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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忍着。 ...

  •   走出了青坪,言默突然感觉有个人和他并驾齐驱。

      在一个人比较少的拐角,柳泛突然从后面搭上了言默的肩膀。

      言默回头,柳泛说:“我害怕。”

      言默无可奈何地看了不远处的工地一眼,任由他就这么搭着,他也非常老实,就仅仅是搭着肩膀,像个好哥们一样。

      毕竟,他真的很有耐心。

      七拐八拐地,终于到了。不是别的,是一家电竞酒店。

      前台抬起眼睛看了眼这两个如胶似漆的好哥们,把房卡推过来。

      顶层。

      电竞酒店就是男生的天堂。

      映入眼帘的先是两张很酷炫的红黑相间电竞椅,各自对着台配置很高的电脑。灯光并不是很亮,刚好适配打游戏的氛围。

      言默走进去,直接坐在其中一把电竞椅上,转过去。

      柳泛有些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也跟过去,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不用了吗?”柳泛歪着头问。

      言默却不看他,熟练地开机,选了一个枪战游戏:“先玩会儿。别浪费房费。”

      柳泛无可奈何。

      言默直接把耳机带起来,看似沉浸在自己的游戏世界里。但其实他心里很慌很慌。

      柳泛根本不开机。他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等着言默什么时候会开口说话。

      就这样心不在焉地玩了半个小时左右。

      言默正在打游戏,突然耳机被人摘下来了,紧接着,耳朵挨了结结实实地一口。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际,他甚至觉得莫名有些烫,浑身一激灵。

      柳泛俯下身按着他按鼠标的手,在他的耳边说:“站起来。”

      言默顺从地站了起来。

      “应该轮我了。”

      柳泛把椅子推开,言默微微有些不自在,柳泛就把灯关掉。

      另一场游戏开始了。

      枪战。

      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帘已经被他拉好了,寒冷的冬天被隔绝在外,两个人好像从一整个季节里逃了出来。

      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迅速升温。

      言默还没有准备好,事实他根本没有准备,他也不会准备。

      他死也不会去涉猎这方面的知识。

      但现在又有挺后悔。

      什么也不懂,有种任人宰割的感觉。

      相比之下,柳泛懂的就多了。

      这个死变态是这种新游戏里的高手。

      高玩遇上菜鸟,必然是要虐菜的。但怎么虐,虐到什么地步,什么时候,完全看高手的兴致。

      也看菜鸟的反应和承受能力。

      还是要好好学习,否则……就算打游戏也打不过学霸。

      屋内的空气已经燥热不已,灯光又游离。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了他自己,还有另一个正在疯狂欺负他,又不断安抚他的人。

      “菜死了。”

      … …

      “往左边一点。”

      ……

      “左边。不认识方向了?”

      ……

      打着打着,外面好像下雨了,冬天的雨很不一样。寒冷的空气狠狠地一点一点把地表的热量抽离出来。

      热气不断升腾,达到阈值再降下,就淅淅沥沥,黏黏腻腻,晶莹剔透起来,一场接着一场,克制不住地流淌,一场雨就是这么形成的。

      和上次很不一样,上次多半在震惊和认命中度过,而这一次,正是他自己要的。柳泛并不敷衍他,他对一切感知得清楚明白。

      每一个毛孔,都知道自己在什么地位。

      他尽力克制着自己不去发出任何的声音,因为柳泛几乎不发出声音。

      柳泛只是在呼吸,也许急促了一点,但不像他这么凌乱,而是有条不紊,按照着某种节奏。

      但他呼吸的节奏和他的节奏又是两码事。

      电竞酒店就是这样,大家都在打游戏,情到浓时,发出很大的声音,夹杂着脏话,对人机队友的谩骂,对游戏的激动,楼上楼下都一样。

      言默没办法不发出声音。任谁也没办法。

      他终于克制不住地发出了声音,柳泛在他的头顶,还轻轻笑了一下。

      一生二,二生三。

      既然已经这样了,还考虑什么面子?自己爽最重要。

      于是他强迫自己忘记这个欠揍的人,全心全意享受他的服务。

      “喜欢吗?会长?”柳泛垂下头,贴在他的后颈边问。

      “可以。”言默说。

      “多可以?”

      言默不回答。

      “怎么不说话?”

      言默又没回答,但仅仅嘴上没回答。

      “哇~好厉害。”柳泛没有想到,声音微微有些干哑和颤抖。

      这一瞬间,柳泛的理智开始离家出走了,任谁也得离家出走。

      节奏变得猛烈起来,甚至不再遵守固定的节奏,纯欺负。怎么样能欺负地彻底,就怎么样。别的东西接管了这个空间。

      外面的雨也越下越大,行人纷纷嘟嘟囔囔地把伞打开了,一把两把,三把四把。

      毫无顾忌地掠夺,抢占。

      言默忍不住抓起鼠标扔他,下命令:“你……他妈的,滚出去!”

      柳泛却没听见,或者根本不想听。

      他只想再进一步。他喜欢这种温润。

      更不用说言默长睫毛上沾了点泪珠,脸红成一片,浑身微微颤动着,这个打游戏输了的红温选手。

      “柳……泛!混账东西!你他妈的死全家……”

      言默忍不住想跑路了,气急败坏地被撞在墙上动弹不得。

      他已经一退再退,一输再输,简直欺人太甚了。

      他突然很想跟柳泛打一架,人不能还没输就这么被按在墙上摩擦。

      游戏打不过,肉搏还能输吗?

      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一抬手给了他的胸口一拳。

      柳泛有些惊讶。但也还好。确实自己自找的。

      他毫不在意地又贴了上来。言默又给了他一拳。

      他皱着眉头,又走过去,把言默的两只手按在一起。

      这一次颇有惩罚的意味,但言默也不是吃素的,挣扎了一会儿,两人稀里糊涂就打了起来。

      拉拉扯扯,你一拳我一拳的,一点也不留情,好在后来打到床上去了,床是软的,终于不会磕到淤青。

      胡乱挣扎着互殴了一会儿,言默一方面感觉自己赢回来了,一方面真的没什么力气了,才停下来。

      柳泛把脸上被言默揍出来的鼻血擦了擦,往床上一看,始作俑者瘫着,一副马上就要睡觉的样子。

      他走过去,一把把他拉了起来。

      “我他妈说停!你耳朵呢?”

      “听不见。”

      “你……至少不能在床上?墙上撞得疼!”

      “忍着。”

      他把他按在墙上,言默还在不服地扑腾。但高高在上的会长和一天被揍七八次的柳泛,谁的战斗力强不言而喻。

      柳泛几乎可以用一只手按着他两只手,然后另一只手管着他的腿。毫无顾忌地继续折腾。

      莽撞又不加任何掩饰。

      像拧一条刚洗干净的牛仔裤一样拧着他,左拧右拧,愈加用力,愈加深入,却怎么也不满意。

      言默在一瞬间忍不住哭了出来,他狠狠咬了柳泛的肩膀一大口。

      柳泛吸了一口凉气:“嘶……还不满意啊?”

      “去床上!”言默已经要瘫倒了。

      柳泛一只手抱着他的腰不让他去。

      “就这里。”

      “你他妈……我受不了了!”

      “站着。”

      “站不了……你他妈的。”言默说。

      “没那么娇气。”柳泛说。

      “你他妈的!混账东西!”言默骂道。

      “什么?”

      ……

      !

      “听不见。”

      咬人和抓人已经是打架的最后手段了。会长大人神志不清地交替使用着,毫无面子可言。

      柳泛就任由着他打骂也好,乱抓也罢。无非就是受着。

      直到一切都被淋湿了。盒子也都空了。

      言默也彻底虚脱了。

      感觉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被拆开了,重新组装了一遍。

      他现在真的想把柳泛埋了。

      他再也不打了。

      还是读书好。游戏不如读书。

      他终于主动伸手搂住柳泛的脖子,整个人软在他身上。

      柳泛接住了他,把他扶到了床上去,让他躺着。

      一躺下,腰一阵刺痛。言默一下子就清醒了几分,他拉过被子把自己包起来。

      柳泛去洗了个澡。

      水声和雨声在言默脑海里乱撞,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失落。好像自己正在外面,毫无遮盖的情况下,被一场大雨浇透了全身。

      全身酸痛。

      不一会儿,柳泛回来了。

      “你去不去?”柳泛问,声音很温和。

      “不去。”言默咬牙回答。

      “想洗的话,我帮你。”柳泛折了折被角。

      “滚!”言默说。

      “真不去?”

      “不去。”

      “那好吧。”柳泛说完,要往被窝里钻,天气的确挺冷的。

      结果,言默一脚把他踢了出来。

      “不是吧?我会感冒的。”柳泛惊讶。

      “我他妈管你。”言默说。

      “有这么疼?气成这样?”柳泛凑近他问。

      “去死!你妈的!”言默嫌恶地说。

      “有没有素质啊?老是我妈我妈的。”柳泛轻笑。

      “没素质。”言默说。

      “那你骂我爸吧,别骂我妈了。”柳泛说。

      “你爸明天就死!!”言默骂。

      “唉。”柳泛叹了口气,“脾气真差。”

      刚洗完澡身上的水珠在蒸发,带来些许寒意。但是柳泛现在心情不错,并不觉得有多冷。

      也不着急要睡觉。他干脆开始打扫卫生起来。

      言默是累得半死,但他也不太想睡。

      一会儿之后,柳泛把一切打扫好了。言会长可以假装一切没发生过了。他回到床边。

      言默依然板着一张脸。

      柳泛支着脑袋问:“你知道你为什么脾气这么差吗?”

      言默说:“为什么?”

      柳泛没再要进被子里,而是隔着被子,抱住了言默,言默一时间像一只被茧包住的蚕,实在没力气破茧而出。

      柳泛抱着他,不远不近地说:“因为多巴胺回落。笨死了。”

      “你妈的多巴胺!你爸的多巴胺!!……你妹的多巴胺。”言默又被点燃了。

      “唉。”

      ……

      “你不觉得是你对不起我吗?要我伺候你,还要打我。现在还骂我。”柳泛说。

      “你那叫伺候?”

      “别在这方面说谎。我又不是傻子。”

      ……

      “离我远点。”

      “我在被子外面也不行?”

      “不行。他妈滚远点。”

      “我会感冒的。冷死了。”

      “忍着。” 言默反将一军。

      柳泛无可奈何地披着浴巾,缩在旁边。

      即使这样,一只手也要倔强地隔着被子精准地搭在言默的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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