上的温度裹住，变成了温柔的触感。
周最松开手时，指尖还轻轻蹭了下他的肩膀，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他把Q版玩偶放在两人中间的扶手处，那小小的身影穿着银灰卫衣，歪着头的模样竟和沈观此刻的神情有几分相似。
露台外的雪越下越大，簌簌落在玻璃上，晕开一片朦胧的白。庭院里的圣诞灯串依旧闪烁，暖黄的光透过雪花看过去，像是揉碎了的星光。
沈观转头望向窗外，忽然想起早上那瓶热牛奶，轻声问：“你昨天说头疼，现在好些了吗？”
周最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你还记得？早就好了，可能就是没休息好。”他顿了顿，补充道，“本来想早上去学校的，结果被爷爷拦下了，时间赶不上了，就让付屿给你带了牛奶。”
适时楼下忽然传来付屿的喊声：“阿最！该吹蜡烛了！”周最松开手，把玩偶放进西装内袋，又将钥匙扣挂在车钥匙上，晃了晃：“走，带你去吃蛋糕。”
他拉着沈观的手下楼时，客厅里的灯光刚好暗下来，巨大的蛋糕上插着18根蜡烛，暖黄的光映在周最的脸上。沈观目光淡淡扫过周围的人，竟有好几位在财经新闻的头版、慈善晚宴的报道里见过，西装革履的姿态透着生人勿近的气场，此刻却都带着笑意看向中央的周最。
周最是名副其实在万千宠爱下长大的。
“阿最，快许愿吧。”说话的是周爷爷，鬓角染着霜白，却精神矍铄，目光落在孙子身上时满是慈爱。周围的长辈纷纷附和，连平时爱调侃的付屿都收了玩笑，举着手机准备记录，镜头却悄悄往沈观这边偏了偏。
沈观站在人群里，看着周最闭上眼睛许愿。周围的人唱起生日歌，付屿还故意跑调，引得众人发笑。沈观的目光又落回在他垂落的眼睫上，烛光在他高挺的鼻梁侧投下一小片阴影。
吹灭蜡烛的瞬间，周最转头朝他看过来，嘴角的浅浅笑意藏不住，像是在说——这个生日，因为有你，才真的圆满。
“沈观，发什么呆呢？”付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戳了戳沈观的胳膊，压低声音笑道，“阿最刚才许愿的时候，眼睛都快斜视了，你没看见？”沈观的表情一呆，刚想反驳，就见周最朝他走了过来。
周最手里还拿着那只Q版玩偶，银灰卫衣在灯光下格外显眼，他把玩偶塞进沈观怀里，轻声说：“帮我抱一会儿小周最，我去切蛋糕。”说话时，指尖不经意擦过沈观的手心，带着温热的触感。
沈观抱着玩偶，看着周最拿起刀叉。他切蛋糕的动作很稳，先给长辈们分了小块，最后才切了一块最大的，上面堆满了新鲜草莓，递到沈观面前：“尝尝。”
“谢谢。”沈观拿起叉子挑了块草莓放进嘴里。
周围忽然有人笑了起来，穿着一袭墨绿丝绒长裙，领口缀着细碎的珍珠，裙摆垂落时衬得脚踝纤细，踩着双同色系的低跟鞋，每一步都走得从容优雅，像株在月光下舒展的兰，和周最有七分相似。
她看着沈观，眼神温和：“阿最从小就挑剔，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细心给人分蛋糕呢。”旁边的女士也跟着附和：“是啊，上次家庭聚会，他连自己的蛋糕都懒得动，今天倒是不一样。”
“你就是沈观吧？阿最和小屿总跟我提起你，说你帮他们不少，还陪他们赛车。”她说着，从随身的手包里拿出个小巧的丝绒盒子，递过来，“第一次见面，没什么准备，这个平安符你拿着，是我前阵子去寺庙求的，保平安。”
盒子打开时，里面躺着个银质的小平安符，上面刻着简洁的“安”字，边缘打磨得光滑，看得出是精心挑选的。沈观连忙道谢，接过时指尖碰到她的手，温温的，像春日里的暖阳。
“别这么拘谨，”周母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目光落在他怀里的Q版玩偶上，眼睛亮了亮，“这个玩偶是你做的？怎么跟阿最小时候样子一模一样，连额前的碎发都绣得这么像，真是有心了。”她转头看向周最，语气里带着点调侃，“你看看人家多细心，你上次给我挑的围巾，颜色都没选对。”
周最无奈地说：“妈，那不是我第一次挑……”
“第一次也该用心啊。”周母打断他，却没真的责怪，眼底满是笑意。她又看向沈观，轻声说，“以后常来家里玩啊，阿最这孩子看着冷淡，其实有时候挺别扭的，你们几个互相照应着，阿姨放心。”
说话间，窗外的雪又大了些，落在玻璃上簌簌作响。周母抬头看了眼窗外，忽然想起什么，对沈观说：“外面雪滑，等会儿走的时候，让司机送你回去，或者在这边住也可以，客房都收拾好了。”她的语气自然又亲切，没有丝毫客套，像对待自家孩子一样，让沈观心里瞬间暖了下来。
“谢谢阿姨。”沈观谢道。
周母的话音刚落，周最就轻轻拉了拉沈观的手腕，指尖带着熟悉的暖意：“妈，我带他去逛逛看会儿雪。”他没等回应，便牵着沈观往外走，步伐略快，像是怕被留住，掌心牢牢裹着对方的手，连温度都在悄悄传递。
沈观被他拉着走，还没搞清楚干什么，指尖却下意识回握了一下。门口处的暖光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周最弯腰从柜子取出一条黑色围巾，绕着他的脖子缠了两圈，指尖仔细理好垂落的边角：“这是新的，外面风大，别冻着。”
踏出门的瞬间，冷冽的雪风裹着松枝的香气扑面而来，却没让人觉得刺骨。庭院里的积雪已经快没过脚背，踩上去发出“咯吱”的轻响，每一步都留下两个深浅不一的脚印，周最的皮鞋印子，沈观的运动鞋印子，紧紧挨着。
角落奶油白的穹顶亭檐积着蓬松的雪，边缘雕着卷草纹的铸铁栏杆泛着冷光，几串银色铃铛缠在栏杆缝隙里，被雪风撞得叮铃作响。
周最忽然松开手，弯腰从地上掬起一捧雪，捏成个小小的雪球，轻轻碰了碰沈观的脸颊：“凉不凉？”
沈观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却笑着也捏了个小雪球，往他手背上碰了一下：“你也试试。”
“这里的视野好，能看见所有的灯。”周最说着拍拍身上的雪，顺手拂去沈观肩上的雪。
“哦。”沈观点点头。他想起手机里那句“下雪了”，刚想开口，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是周最刚刚发来的消息，只有短短一句：“初雪许愿了吗？我许了。”
沈观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抬眼时正好对上周最好整以暇的目光。对方的眼底映着灯带的光影，还有漫天飞雪的影子，深邃得像是能把人吸进去。
“你许了什么愿？”他忍不住问，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声淹没。亭子附近没有人，周最并未直接回答，只是倾身靠近了些，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能清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蛋糕的甜意。“说出来就不灵了。”他有点恶劣的低声说，气息拂过沈观的耳畔，带着温热的触感。
雪粒落在亭檐的铜铃上，叮铃一声轻响，恰好盖过沈观骤然变快的心跳。周最的声音就落在耳边，不高，却像颗小石子投进结冰的湖面，瞬间撞开一圈圈涟漪。
“我……”沈观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厉害，刚吐出一个字就卡住，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口自己的手心，“我……”周最没催他，将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风雪的凉意被挡在身后，只剩下对方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雪后空气的清冽，裹得他整个人都发僵。亭外的圣诞灯串还在闪烁，暖黄的光落在周最的侧脸，能看清他垂落的眼睫上沾着的雪沫，像细碎的星子。
“沈观。”周最轻声开口，沈观闻言抬头，周最看着他的眼睛说。
“你喜欢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