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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你是来坑队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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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运,这是什么?”我看着他塞过来的一包东西简直莫名其妙。
“这是今天活动上工作人员的制服,不是说好一块儿混上去看热闹吗?你赶紧换,我出去给你守着。”
“不是,我什么时候说要去——”算了,说对活动没有一点好奇也是假的,去看看倒也无妨。可是——
“宋时运,这就是你说的制服?”我指着身上的套装都不知道该怎么才算生气了,“这不是服务员吗?”
那家伙却一脸无所谓,“审时给服务生订的制服材质也是很好的。你看我,”说着,不忘展示了一下他藏在白色工作袍里的同款制服。
“不是,你审时太子爷搞不到一张邀请函?”
“哎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走吧,姐姐,活动要开始了。”
“宋时运,我最后再说一遍,请叫我大名,非要加称谓的话,就叫姨!否则,我要你好看!” 说着,我给了他一个无比凶狠的眼神。
沈步啊沈步,你也是挺幼稚的,怎么能听宋时运的,玩什么“cosplay”?
观众席的灯光暗淡下来,所有聚光灯一齐投向主席台,他款款走进光亮里,像一颗恒星,吸引了现场全部的凝视。
那天,站上主席台的个个都是青年才俊,他们神采奕奕,风度翩翩,但耀我眼眸的只有他。喜欢原来是一种感觉,很直观,很直接,是他17岁时第一眼的悸动,35岁时擦肩而过的伤感,也是42岁时再次相逢的理智。没错,我喜欢时谨,但我头脑清醒,明白这份喜欢的意义,更不会做出格的行为,就这样远远地看着,这份喜欢我自己知道就好。
想到这里,我对自己笑了笑,转身打算离开,手腕却被人一把抓住。
“别着急走嘛。”宋时运神秘兮兮地说道,“一会儿有酒会。”
酒会有什么意思,不过是一群人凑在一起商业互吹,装模作样地摇一摇红酒杯。“我还要准备晚上的直播呢。”
“时间还早,待一会儿,就一会儿,有好戏看。”
“好戏?”真搞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脑子里都装的什么。
“诶诶,这就开始了。咱们去那边。”
于是,我一边走位一边顺着宋时运目光所及之处看去,就见一位身材火辣,衣着紧致的艳丽女郎凑到了时谨身旁,一边摇晃着红酒杯,一边摇晃着蜜桃臀。
“啧啧,”宋时运眨了眨眼,“就这还往下拽呢,馒头馅儿都快挤出来了吧?”
我险些没“噗嗤”出来,“那谁啊?”
“不认识。反正就是往老时身上贴的扑棱蛾子呗。你看她口型,是不是在说‘不胜酒力’?”
“没看出来。”
“反正没戏,老时不喜欢这款的。诶诶,那有个服务生过来了。”
他说的那个服务生长相清纯,戴着副眼镜,一种学生妹的感觉。
“人家就是正常送酒。”
宋时运摇摇头,“你太不了解她们的套路了。要不要打赌,她经过老时的时候会崴到脚。注意看,3、2、1,Action。”
“还真——”
“不行啊,这演技不过关。老时久经沙场,根本入不了眼。”
“宋时运,你让我看戏看的就是她们怎么给你爸镶花边?”
“上次在食堂不是看你看得挺意犹未尽嘛?”
“不是,你哪只眼睛看见我——”
“诶诶,又一个。这个长得不错,就是怎么感觉茶香四溢的?唉!”
我头回见自己爸被狂蜂浪蝶生扑,儿子一旁吃瓜,还吃得津津有味乐此不疲的。
“你这么爱吃瓜,你爸他知道吗?”
“嗨,老时的瓜公司上下有几个不爱吃的?没办法,谁让他有钱、有颜、身材好、性格又好。我要是女的我也把持不住。”
“那——”
“别说话,重量级选手登场了。杨扶榆,财经频道首席女主播,通过我一直以来的观察,老时喜欢的应该是这种知性美女。”
眼前的美女有一张高级脸,高挑的身材丰腴适度,黑色长发和白皙皮肤应该都长在直男的审美上。
“你说时总对她?”
“我可是有依据的。杨扶榆是唯一拿下老时专访的主播,还是两次。你再看,老时对她的态度。”果然,时谨不仅为她驻足,而且谈笑风生。
“越看越有点内容,还挺好嗑。”
“宋时运,你是傻吗?”我简直脑子抽风,才能忍到现在。“你在这儿嗑你爸跟别的女人的CP?考虑过你妈的感受吗?”不知道他是真的单纯无知,还是男人不论年龄从骨子里都习惯把风流当优点的劣根性。
“你刚才是不是说脏话?那,我妈——”大概是我过于气愤的语气和神情有点吓到他,说话都结巴起来,“的在天之灵应——该也会——祝福吧?”
我只感觉天灵盖被破锣给敲了一下,眼前一黑,“你妈妈她——不在了?”
“嗯。”他此时无辜的眼神怎么让人既愧疚又心疼呢?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嗨,多久的事了,早过去了。”他越是这样越让我感觉自己冒昧。
“所以,你是当真希望时总和杨主播可以发展?”
“我真的很感谢他把我养大,也知道这些年他很辛苦。所以,我真心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不论那个人是谁。只是,这些年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形形色色,却大都带着目的。我有时候就想,如果她们只是图钱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老时有钱,只要他喜欢,能让他感觉开心,就算是用钱买来的也是喜事。”
这家伙还真是个孩子,这种话都能说出口。我刚在想,对此应该给与怎样的回应,既不能赞同也不好否定,这时,我俩的摸鱼行为被会场领班发现了。
“你们俩干嘛呢,没看到那边没酒了!”
宋时运一缩脖子,赶紧转身去倒酒。看他这谨小慎微的反应,我真得问问这两套衣服他是怎么弄来的。算了,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我于是端着盘子,一边装作收酒杯一边往门口移动。不料,突然递过来的一只酒杯杀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那只手骨节分明,白皙好看,也很熟悉。我慌忙高举托盘,想把脸藏在托盘下,却忘了,我的一切他也很熟悉。
“沈步?”好吧,还是被发现了。
我抬起头,挤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好巧。”
程玥看着我,眼神里是惊讶还有怜惜。但他越是这样看我,就越让我感觉不自在。
“听说你在审时工作,就是做这个?”他这是误会了。
但我也不想解释,而是反将一军,“你查我?”
“不是,我只是想确认你过得好不好。”
“如你所见,我过得很好。”
“陵外才女在这里当服务员,这就是过得好?不要固执了,我可以帮你的。”
“我现在靠自己的双手工作赚钱,每天吃得香,睡得沉,常微笑,对我而言这就是过得好。所以,谢谢你的好意,真的不用了。”说罢,就准备离开。
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俨然不打算放手的样子。
“程玥,”我转过头郑重地说道:“这里是审时集团,你今天到此应该有更重要的事。不管怎样,我们都不适合在这里聊天。”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去找你。”
“再说吧!”此时此刻,我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于是,我一边摘掉领结,一边穿过人群快步走出宴会厅。
出门的一刹,还没来及喘口气,一转头,时谨正站在距我十步开外。四目相对,我感觉空气有那么一瞬的凝滞。
然而,更要命的是,宋时运从里面追了出来。我看到他张开的嘴型显然不是要发“Shen”这个音,而他显然没有发现时谨的存在。
我赶紧一个眼神瞪过去,但他好像误会了这个眼神的意义,于是那还未成型的生母“j”被他及时改成了“x”。
“小——姨?”
那一刻,我窒息了,下意识去看时谨,他的脸上写满了错愕,好像在脑袋上方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那时候的感觉就是,但凡墙上有个洞我都想把自己塞进去。不对,我想把宋时运塞进去。算了,完蛋就完蛋,早死早托生,毕竟,通往电梯间的路只有一条。
我低着头快步走过时谨旁边,含混着喊了声:“时总好!”然后就是一路小跑。身后是时谨冷刀般的声音:“宋时运,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