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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红盖头下的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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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粥铺的炊烟刚升起，霰卓阳就背着霰卓勋往红盖头副本赶。桃木簪揣在怀里，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一丝凉意，像揣着块刚从冰里捞出来的玉。
“副本入口在休息区南边的破戏台底下。”滟语尘的声音在脑海里响着，带着点罕见的凝重，“进去后别说话，新娘的听觉比猎人的感知枪还灵——她能靠呼吸声找到你。”
霰卓阳点点头，脚步放得更轻。破戏台和之前在园林里遇见的那座很像，朱红漆皮剥落，台上的幕布烂成了布条，风一吹，像招魂的幡。他按照滟语尘的指引，在戏台柱子旁的石板下找到机关，用力一按——石板缓缓移开，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里面飘出一股腐朽的脂粉香。
“进去后走左边的通道，右边是死路，堆满了之前‘新郎’的骨头。”滟语尘道，“通道尽头有个梳妆台，你把桃木簪插在梳妆台上的镜座里，后门就会开。”
霰卓阳抱着霰卓勋钻进洞口，通道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墙壁上渗着水珠，滴在地上“滴答”作响，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清晰。霰卓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小脸埋在他的肩窝，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走了约莫一刻钟，通道尽头果然出现一个梳妆台。梳妆台是红木做的，上面摆着一面铜镜，镜面蒙着厚厚的灰，看不清人影。霰卓阳刚要把桃木簪插在镜座里，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像有人穿着绣花鞋，在通道里慢慢走着。
“糟了！是新娘！”滟语尘的声音瞬间冷下来，“她比我想的快——你赶紧插簪子，我帮你引开她！”
霰卓阳立刻把桃木簪往镜座里插，可簪子刚碰到镜座，就被一股力量弹了回来。他低头一看，镜座上刻着个复杂的花纹，和桃木簪上的花纹对不上。
“不对！这不是插簪子的地方！”霰卓阳急道。
“不可能！书里明明写着……”滟语尘的话突然顿住，像是想起了什么，“该死！我记错了——梳妆台抽屉里有个木盒，簪子要放在木盒里！”
霰卓阳立刻拉开梳妆台的抽屉，里面果然有个红色的木盒。他刚要把桃木簪放进去，身后的脚步声突然停了，紧接着，一股熟悉的腐朽脂粉香扑面而来。
“新郎……你找的是这个吗？”
女人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点黏腻的甜，像融化的糖。霰卓阳猛地回头，看见红盖头新娘就站在他身后，黑洞洞的眼睛正盯着他手里的桃木簪，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笑，露出一口漆黑的牙齿。
霰卓勋吓得尖叫起来，霰卓阳立刻把他护在身后，同时拔出腰间的玄铁匕首，对着新娘：“别过来！”
新娘却像是没听见，一步步朝着他走近，身上的嫁衣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我等了你十年……终于有人来陪我了……”
“用盐！”滟语尘大喊，“把背包里的盐都撒出去！”
霰卓阳立刻从背包里掏出盐，朝着新娘撒去。盐落在新娘的身上，发出“滋啦”的声响，冒出阵阵黑烟。新娘惨叫一声，后退了几步，身上的嫁衣被烧出几个洞，露出底下腐烂的皮肤。
可她很快又扑了过来，速度比之前更快。霰卓阳抱着勋勋往旁边一躲，新娘扑了个空，撞在梳妆台上，铜镜“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快把簪子放进木盒！”滟语尘道，“铜镜碎了，她的力量会变强，我们撑不了多久！”
霰卓阳立刻把桃木簪放进木盒里。就在这时，梳妆台突然震动起来，后面的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是副本的后门！
“快走！”霰卓阳抱着勋勋就往洞口跑。新娘在身后追来，嘴里喊着：“别跑……陪我……”
跑出洞口，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开满红色彼岸花的田野，远处有一座小桥，桥对岸就是离界奖券的积分池。霰卓阳刚要往小桥跑，就听见身后传来滟语尘的声音：“别过去！桥上有陷阱！”
他立刻停下脚步，低头一看，桥面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像是某种诅咒。
“那是‘锁魂符’，只要踩上去，灵魂就会被锁住，永远困在这里。”滟语尘道，“你沿着河边走，那里有块石头，石头底下有个木筏，你用木筏过河。”
霰卓阳抱着勋勋沿着河边走，果然在一块石头底下找到个木筏。他把木筏推到河里，抱着勋勋坐上去，用手划着水往对岸去。
新娘在岸边追着，嘴里喊着：“回来……我不会伤害你的……”
霰卓阳没有回头，只是用力划着水。很快，木筏就到了对岸。他抱着勋勋跳上岸，朝着积分池跑去。积分池是一个巨大的池塘，里面装满了金色的积分，像星星一样闪闪发光。
“你把木盒里的桃木簪扔进积分池，离界奖券就会出现。”滟语尘道。
霰卓阳立刻把桃木簪从木盒里拿出来，扔进积分池。桃木簪刚接触到积分，积分池就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紧接着，一张金色的奖券从积分池里飘了出来，落在霰卓阳的手里。
“我们拿到离界奖券了！”霰卓勋兴奋地喊道。
霰卓阳看着手里的离界奖券，心里一阵激动。他终于可以带着弟弟离开这该死的游戏了！
可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是红盖头新娘，她正站在小桥上，眼睛里的黑洞看着他，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笑：“你以为拿到离界奖券就能离开吗？太天真了……”
说完，新娘突然纵身一跃，跳进了积分池。积分池里的积分瞬间变成了黑色，像墨汁一样蔓延开来。离界奖券上的光芒也渐渐暗淡下去。
“不好！她要污染积分池！”滟语尘急道，“你赶紧带着勋勋离开这里，我来挡住她！”
霰卓阳看着滟语尘的方向，虽然看不见他的样子，却能感觉到他的决心。他知道，滟语尘这一去，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霰卓阳道。
“别傻了！”滟语尘的声音带着点哽咽，“我是孤魂，早就该死了。能帮你们离开这里，我已经很满足了。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霰卓阳咬了咬牙，抱着霰卓勋朝着副本出口跑去。他知道，滟语尘是为了他们才留下来的，他不能辜负滟语尘的牺牲。
跑出副本出口，霰卓阳回头看了一眼——副本入口已经关闭，里面传来新娘的惨叫和滟语尘的怒吼。他知道，滟语尘可能永远都被困在里面了。
“哥，那个说话的哥哥……”霰卓勋小声说。
霰卓阳摸了摸弟弟的头，眼里满是泪水：“他会没事的。我们先离开这里，等以后有机会，再回来找他。”
他拿着离界奖券，带着霰卓勋往休息区的传送阵走去。传送阵就在休息区的中心，周围围着很多玩家，他们都在等着积分清零日的到来。
霰卓阳走到传送阵前，把离界奖券插进卡槽里。传送阵瞬间亮起耀眼的光芒，将他和霰卓勋包裹在里面。
“哥，我们真的要回家了吗？”霰卓勋兴奋地问。
“嗯。”霰卓阳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期待，“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传送阵的光芒越来越亮，霰卓阳和霰卓勋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光芒里。他们终于离开了这个残酷的游戏，回到了属于他们的世界。
而此刻的滟语尘，正和红盖头新娘在积分池里搏斗。他虽然是孤魂，却有着强大的力量。他知道，自己可能永远都出不去了，但他不后悔——能帮霰卓阳和霰卓勋离开这里，他已经很满足了。
或许，这就是他存在的意义。
或许，这就是他百年孤寂的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