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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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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一道由闪烁的镜面和浮夸的金色绸缎构成的传送门，曹延和安平小队踏入了一个让人闪瞎眼的世界。
眼前是一座金碧辉煌到俗气的城市，所有建筑都镶嵌着巨大的宝石，地面上铺着天鹅绒红毯，空气中飘着浓烈的香水味，街道上挤满了衣着华丽，昂首挺胸的居民，但他们身上穿的衣服——
“噗——”安平差点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
只见那些人身上，有的穿着用窗帘改的“华服”，有的挂着厨房锅铲当首饰，更有人把鸡毛掸子插在头上当羽冠……但他们一个个都流露出“老子/老娘天下最美”的王者气势。
“曹队……这些人……是不是对‘时尚’有什么误解？”安平压低声音，憋着笑。
曹延冷静分析：“不是误解。是认知扭曲。在这个副本里，‘被认为穿着华美’可能比‘实际穿着’更重要。某种群体性幻觉或规则扭曲。”
这时，一个用亮片床单裹身、头戴镀金夜壶当王冠的胖男人，在一群狂热民众的簇拥下，趾高气扬地走到队伍前方。他便是本关BOSS——皇帝。
“噢！远方来的旅人！”皇帝用咏叹调开口，张开双臂，展示他那一身“盛装”，“看看朕这举世无双的新装！只有最聪明、最忠诚的人才能看见它的华美！你们说说，朕的新装如何？”
规则提示：必须对皇帝的“新装”做出评价。沉默、否定或无法描述，将被判定为‘不称职的蠢货’，遭受规则惩罚。
冰冷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队员们脸都绿了。这怎么说？睁眼说瞎话？
“队、队长……这怎么夸？”安平看着皇帝腰间那个明显是痰盂做的“宝石腰带”，感觉自己的良心和审美在激烈搏斗。
曹延眉头微蹙，迅速低语：“遵循规则，但避免具体描述。用模糊的赞美词。我来。”
他上前一步，对着皇帝那身“皇帝的新装”，面不改色，语气平稳如同做学术报告：“陛下的新装，色彩运用大胆奔放，极具视觉冲击力。剪裁别具一格，充分展现了王者不拘一格的非凡气度。尤其是……”他目光落在那个夜壶王冠上，顿了顿，“……头冠的造型，充满了后现代主义的解构美感，令人过目难忘。”
皇帝听得眉开眼笑：“说得好！有眼光！你是个聪明人！”
安平和其他队员目瞪口呆地看着曹延。这家伙……是怎么能做到用这么严肃认真的语气，说出如此离谱的彩虹屁的？！
轮到安平了。皇帝期待地看着他，那个痰盂腰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我……我……”安平憋得脸通红，他实在无法像曹延那样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最后灵机一动，指着曹延说：“他说的就是我想说的！而且……而且陛下的新装，在阳光下……特别……耀眼！”
皇帝似乎还算满意，又看向其他队员。队员们有样学样，纷纷用“独特”、“不凡”、“充满艺术感”等词汇糊弄过去。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蒙混过关时，皇帝突然指着安平，对身边的“大臣”，一个戴着纸箱做高帽的男人说：“这个年轻人很有品味！赏！让他加入朕的巡游队伍，走在朕的御辇旁边，让所有人都看到朕赏识贤才！”
安平：“？？？” 等等！剧本不是这样的！
两个穿着纸板盔甲的卫兵立刻上前，就要“请”安平入列。
“救命！”安平下意识往曹延身后躲。
曹延挡在安平面前，对皇帝说：“陛下，我的同伴性格腼腆，恐难当此重任。”
皇帝脸一沉：“怎么？你不愿意？难道你看不见朕的新装之美？还是你觉得朕的赏识配不上你的同伴？” 周围民众也开始骚动，眼神变得不善。
规则警告：拒绝皇帝的‘恩赐’，将引发众怒，视为对‘新装’的否定！
曹延大脑飞速运转，突然开口：“陛下误会了。正因为我的同伴深知陛下新装的无上华美，才自惭形秽，不敢以凡俗之躯玷污其光辉。况且，如此珍贵的巡游时刻，应由陛下独享荣光，方能彰显其独一无二。”
一番话既捧了皇帝，又给了台阶。皇帝脸色稍霁，勉为其难地摆摆手：“既然如此，那便罢了！起驾！巡游开始！”
浩浩荡荡的荒唐巡游队伍开始移动。曹延立刻拉着安平，带着小队迅速脱离主干道，钻进旁边的小巷。
“吓死我了……”安平靠着墙喘气，“差点就要去游街了！曹延还得是你！反应真快！”
“规则的核心是‘虚荣’和‘认同’。”曹延解释道：“不能直接对抗，只能利用规则周旋。我们必须找到这个扭曲规则的源头。”
两人在小巷中穿行。
城市的中心，矗立着一座巨大的不断旋转的纺车虚影，纺车上流转着七彩的光芒，散发着强烈的精神波动。所有居民的“认知扭曲”，似乎都源自那里。
“看来那就是核心了。”曹延目光锁定纺车，“需要有人靠近，干扰或破坏它。”
“怎么靠近？那里是广场中心，全是人！”安平看着那密密麻麻、沉浸在自我陶醉中的人群，头皮发麻。
曹延沉吟片刻，目光落在安平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让安平背后发凉的弧度：“或许……不需要武力破坏。既然这个副本的规则是‘虚荣’和‘认同’，我们可以……‘加入’他们。”
安平有种不祥的预感：“……怎么加入？”
十分钟后。
安平生无可恋地站在小巷口，他身上被曹延和手巧的队员用捡来的闪亮包装纸、彩色布条甚至还有几个亮晶晶的瓶盖，迅速“装扮”成了一副……嗯，非常“后现代解构主义”的造型。曹延还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个鸟窝，扣在了他头上。
“曹延……我恨你……”安平看着墙壁反光里自己那副尊容，想死的心都有了。
“为了任务。”曹延面不改色，自己也简单在肩上披了条不知从哪扯来的金色流苏，“走吧，我们现在是‘从远方慕名而来，特意欣赏陛下新装’的艺术爱好者。”
于是，当巡游的皇帝再次看到安平和曹延时，发现这两人已经“融入”了环境。尤其是安平，那身混搭风虽然简陋，但在扭曲的规则下，竟然也被周围一些人投以“有品位”的目光。
皇帝大喜：“看来你们终于领悟了时尚的真谛！来，随朕一同前往中心广场，见证朕最伟大的时刻！”
这一次，安平和曹延“顺理成章”地跟着巡游队伍，接近了广场中心的巨大纺车虚影。
靠近后，安平能明显感觉到一股强大的蛊惑人心的力量从纺车散发出来。“曹延，这玩意儿在持续散发精神污染！”
“嗯。”曹延低声道，“你的净化力场，能反向干扰它吗？不用破坏，只需让它的波动出现一瞬间的紊乱。”
安平看着那巨大的纺车，咬咬牙：“我试试！”
他集中精神，将净化能量不再扩散，而是压缩成一道针对性的波动，射向纺车的核心。
嗡——！
纺车虚影剧烈震颤了一下，流转的七彩光芒出现了一瞬间的混乱。
就是这一瞬间，整个城市的居民都像是卡壳了一样，动作和表情有了一刹那的凝滞和迷茫？
皇帝正陶醉地对着民众挥手，突然感觉身上一凉，他下意识低头——
“咦？朕的……新装呢？”
这一刻，规则被短暂打破，所有人都“看见”了皇帝……呃，以及彼此身上那真实的、滑稽的“盛装”。
死一般的寂静。
随即，是震耳欲聋的爆笑和羞愤的尖叫！虚荣的泡沫被戳破，广场瞬间陷入混乱！
“就是现在！”曹延一把拉住还在努力维持能量输出的安平，“走！”
两人趁乱迅速脱离广场，将那场由皇帝的新装引发的闹剧抛在身后。
通关奖励“虚荣之镜的碎片”自动落入曹延手中，据说能反射虚假，照见真实。
跑到安全地带，安平一把扯掉头上的鸟窝和身上的破烂，悲愤地瞪着曹延：“曹延！下次再有这种需要‘艺术献身’的任务，能不能换个人？”
曹延看着他那张气得通红的脸，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将镜子碎片递给他：“效果不错。至少，我们知道了‘皇帝的新装’副本，或许该改名叫‘审美灾难现场’。”
安平接过碎片，看着里面自己狼狈的倒影，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副本，其实是在比谁的脸皮更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