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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承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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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居民楼，上车之前陆云舟回头看了一眼，这一次，他真的逃离了那个家… 沈砚辞见陆云舟宝贝似的抱着个东西，“这是什么？” “哥…我考上大学了”，沈砚辞先是一愣，随即拍了拍陆云舟的肩膀，“考上了就好好上，哥养你”，陆云舟本以为自己的学业生涯结束了，但沈砚辞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沈砚辞带 陆云舟回了自己的别墅，他喜爱清净，不想在老宅和那些老顽固拌嘴；陆云舟站在窗边看着月亮，整个人有种前所未有的自由，他再也不用回那个家了，再也不用忍受王啸的谩骂了，他现在有了家有哥，还可以继续上学，沈砚辞在门前看了一会就去了书房。
晚上十一点，沈砚辞看着那一摞处理完的文件松了口气，把眼镜扔到一边揉了揉太阳穴，推开门走了出去；走到陆云舟房前脚步一顿，还是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内，陆云舟抱着被子睡的正香，沈砚辞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帮他掖了掖被角就出去了。
这几天，沈砚辞在忙着公司的事情，陆云舟白天忙着打工赚钱，晚上去酒吧兼职，两人根本见不了几面，就算是见了面也只是礼貌回应几句。
陆云舟找了两份工作都离沈砚辞的别墅不远，白天去街边的便利店做收银员，晚上去酒吧当服务生。他总记得沈砚辞那句“我养你”，但这句话在他听来更像是一份沉甸甸的承诺而不是一个可以随意依赖沈砚辞的借口。王啸十几年的冷嘲热讽早已刻进他骨子里，他不习惯平白接受别人的号，哪怕是给了他新生的沈砚辞；他不想成为沈砚辞的负担，即使这份负担在对方眼里微不足道。
便利店的工作对于陆云舟来说还算轻松，不过送货的货车早上六点就来，所以陆云舟五点半就得起床。陆云舟强行开机后，蹑手蹑脚穿过客厅时，却瞥见餐厅的灯亮着。沈砚辞穿着深色家居服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一杯热咖啡和一份三明治，见他出来，抬了抬下巴：“过来吃点。”
陆云舟愣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这几天两人碰面都像赶时间，要么是他深夜回来时沈砚辞在书房闭门工作，要么是沈砚辞清晨出门时他刚从酒吧回来，这样安安静静待在同一空间的时刻，还是第一次。“不了哥，我得赶去店里，迟到要扣钱的。”他小声推辞，眼神却忍不住往那冒着热气的三明治上瞟——昨晚在酒吧忙到凌晨，他只啃了个冷包子。
沈砚辞没说话，只是拿起三明治递过去，指尖碰到陆云舟的手背时，察觉到对方的温度有些凉。“便利店八点才开门，现在过去太早。”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吃完我送你。”
陆云舟捏着三明治的包装袋，指尖微微发颤。面包的麦香混着蛋黄酱的味道钻进鼻腔，他小口咬着，不敢抬头看沈砚辞的眼睛。直到坐进沈砚辞的车里，他才小声问：“哥，你怎么起这么早？”
“公司有早会。”沈砚辞目视前方，方向盘在他手里稳得很，“便利店的工别做了，开学前好好休息。”
陆云舟刚要反驳，就被沈砚辞的眼神堵了回去。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却让他莫名不敢抗拒。“可是我想赚点生活费……”
“我给你的卡，你没动过？”沈砚辞突然问。上次带陆云舟去买生活用品时，他顺手办了张附属卡，往里存了不少钱，可看陆云舟这副拼命打工的样子，显然是没碰。
陆云舟的脸瞬间红了，攥着书包带低声道：“那是你的钱……”
“现在是你的。”沈砚辞打断他，车子稳稳停在便利店门口，“晚上我来接你。”
那天晚上下了暴雨，雨点哔哩啪啦地砸在酒吧的玻璃上。陆云舟端着调好的酒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裤脚早已被门口带进来的雨水打湿，贴在小腿上冰冰凉凉。临近打样，吧台突然传来争执声，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抓着调酒师的手不放，嘴里骂骂咧咧的嚷嚷着说酒里掺了水。陆云舟放下手里的托盘快步跑上去试图拉开两人，“先生，有话好说，我们再给您重新调一杯…”话还没说完，男人就反手推了他一把。陆云舟踉跄着撞到身后的酒架上，几瓶酒轰然倒地，碎裂的玻璃渣溅到他脚踝处，划出一道口子，他没顾得上疼痛，只是本能的挡在调酒师“您要是不满意我们可以给您免单，但请别动手”
男人还想发作，酒吧老板及时赶了过来，好说歹说才把人劝走。打烊后，老板拿着碘伏和纱布过来，叹了口气，“小陆，你这孩子就是太实诚，这种醉汉没必要跟他硬抗”，陆云舟笑着结接过东西笑着说：“没事的程哥，总不能总不能看着他欺负人把。”
他坐在沙发上，脚放在一个矮凳上处理伤口；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屏幕上跳动着“ 沈砚辞”三个字，陆云舟心里一紧，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接听，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和“哥？”“在哪？” 沈砚辞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刚下班，准备回去了” 陆云舟下意识隐瞒了受伤的事情，目光落在外面窸窸窣窣的小雨上，“我这就打车回去…” “不用” 沈砚辞打断他，“在那等我，我一会就到” ，陆云舟还没来得及拒绝，电话就传来了挂断的声音。
陆云舟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心里很是复杂，这几天两人很少碰面，他甚至有些害怕和沈砚辞单独相处，怕自己的局促会让对方觉得麻烦。雨渐渐从窸窸窣窣的小雨慢慢成了黄豆大小的雨珠，陆云舟站在酒吧门口，眼神逐渐飘远；一辆黑色的轿车稳稳停在他面前，沈砚辞降下车窗，看到陆云舟站在酒吧门口，手里攥着包，裤脚湿漉漉的，头发上也沾了不少雨水，他回过神来开口“上车”，目光扫过陆云舟脚踝上缠的纱布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陆云舟坐进副驾驶，一股雪松味夹杂着一丝烟味扑面而来，和沈砚辞身上的气息一样。他小心翼翼把受伤的脚踝往座椅底下藏了藏，试探性开口：“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来接我”，“公司加班，顺路来接你”，沈砚辞发动车子，目光始终没离开前方…
回到别墅，沈砚辞直接把他拽到客厅沙发上，转身去拿医药箱。“裤腿卷起来”他蹲在陆云舟前面，冷冷地对他说。陆云舟犹豫了一下，慢慢地卷起裤腿，露出了脚腕上的纱布，，纱布裹的很薄，血迹已经渗透出来了； 沈砚辞拿着棉签沾了碘伏，动作轻柔得像是怕弄疼他“怎么弄的” “不小心摔了一下” 陆云舟的语气里没有一丝底气。
沈砚辞抬眼看他，眼里带着几分审视，陆云舟不敢看他，低头扣着自己的手指。“酒吧和便利店的工作不用去了” 沈砚辞扔掉手里的棉签，蹲下给他包扎伤口，“我已经跟老板说了，工资会给你结” 陆云舟猛地一抬头“哥，我不需要你这样…” “不是为了你” 沈砚辞站前身来，走到厨房倒了杯水，“我是嫌麻烦，万一你哪天被人打了，我还要花时间送你去医院，耽误我工作”
这话听着有些刻薄，但陆云舟却莫名觉得鼻子发酸，他知道沈砚辞是在找借口，就像当初那句“哥养你”那样。他接过水杯，双手触碰到杯壁时，心里顿时也多了几丝温暖，陆云舟低头看着脚尖思考了一会，“那我开学之后去申请奖学金，有空还能去兼职，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沈砚辞看着他那认真的表情，嘴角不自觉地勾了一下，然后又严肃道：“随你，但是不能影响学习，更不能受伤。”
从那天后，陆云舟辞掉了两份兼职，沈砚辞公司最近也没有那么忙了，两人相处的时间渐渐多了起来；大多是在餐桌上，沈砚辞会特地早回家陪他吃饭，偶然问问伤势，气氛也慢慢变得融洽起来。
一次，沈砚辞带 陆云舟回了一趟老宅，老宅里的长辈看见 陆云舟脸色都不太好，尤其沈砚辞的父亲，直接开口道：“砚辞，你把这么个来历不明的人带回来干什么？我们沈家可丢不起这个脸。”
陆云舟站在沈砚辞身后，手脚都有些僵硬。沈砚辞却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到身前：“爸，他是我弟弟，以后就是我们家的人。您要是不喜欢，我们现在就走。”
沈砚辞的父亲气得脸色发白，但碍于长辈在场也没敢再说什么。离开老宅的时候，陆云舟小声道：“哥，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跟你没关系。”沈砚辞看着他，“我说过，你是我弟弟，谁也不能说三道四。”陆云舟心里一暖，轻轻“嗯”了一声。
那天晚上，沈砚辞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陆云舟看着餐桌上的菜，又看了看沈砚辞，突然觉得，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有家人，有依靠，有未来。
吃完饭，陆云舟帮沈砚辞收拾碗筷。沈砚辞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忙碌的身影，突然开口：“小舟，以后别再想着报答我了。”陆云舟停下手里的动作，疑惑地看着他，“我养你，不是为了让你报答我。”沈砚辞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从带你离开那个家的那天起，我就把你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你能好好上学，好好生活，我就很满足了。”陆云舟的眼睛又红了，他用力点了点头：“哥，我知道了。”
陆云舟那时才知道，沈砚辞的那句“哥养你”不单单是一句承诺，更像是一句誓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