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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文曲星君临危受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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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屿，名副其实。
岛屿不大，笼罩在一层冥光之中。
岛上生长着“安魂木”，盛开着“往生花”，空气中流淌着精纯的幽冥之气，对修复神魂、稳定心绪有奇效。
岛屿中心矗立着一座石殿，殿前便是能映照三界气运流向、窥探部分因果轮回的奇异灵泉“往生镜”。
冥九渊与炎烨将方凤临二人安顿在石殿旁的一处简易居所后，便言明需去稳定附近因万法源池异动而紊乱的轮回波动。
暂时脱离险境，方凤临却无暇放松，天庭十二时辰的最后通牒还在那压着：“得想办法先稳住天庭那边，‘社交牛逼症’再折腾下去，怕是要出大事。”方凤临揉着眉心，一脸苦大仇深，“可我们被困在此地，短时间内根本回不去，而且娘娘也不让我们回去。”
陆天盘坐在一旁，正全力炼化新得的“冰夷”力量：“仙界规矩，繁琐误事。若非受此掣肘，何须理会那些跳梁小丑。”
“理还是要理的，除非你想咱们真成了三界通缉犯，以后走到哪儿都被天兵天将追着跑。”方凤临说完打了个哈欠，目光扫过殿外那口雾气氤氲的往生镜，忽然心中一动，“或许可以找个人帮忙！”
“找谁？”
“文曲星君。”
这位星君掌管文运，品阶不低，为人似乎也算正直，最重要的是，在瑶池软禁期间，他曾主动搭讪，虽被陆天吓跑，但似乎对自己并无恶意，甚至可能带着某种示好或探究，而且文曲星君曾去魔尊封印处找过他，自是暂时可信之人。
“文曲星君？”陆天眉头微蹙，显然对那个看起来文文弱弱，还试图靠近方凤临的家伙没什么好感，“他能做什么？”
“他在天庭，消息灵通，地位清贵，由他出面去‘劝说’那个‘社交牛逼症’，总比我们远水解不了近渴强。”方凤临思路渐渐清晰，“而且，我们刚救了冥府的人，冥府与轮回相关，文曲星君主管文运典籍，或许知道些什么内幕，可以借此试探一下。”
事不宜迟，方凤临立刻联系猊爷。
归墟秘境虽能隔绝大部分传讯，但与猊爷这种天赋异禀的神兽之间的灵魂联系，还能维持微弱的感应。
“猊爷！猊爷！听到请回话！有急事找文曲星君！”方凤临集中精神，将意念传递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脑海中才传来猊爷有些失真回应：“吵什么吵！本座刚把那几个不长眼的虚空水母拍飞！文曲星君？那个整天抱着书卷的酸儒？找他干嘛？”
“没时间解释了！快，帮我找到他，就说我方凤临有十万火急之事相求，关乎三界稳定与他自身安危，让他务必通过你的契约与我建立临时神念链接！”方凤临急切道。
猊爷虽然嘴上嫌弃，但行动却不慢。没过多久，一道略显紧张，又带着几分好奇的文雅神念，小心翼翼地顺着猊爷搭建的脆弱桥梁，连接到了方凤临的识海。
“凤临仙官？真的是你？你们现在何处？上次去也没见上你们，天庭都在传你们叛逃了。”文曲星君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此事说来话长，星君，我长话短说。”方凤临顾不上寒暄，直接切入主题，“我与魔尊并非叛逃，而是遭人陷害，被困于一处绝地。眼下有一件关乎天庭颜面与我等清白的急事，需星君出手相助！”
他快速将“社交牛逼症”碎片在天庭联谊会搅风搅雨，甚至骚扰太上老君、绑定月老系统、企图推销二郎神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仙律殿限我十二时辰内返回处理，如今时限将至，我实在无法脱身。恳请星君代为前往‘回收’那枚碎片，平息事端。”
文曲星君听完，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这过于“炸裂”的信息。
魔尊碎片跑去搞传销？还成功了部分？这简直颠覆了他对“魔”的认知。
“此事……确实棘手。”文曲星君的声音带着一丝为难，“那碎片既能说动月老，想必口才非同一般。在下虽掌文运，但于此等‘沟通’之事，恐力有未逮啊。”
方凤临早就料到他会推脱，立刻抛出了准备好的“炸弹”：“星君，此事若成，不仅解我燃眉之急，或许还能帮星君解开一桩心头疑惑。我且问星君，近期可曾察觉冥府轮回井有异？可曾发现某些本该记录在案的魂魄，其命轨气运，与生死簿记载对不上？”
此言一出，神念链接那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足足十息，文曲星君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你……你是如何得知？！此事乃我近日整理上古星官与地府往来卷宗时，偶然发现的蹊跷！涉及数位身份特殊、本应投入天道或阿修罗道的强大残魂，其轮回轨迹似乎被某种力量强行偏移、甚至抹去了部分记录！我暗中调查，却发现线索指向模糊，似有高层力量遮掩，不敢再深究，此秘密我从未对任何人提起，我上次跑去炼狱找你，就是为了与你告知此事！”
果然！方凤临心中凛然。
文曲星君的发现，与冥九渊他们察觉的轮回异常，以及巡天御使的阴谋，完全对得上！
巡天御使不仅在试图取代三界本源，更在暗中篡改轮回，其目的恐怕是为了收集强大魂魄的力量，为他们的“新秩序”扫清障碍、储备“兵源”。
“星君，实不相瞒，我与魔尊此番被困，正是与追查此事背后的黑手有关。”方凤临半真半假将巡天御使的威胁稍作透露，“那黑手图谋甚大，篡改轮回只是其中一环。星君既已察觉，恐已身处险境而不自知，帮我此次，亦是自救！待我脱困，必与星君共享情报，共商对策！”
文曲星君那边又是长久的沉默，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最终，对真相的渴望压倒了一切。
“好，我答应你！”文曲星君的声音带着决绝，“我这就去寻那碎片，但该如何‘回收’？”
方凤临早就想好了对策，虽然这对策听起来有点不靠谱：“星君，你只需如此……这般……他推销，你就反向推销！他话多，你就比他更‘学术’！用浩瀚如烟海的典籍知识、用严谨到令人发指的考据逻辑去‘感化’他！把他绕晕！让他觉得跟你交流是在进行一场‘高端学术研讨’，无暇他顾！然后找机会用这个！”
方凤临通过神念，将一段简单的、基于万象司基础收纳法术改良的“静音隔离咒”传授给了文曲星君。“等他被你的‘学识’吸引，放松警惕时，趁机将此咒打入他核心，暂时隔绝他与外界的能量和信息交互，让他‘冷静’一下！记住，要快准狠，别给他继续发挥的机会！”
文曲星君：“……此法，当真可行？”他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呢？
“死马当活马医，总比让他继续祸害天庭强！”方凤临斩钉截铁，“对了，回收后，碎片暂放你处保管，千万小心，别被他忽悠了！”
切断与文曲星君的神念链接，方凤临长长舒了口气，他看向陆天，无奈道：“办法是想了，能不能成，就看文曲星君的‘学术功底’和临场发挥了。”
陆天冷哼一声：“若不成，便让那碎片把天庭拆了也罢。”
方凤临：“……”您倒是想得开。
此时，往生镜的方向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能量波动，冥九渊和炎烨似乎发现了什么，两人立刻起身前往。
往生镜平静的水面，此刻正剧烈荡漾，原本映照出的模糊气运光带变得混乱不堪，而在那混乱的中心，隐隐浮现出一些破碎的画面——那是正在发生的、位于天庭某处的景象：
天庭，联谊交流会外场。
文曲星君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冠，手持一卷厚重的《万法通考》，一脸“学术探讨”的严肃表情，走向了那个被仙官仙娥们暗中指指点点、却无人敢上前的核心区域。
只见“社交牛逼症”，正化作一个光芒四射的人形光影，堵在准备去炼丹房冷静一下的太上老君面前，唾沫横飞：“老君，您想想，丹炉之火，为何不能拥有快乐，快乐的火焰，炼出的丹药会不会更圆润，更富有生命活力，我们万象快乐仪，内置三万六千种‘愉悦道韵’，绝对能提升您的炼丹效率和丹药品质，现在加盟，还送‘防火防爆防炸炉’三防保险，您还在等什么？！”
太上老君面无表情，但捏着拂尘的手，指节已经发白。
文曲星君看准时机，一步上前，挡在太上老君与碎片之间，对着碎片微微一揖，声音清朗，带着浓浓的学究气：“这位道友，在下文曲，方才于旁听闻道友高论，深感震撼。然，道友所言‘愉悦道韵’与‘丹火活性’之关联，恕在下愚钝，于《九转丹经》、《火源本纪》等三百七十二部相关典籍中，皆未见明确记载。不知道友所依何典？所循何理？此‘愉悦’之定义，是主观感受，还是客观能量指标，其与三昧真火、南明离火等不同火源之适配性几何，可否详述其内在逻辑与能量转化效率之数学模型？”
他这一连串引经据典、逻辑严密、刨根问底的问题砸下去，如同给热火朝天的推销现场泼了一盆冰水。
‘社交牛逼症’碎片的光芒明显凝滞了，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学术风暴”给整懵了。
它那套充满感染力的推销话术，在文曲星君严谨到近乎刻板的考据面前，瞬间显得苍白无力。
“呃……这个……快乐是一种感觉，就是一种……积极的、正向的能量波动……”碎片试图解释。
“能量波动？”文曲星君立刻抓住关键词，翻开手中的《万法通考》某一页，“据《能量本源论》所述，能量波动分七十二大类，九百六十小类，不知道友所指‘正向’属于何类？其频谱范围、振幅峰值、相位特性如何？与丹火激发态能级是否匹配？”
“……”‘社交牛逼症’感觉自己的CPU有点过载。
周围的仙官仙娥们都惊呆了，看着文曲星君凭借一己之力，用浩瀚的知识储备，将那个能把死人说活的碎片问得哑口无言，节节败退。
……
方凤临和陆天，以及闻讯赶来的冥九渊、炎烨，都看到了镜中这戏剧性的一幕。
方凤临没想到文曲星君能把这“学术压制”的战术执行得如此到位。
“就是现在，用静音咒！”方凤临忍不住通过残存的神念联系猊爷，让它转达。
镜中，文曲星君似乎也抓住了碎片思维迟滞的瞬间，手中书卷无风自动，一道蕴含着“禁言”、“隔离”道韵的仙光，如同灵蛇出洞，精准地射入了碎片光影的核心！
“嗡！”
碎片的光芒猛地一缩，那喋喋不休的声音戛然而止，它剧烈地闪烁了几下，似乎想冲破束缚，但那静音隔离咒已然生效，将它暂时变成了一枚安静的、散发着郁闷波动的光球。
成功了。
文曲星君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那枚光球收起。周围的仙官仙娥们爆发出小小的欢呼，看向文曲星君的目光充满了敬佩。
然而，还没等方凤临这边高兴多久，那道熟悉的、冰冷的谛听播报，再次无视空间阻隔，响彻三界上空：“叮咚！三界民生百态，尽在谛听播报，仙律殿最新裁定通告：原万象司主事方凤临，逾期未归，未能亲自处理所辖魔尊碎片引发的骚乱，虽碎片已由文曲星君代为‘收复’，但其行为已构成‘擅离职守’及‘未能履行首要责任人义务’！”
“依据《天规·仙官考成篇》第七百二十三条，及补充条例‘四重一大’相关规定，现裁定如下：扣除方凤临本季度全部仙俸及绩效功德！记大过一次！并因‘违规委托非相关人员代为履行职责’，需补计‘义务工时’三百六十个时辰！”
“重复，需补计义务工时三百六十个时辰！望其深刻反省，戴罪立功，尽早返回岗位，完成工时补计！”
播报声回荡在往生屿上空。
方凤临站在原地，只觉得眼前一黑，耳边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扣仙俸！记大过！还要补三百六十个时辰的义务工时？！他拼死拼活，在归墟差点被法则碾碎，好不容易找到帮手解决了麻烦，结果还欠下了天文数字的工时？！
“苍天啊——！”方凤临仰天悲呼，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悲愤与荒谬，“我这拼了命的‘上班’，拯救天庭于水火，结果还倒欠了工时？！这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
陆天看着他那副快要崩溃的样子，周身魔元一阵不稳，眸中杀意沸腾，几乎要冲破归墟的束缚，直接杀回天庭，把那劳什子仙律殿给扬了。
冥九渊和炎烨面面相觑，冥九渊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头叹道：“贵仙界还真是，规矩森严，令人叹为观止。”
方凤临欲哭无泪，只觉得这仙生，真是艰难无比，前路漫漫，不仅要对抗邪恶势力，还得想办法还工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