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明明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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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前一天的最后一节课，老师早已叮嘱好国庆注意事项，留了几分钟给同学们整理书包，下课前最后几秒，所有人蓄势待发，铃一响脚一蹬，一阵阵欢呼瞬间充斥校园。
今天出了太阳，傍晚的晚霞比平日都要炫彩夺目，宿山明忍不住问华彦要手机拍张照。
“你什么时候这么有情调，还拍晚霞了？”华彦调侃一声。
“拍个晚霞你唧唧歪歪啥。”宿山明手指在屏幕上放缩，随后递给他说：“发给我。”
“行。”
华彦边捣腾手机边说：“明天你就见不着我了，我今晚上就去沙城，我妈东西都清好了。”
“行啊，这么速度。”
“那必须啊，到时候给你带点沙城特产回来。”
“臭豆腐能放那么久吗？”宿山明手捏着下巴故作思考的说。
“你傻了吧，这东西益城不也有？而且带回来就真成臭的了。沙城特产……有什么，甜老虎辣酱啊酱板鸭啊沙利文啊还有一个什么嗲嗲的甜酒……吧啦吧啦一堆，反正我瞧见什么能带的都带点回来。”华彦搂住宿山明肩膀，“够不够兄弟？”
“够够的。”宿山明朝他竖起大拇指。
“不过，”华彦挤着一只眼睛看他，“你真五天都在家里学习？”
宿山明摆摆手：“不至于。益城那边新开了个咖啡店，好像叫骑化咖啡馆，我妹想去尝尝，还有她“老公”新拍的电影国庆上映，说要看首映，所以国庆我的行程还是满满的。”
“宿载雪怎么这么多“老公”，女孩子家家也不知道收敛点。”华彦翻出宿载雪的朋友圈，一个一个看，每隔一个月左右，宿载雪就刷新“老公”了，这点宿山明也拿她没办法，只是每一条新“老公”官宣视频下面都会评论一句：好好学习。
宿载雪要么回一句“令人窒息的原生哥哥别管”亦或者偷摸删掉宿山明的评论。
云层深处染着橘黄，南飞的鸟排成“人”字队形，带头的惊鸣一声，队形又迅速转换，时而漏出一只掉队的小鸟，快速煽动翅膀紧跟队伍末尾。
风吹树叶稍响，宿山明跟华彦在十字路口道了别。
抬头望着天，宿山明脑海不自觉冒出一句诗“斜照染成金.色.界，嫩霞蘸出水红天”
街道车辆流量大，应该是多是从高速下来路过郊区赶回家的外出务工人员又或赶着来益城旅游出差的外省人员。
宿山明抖抖书包，从机动车道跨上红石道，哼着歌往家方向去。
等待人行道红绿灯时，宿山明喜欢左顾右盼，观察四周的情况，下一秒一辆小黄车“咻”一下，从后方冲刺前来，停在离脚后跟两公分的地方，心脏猛然骤停一秒，呼吸都僵住，宿山明缩着腿弹一下往后跳远一大步，瞪大眼睛看着车上的人。
“我靠！你有毛病啊！”
车上的人正是刚从益城回来的迟昭澜。
宿山明骂骂咧咧站稳脚，怨恨的瞪着迟昭澜那嬉皮笑脸的表情。
迟昭澜穿着刚好包裹住腰线的皮衣，直筒牛仔裤显得曲在小黄车踏板上的腿更加憋屈。
“明明，我送你回家。”迟昭澜头摆向车后面。
宿山明扯着嘴角，眼睛一抽，瞄了眼没有后座只有靠背的小黄车，白一眼迟昭澜，刚好绿灯亮了，宿山明扔了句“傻逼”转身就走。
迟昭澜立马跟上，车把转一下，车冲一下，然后用脚再踏一下，跟在宿山明旁边。
“你真不上吗？”迟昭澜
“上屁上，这车能坐两人我喊你爹。”
迟昭澜眨眨眼，看着宿山明越走越远，心中哼笑一声，把车停在原地，一个箭步冲上去拽住宿山明的手往车上拖。
“我操，干什么干什么！”宿山明歪着身子，踉跄着步子被迫摁在车上。
“我说你是不是有毛病？”
迟昭澜不语，眯着眼笑，跨上车，宿山明刚要下来，车猛地往前冲，惯性把宿山明往后拉扯一把，宿山明腰上使劲往前趴，下意识攥着迟昭澜的衣服。
“你他妈开怎么不说一声，等会我摔了怎么办？”
“不会让你摔的，我知道你肯定会拽着我。”
迟昭澜拧着车把加快速度，让宿山明下不了车，只能紧拽着他的衣服，防止栽倒下车。
“你跟贼一样啊，我要是个女的，我就喊了。”
“男的也能喊啊，说我强抢夫男。”迟昭澜哈哈大笑。
笑声把宿山明从愤怒的情绪抽离，控制力度锤一下迟昭澜的背脊，道：“抢你.妈呢！”
“你是不是忘了个事？”
“什么？”
“某个人说这车能坐两个人就喊我爹！”
“我去你妈的，滚蛋！谁喊谁儿子！”
“你喊了不就是儿子了？”迟昭澜噗嗤一笑，肩膀小幅度颤动。
“你还说我跳车了。”宿山明威胁道。
“别别别，好好抓着我啊。”迟昭澜腾出一只手往后伸，抓着宿山明松开的手放到腰上，拍了两下，“抓稳啊，要拐弯了，小心飞出去。”
“飞出去赔钱，没个百八十万你就完蛋了。”宿山明傲气的哼一下，抓紧迟昭澜的腰。
“那把我卖给你吧。”
“要钱不要人。”宿山明轻轻捏一把迟昭澜的腰，“你怎么梆硬的？”
“练的呗，是不是特棒？”
“开你的车。”宿山明“嘁”一声，“不过你回益城干嘛去了？还中午就走。”
“家里有点事。”迟昭澜给了个不明确的回答，但宿山明不多玩，别人家的事别人不主动说就不去问。
约莫五分钟，才到小区，平时一个人开车的话就不需要这么久，这会是因为小黄车坐了两个人，所以速度变慢了些。
宿山明道了声谢，走路十分钟左右的路程，缩短了一半就到家了。
迟昭澜锁好车跟在身后问：“不请我上去坐坐？”
“来呗。”
宿珍仁不在家，但饭菜已经做好在锅里，等他自己盛。
“哥哥，妈妈去打牌了，饭在锅里你自己盛。”宿载雪安抚着被开门声惊醒的希望，看过来，看见迟昭澜喊了声哥哥，继续转头看电视了。
“行。”
“你吃饭没？”宿山明换好鞋子，那书包丢到沙发上。
“没有。”
“等着来我家蹭饭？”
“是呀，宿妈妈的手艺一绝，吃了过一次就让人流连忘返回味无穷。”
“你吃过吗你就说？马屁精，呸！”宿山明侧踢了一脚迟昭澜的腿，踢完立马小跑到厨房去盛饭。
……
今天的饭后收拾权归宿载雪所有，所以宿山明吃完饭碗放进洗水池，就回了房间。
扑向舒适的床铺，在上面打两个有些狰狞的滚，脸蒙着床单闷吼一声，迟昭澜走到旁边，手伸向他的后颈，捏了捏，宿山明一缩脖子，往旁边滚，怒眼瞪着迟昭澜：“手痒？”
迟昭澜笑笑没搭话：“国庆有时间吗？”
“什么事？”
“想约你去图书城坐坐。”
图书城？
宿山明看着天花板，又将视线转向迟昭澜，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啊，还记得月考成绩下来我跟你说的吗？我想你教我英语，我英语很差的。我记得你的生物有点拉分，我的生物又刚刚好不错，我们等价交换，你教我英语我教你生物呀。”
“什么鬼七里八里的，我同意了吗我，生物不用你教，我自己看网课。”宿山明在空中挥了下手，从抽屉拿出手机开机。
“网课有现下教的好吗？”迟昭澜问他。
宿山明盯着开机屏幕，“老师总比你教的好吧？”
“那你就教我英语吧，我想听你讲的，老师讲的我听不懂。”
“听不懂就思密达。”宿山明随口回了一句，手在屏幕上敲着。
迟昭澜表情一愣，随后坐上床，一手放在宿山明头上摇，一手放在宿山明腰上晃。
“哎呀，明明，你就教我嘛教嘛教嘛。”
宿山明被他着撒娇的语气整出一身鸡皮疙瘩，扭着身子躲开他的魔爪，手伸在身前，警惕的看着他：“停，够了，我同意了，正常点讲话。”
一个大男人撒个屁的娇。
“哪天啊？”宿山明问。
“要不就明天吧。”
“我还不知道明天我妈有没有另外安排。我到时候问问吧，没有就给你发信息，你要记得带书带本子。”
“恐怕要借你的。”
宿山明偏头疑惑道：“你放学校了？？”
“不是，我今晚打算睡在你家。”
这话一出，宿山明不止刷手机的动作听了，连思考能力和呼吸能力都暂时退化一秒。
“我靠？你没发烧吧？”宿山明把手放到迟昭澜额头，“也不烫啊，怎么说胡话？”
迟昭澜把他手拉下来包在手心：“我没发烧，借住知道吗？我舅要出差，我钥匙忘在益城了，只能……”说完刻意张大眼睛卖萌。
额……应该是卖萌。
宿山明把手抽出来，“你去酒店啊，镇上有，开个小黄车十几分钟的路。”
“酒店冷冰冰的，我不喜欢，我就借住这一晚，我给借住费！”迟昭澜左手竖着食指，右手包着左手，语气诚恳。
“借住费”这三字挽回了宿山明直男般的钢铁意志，笑眯眯的回话：“害，都兄弟，谈什么借不借住费的，一晚？当然可以，三晚都没问题！”
这佯作大方义气的模样，让迟昭澜眼中燃起崇拜的烈火，所以口出狂言：“那我就借住三晚吧。”
？？？
“不是——我——好。”宿山明想到“借住费”语气九十度大转弯，“三晚而已，都兄弟。”话落，用手肘了肘迟昭澜的大腿，朝他挑眉，五指摩挲着，“就是这个费……”
“没问题。”
等宿珍仁回来，到宿山明房间看到两个大男人躺在一张床上，表情从容的如同老艺术家看到名画。他跟华彦经常一躺床上两个人就扭在一块，宿山明的脚拥有搭在华彦身上。
“明明，这是上次来的那位同学吧？”
“嗯，他没带家钥匙，家里也没人，”宿山明瞄一眼迟昭澜，补充道：“身上也没钱，所以借住一下。”
宿珍仁展眉，迟昭澜这孩子她真喜欢，虽然只见过一次，但高高帅帅，给人的感觉就是有担当人稳重还懂事，宿山明就是个爱挑事无理的人，能和这样的人做朋友，也不会吃亏。
“那你要好好招待人家啊，出来洗水果，快点。”宿珍仁催促他。
“哦——”宿山明侧头看迟昭澜，“走。”
宿珍仁打牌回来路上买了个红柚，宿山明憋着气，莽足了劲把皮剥开，汁水瞬间滋到脸上，一股柚子清新包裹着周围空气，酸酸的味道。
一瓣一瓣的柚子倒在果盘里被端去客厅，柚子皮放厨房窗口旁，宿珍仁说能净化空气。
“吃。”宿山明递了一瓣给迟昭澜。
“谢谢。”迟昭澜接过来道了谢，剥了皮把柚肉递给宿山明。
宿山明有些意外，“嘿，这么好。”但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塞进嘴里。
宿珍仁瞧着笑的更高兴了，但嘴上还是教育宿山明：“懒货，要吃自己剥，还让客人给你剥皮。”说罢又看向迟昭澜，“自己吃啊，昂，别客气。”
“谢谢阿姨。”迟昭澜点点头。
“妈妈，给你。”宿载雪把剥好了的柚肉放到宿珍仁手里，笑嘻嘻的看着她，又挤着眼朝宿山明瘪嘴。
宿山明咬着肉，哼一声，不看她。
“你是叫小迟吧？”
“是的阿姨，迟昭澜，日召昭，狂澜的澜。”
“好好，学习怎么样啊？”
“还不错的。”
宿珍仁点点头，搓着手不知道该搭些什么话。
宿山明抬眼看她，把柚子皮丢进垃圾桶，抽了张纸擦手，“妈妈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能有什么安排，单位国庆放三天，我就在家看看电视出去打打牌，你们在家要好好搞学习，别五天都想着怎么玩，你们现在最忌玩物丧志，我们以前放假都是……”
“妈妈，我们明天去图书城啊。”宿山明知道宿珍仁又要开始回忆童年了，急忙打断。
听了不下五次的宿珍仁童年时光，怎么什么事情都能扯到？
“你和小迟去吗？也带你妹一块去，正好给她买点资料书，刚上初中就天天抱着小说傻笑。”
宿载雪一蹬脚，“妈妈！我哪有天天抱着小说！”
宿珍仁扭头一笑，没回话，宿山明点着她一字一句的说：“玩，物，丧，志。”说完就拍了拍迟昭澜的腿，示意他回房间。
“今晚能跟你挤一个床吗？”迟昭澜委声问。
“这不废话吗？我都要你来我房间了。”
此话不知道是不是点通迟昭澜的小狗任脉，扑一下抱住宿山明蹭蹭蹭，但宿山明无意间的预判，只给迟昭澜抱腿的机会。
“你他妈吓死我了！”宿山明蹬着腿想把他踹下去，“下去，洗漱完才准上床。”
“好吧。”迟昭澜松了胳膊，起身往外走，刚踏出一步，又转身说：“明明，上次的牙刷被我丢了。”
“……我再给你拿新的。”宿山明说：“东西还能用就留着，干嘛当一次性用品，我这儿又不是真酒店，你以为牙刷不要钱？”
迟昭澜耷拉着脑袋跟在身后听训，接过新牙刷，又露出笑，甜蜜蜜说一句“明明真好”。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明明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