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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故人锋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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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法研习到第七日，变故突生。
林风正在尝试将两个基础阵法叠加，这是云逸昨日才教授的高阶技巧。突然，一道锐利的剑气破空而来，精准地击碎了阵眼处的灵石。
“多年不见，云师弟竟在教一个杂役玩阵法？“
一个青衣男子立在院门外，身姿挺拔如松，腰间佩剑嗡鸣未止。他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眼神却锐利得刺人。
云逸缓缓起身，墨蓝色的眸子第一次显出锐光：“司徒澜，不请自来，所为何事？“
林风立刻想起此人——司徒澜，宗主座下最年轻的客卿，以剑阵双修闻名。据说当年与云逸并称“青岚双璧“。
司徒澜信步走进院子，目光扫过石台上的阵图，嗤笑一声：“听闻藏剑峰来了个有趣的杂役，连赵磐都吃了瘪，特来见识。“
他的视线落在林风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就是你？看着平平无奇。“
林风垂首不语。司徒澜的灵力如实质般压来，炼气大圆满的威压让他呼吸微窒。
“够了。“云逸向前半步，恰好挡在林风身前。明明没有灵力波动，那道威压却骤然消散。
司徒澜挑眉：“云师弟还是这般护短。可惜啊，如今的你，还能护得住谁？“
空气骤然凝固。
林风注意到云逸垂在袖中的手微微握紧。这是第一次，他在云逸身上感受到如此明显的情绪波动。
“若司徒客卿只是来逞口舌之快，请回吧。“云逸的声音冷得像冰。
“别急。“司徒澜忽然转向林风，“小子，你可知道你的云师兄当年是何等风光？青岚宗百年不遇的阵法天才，十六岁自创'流云阵'，连宗主都赞不绝口。“
他每说一句，云逸的脸色就白一分。
“可惜啊，为了逞强非要强闯古阵，落得这般下场。“司徒澜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惋惜，“你说，这样一个连自己都护不住的人，配教你阵法吗？“
“司徒澜！“云逸厉声喝止。
林风突然抬头，直视司徒澜：“配与不配，不该由司徒客卿评判。“
司徒澜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哦？那你觉得该由谁评判？“
“由阵法本身。“林风平静地说，“师兄教的每一个阵法，都在石台上运转过；讲的每一条阵理，都在月光下验证过。阵法不会说谎。“
司徒澜的笑容僵在脸上。
云逸怔怔地看着林风的侧脸。少年站得笔直，眼神清澈却坚定。
半晌，司徒澜忽然大笑：“有意思！云逸，你倒是找了个好传人。“他话锋一转，“正巧，三日后外门大比增设阵法比试，就让我看看，你这个徒弟能学到几分真传。“
他甩袖转身，在院门前顿住：“对了，这次大比的阵法考官，正好是在下。“
待司徒澜离去，院中陷入长久的沉默。
云逸站在石台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阵图上的纹路。那些曾经烂熟于心的线条，此刻却显得格外陌生。
“他说的没错。“云逸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当年确实是我太过自负，才会......“
林风打断他：“弟子只知，若非师兄指点，至今还在门外徘徊。“
云逸转头看他。夕阳的余晖落在少年眼中，映出一种不容置疑的真诚。
“司徒澜说得对，阵法比试确实是个机会。“云逸的语气渐渐坚定，“不过不是证明给谁看，而是让你真正见识阵道的广阔。“
他重新铺开阵图，这一次画的是完整的流云阵——正是司徒澜方才提到那个他自创的阵法。
“看好了，这才是流云阵的真正形态。“
随着他的讲解，一个精妙绝伦的阵法在林风眼前徐徐展开。云逸讲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细致，每一个变化，每一种应对，都剖析得清清楚楚。
“阵法如流水，无形无相，却又无处不在。“云逸的手指在阵图上舞动，“刚则易折，柔则难断。这个道理，我花了很大代价才明白。“
林风专注地听着。他能感觉到，云逸不仅仅在传授阵法，更是在诉说一个未完成的故事。
夜幕降临时，云逸终于讲完最后一个变化。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神却比往日明亮。
“这三日，我会把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他看着林风，“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只是不想让这些阵法随我一起埋没。“
林风郑重行礼：“弟子定当竭尽全力。“
接下来的三天，藏剑峰上的灯火彻夜不灭。云逸将毕生对阵法的理解一一传授，从最基础的五行变化到最高深的意境运用。林风如饥似渴地学习着，进步之快连云逸都感到惊讶。
第三日深夜，最后一个阵法讲解完毕。云逸取出一个陈旧的阵盘递给林风：“这是我年少时所用，如今赠你。“
阵盘入手温润，上面刻着流云的纹路。
“大比之时，不必想着胜负。“云逸最后叮嘱，“只需记住，阵法是你的语言，用它说出你想说的话。“
林风握紧阵盘，重重点头。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小院时，林风整装待发。云逸站在院门前，目送他下山。
“师兄不一起去吗？“
云逸摇头：“有些路，终究要自己走。“
就在林风转身欲走时，云逸忽然又道：“记住，无论发生什么，藏剑峰永远是你的退路。“
这句话很轻，却比任何鼓励都更有分量。
林风沿着石阶向下走去，手中的阵盘微微发烫。他能感觉到，这一次的大比，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司徒澜的出现，云逸的过往，都预示着这场比试不会太平静。
山风吹过，带来远方擂台的喧闹声。林风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
属于他的战斗，即将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