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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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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城深处，幽暗洞穴弥漫着硫磺与血腥气。
龙脊小队刚结束与水晶蝎群的恶战，队员各自挂彩，能量几近枯竭。
安平靠在岩壁上喘息着，连续为多名队员进行中高级治疗，让他的精神力接近干涸。
他习惯性地想去摸藏在战术腰包侧袋里的小瓶精华液，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瓶身，一个冷静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响起。
“能量波动不稳，精神力接近阈值。安平，你的控制精度在下滑。”
曹延从阴影中走出，战斗服上沾染了些许尘埃。
他手中拿着战术平板，上面正显示着安平刚才治疗时的能量波动曲线。
安平猛地缩回手，没好气地嘟囔：“曹大队长，我是治疗师，不是永动机。一口气处理五个人的撕裂伤，其中三个还带毒，能稳住就不错了。”
曹延没有反驳，而是走到他面前，目光落他脸上。“不是苛责。只是提醒你，在极限状态下，往往是突破的契机。”他指向平板屏幕上某个剧烈波动的峰值点，“看这里，你为了压制林影伤口上的蝎毒，能量输出有一瞬间的失控和溢出。如果你能学会在那种情况下，将溢出的能量不是散掉，而是反向收束，甚至转化为更精纯的治愈力。”
他边说，边在平板上快速划动，调出一个简化的能量回路模型，“理论上，这样可以减少至少15%的无谓消耗，治疗效果提升约5%。”
安平听得头大，但曹延指出的问题又确实存在，那种能量失控的瞬间他也感觉到了，只是当时无暇细究。
他忍不住凑近了些，看着屏幕上那个精巧的回路：“说得轻巧，那种时候哪还能分心控制得那么精细。”
“所以需要练习。”曹延收起平板，目光扫过前方洞穴拐角处若隐若现的幽蓝光芒，“前面就是核心区域了，根据探测，守护‘幽蓝之心’的蝎王已经苏醒，它的毒刺附带精神侵蚀。常规战术风险很高。”
安平心里一紧，有种不祥的预感：“所以呢？”
曹延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所以，下一次对蝎王的的主要治疗和驱散任务，由你独立完成。我会在你身边策应，但不会轻易出手。”
“开什么玩笑！”安平差点跳起来，“B级蝎王的精神侵蚀！我现在的状态上去不是送菜吗？”
“你刚刚治疗时，无意识中散发出的生命能量场，强度已经接近B级标准。”曹延的语气依旧平淡，却抛出一个重磅炸弹，“你的‘资质’，在压力下又提升了。只是你还不懂得主动运用。这次实战，就是最好的催化剂。”
安平愣住了。他下意识地感受了一下自身，体内原本枯竭的能量源泉，正在以一种比平时更快的速度恢复，而且恢复的能量，更加凝练了。难道那些天价护肤品在生死压力下吸收得更快了？
看着他怔忡的表情，曹延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随即递过去一小管散发着清凉气息的药剂：“高级能量补充剂，能帮你快速恢复三成精神力。记住我刚才说的能量收束技巧。如果你不想被蝎王毒刺变成傻子，或者让我们整个小队陪你冒险，就证明你的价值。”
安平看着那管药剂，又看看曹延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咬咬牙接了过来。
他知道，这又是曹延的“阳谋”，用危险和责任逼他进步，还让他无法拒绝。
“曹延，你真是个……”安平把药剂一口饮尽，感受着清凉液体滋润干涸的精神力，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合格的资本家！”
曹延对于他的评价不置可否，只是微微勾了下嘴角：“准备行动。记住，专注于你的能量，感受它，控制它，像你……‘保养’自己那样精细。”
安平老脸一红，总觉得曹延话里有话。
战斗在下一刻爆发。
体型庞大的水晶蝎王发出刺耳的嘶鸣，带着精神冲击的毒刺猛攻而来。
安平按照曹延的指示，顶在了最前方，柔和而坚韧的治愈光环笼罩住队友，同时还要分神驱散蝎王的精神侵蚀。
压力巨大！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像要炸开，能量飞速流逝。就在一次蝎王毒刺的猛攻即将突破他的防御时，他脑海中猛然闪过曹延展示的那个能量回路。
“拼了！”安平一咬牙，强行集中精神，尝试将那部分即将溃散的能量收束、扭转！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流畅感涌遍全身！
那些原本难以驾驭的能量，此刻如同温顺的溪流，按照他的意念精准运转。不仅成功挡住了精神侵蚀，溢出的能量反而化作点点莹光，加速了队友们的伤势恢复！
他甚至能“看”到蝎王能量运行的薄弱点。
“曹延！它的核心能量节点在第三对附肢下方！”安平几乎是脱口而出。
一直在他身侧策应，看似随意实则时刻准备出手的曹延，眼中精光一闪。
几乎在安平话音落下的瞬间，曹延动了。身影如鬼魅般掠过，一道寒光精准地刺入了安平所指的位置。
“嘶——！”蝎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能量核心被破，瞬间溃散。
战斗结束得突如其来。
队员们欢呼着围上来，七嘴八舌地称赞安平关键时刻的精准判断和强大的治疗支撑。
安平有些脱力地靠在墙上，感受着体内明显壮大了不止一圈的能量流，心情复杂。这绝对是又升级了，B级？或者更高？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只觉得更累了。
曹延走到他面前，声音比平时缓和了些：“做得很好。能量收束的技巧，你初步掌握了。看来，高压环境确实适合你。”
安平有气无力：“谢谢夸奖。下次这种‘适合’的机会，能少点吗？”
曹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着他，忽然低声说：“回去后，协会的资质评定，你应该可以去试试冲击B+了。”
安平：“……” 他一点儿也不想去！
曹延仿佛没看到他哀怨的眼神，自顾自地补充道：“对了，这次任务报告，我会重点提及你的突破性贡献。相应的，战利品分配，特别是那株任务目标‘幽蓝之心’旁边的伴生月光苔，你的份额会很可观。”
安平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但立刻又警惕起来：“你又想干嘛？”
曹延微微一笑，转身走向战利品收集点，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只是确保我的‘重要资产’，保持最佳状态而已。”
安平看着他的背影，磨了磨后牙槽，跟了上去。
安平没有察觉的是，在他们离开幽暗洞穴深处后，那株被取走的“幽蓝之心”旁边，几簇原本看似普通的水晶微微闪烁了一下。
更深处的地下暗河中，一些模糊的、强大的意识碎片悄然交流着。
……气息……又变强了……
王……我们是不是……帮得太明显了？那个拿平板的人类……好像发觉了……
……无妨……契约者需要成长……适当的‘压力’和‘馈赠’……是古老的约定……
……他喜欢发光的东西……下次……多准备点……亮晶晶的……
这些细碎的意识波动消散在黑暗中。
而在之前与水晶蝎王的战斗中，如果有擅长能量感知的高手仔细复盘，或许会发现一丝蹊跷：蝎王那本该更致命的精神侵蚀，在触及安平防御的瞬间，威力微妙地衰减了，正好卡在安平潜能爆发所能承受的临界点上；而安平恰好“看”到的那个能量节点，也清晰得像是被某种力量刻意标注了出来。
当然，这一切都可以归结为安平临战突破的敏锐和曹延战术指导的精准。
至少表面上看，毫无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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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探索者协会时，安平几乎是被曹延半“拎”着走进资质评定大厅的。
他浑身酸痛，精神却异常亢奋，体内那股新生的能量还在奔涌不息，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在发光。
“曹延……曹大队长……能不能明天再来？”安平有气无力地挣扎，“我刚打完Boss，需要休息，需要保养，需要给我的心灵放个假……”
曹延置若罔闻，径直将他带到那台熟悉的水晶测定仪前，语气不容置疑：“能量突破后的第一时间测定，数据最准确，也最能巩固境界。拖延只会让部分潜能重新沉淀。”
安平哀嚎一声，认命地将手按在了冰凉的水晶板上。
这一次，他甚至不需要刻意引导，体内的能量便如同找到宣泄口一般，欢快地涌入仪器。
嗡——！
测定仪发出的光芒不再是之前的乳白色或淡金色，而是变成了凝练而纯粹的炽白色。光柱冲天而起，将整个大厅映照得如同白昼，引得所有工作人员和等待测定的探索者纷纷侧目，发出阵阵惊呼。
光屏上的数据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跳动，最终，一个边缘流转着细微电弧的 “B” 字，稳稳地定格在屏幕中央。
B级。
从F级到B级，短短数月时间，这简直是协会历史上闻所未闻的奇迹。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随即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
曹延看着光屏上的结果，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他走到安平身边，低沉的声音只有两人能听清：“看来，‘幽暗洞穴’的实战催化效果比预期更好。B级，只是一个开始。”
安平从恍惚中回过神，听到“开始”两个字，顿时警铃大作，也顾不上周围的目光了，压低声音道：“开始？什么开始？曹延我警告你，别得寸进尺啊！B级牛马已经够累了，你还想怎样？”
曹延微微侧头，靠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A级。”
安平瞳孔一缩，差点跳起来：“A级？你疯了？那得用多少……呃，经历多少生死考验才行！”他及时刹住了车，差点说漏嘴。
曹延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根据你这次的突破表现，以及你日常‘维护’的投入产出比，理论上，达到A级并非不可能。只是需要更系统、更高效的‘历练’。”
他特意在“维护”和“历练”上加重了语气，听得安平心惊肉跳。
“协会最近发现了一个新的S级地下城碎片，‘陨星之地’。”曹延不再逗他，恢复了公事公办的语气，“那里环境极端，能量紊乱，但也孕育着外界罕见的稀有材料和强化契机。最重要的是，其核心区域疑似存在能纯化精神力的‘星髓泉’。”
安平的眼睛亮了一下，但马上又黯淡下去：“S级碎片？曹大队长，我才刚升B级，你就让我去S级副本送死？还纯化精神力？我看是直接把我精神打散吧！”
“不是让你单独行动。”曹延平静地打断他，“‘龙脊’会接下这个探查任务。你需要做的，是在那种极端环境下，适应并进一步掌控你暴增的力量。我会根据你的实时状态，调整作战方案。”他顿了顿，补充道，“初步探测报告显示，‘陨星之地’有一种伴生矿物，‘星辉尘’，是制作顶级能量调和剂的主材之一，对你父亲的伤势调理，或许有奇效。”
“而且，”曹延最后又轻飘飘地加了一句，“‘星髓泉’如果能找到，哪怕只是浸泡片刻，据说也有强身健体的神奇效果。对你来说，应该算是一举两得？”
安平：“……” 又来了！又用这招！
“那么，B级的安平治疗师，”曹延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准备好迎接你的A级晋升之路了吗？”
安平看着眼前这个将他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资本家”，他认命地点了点头。
“去就去！不过说好了，战利品分配我得占大头！还有，万一找到‘星髓泉’，我得先泡！”
曹延眼底的笑意加深：“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