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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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束的手将收不收，僵持般地浮在半空。郁霁大概是刚回元神重心不稳，往前踏出半步，鼻梁在即将碰到指尖的那一刻，莫束甚至碰到了细密的鼻息。
可惜，从神敏捷地站好，只有一稍发丝经过莫束手心，带过轻微痒意。他的眼睛依旧低垂，应该是没看见。
莫束眨眨眼，从善如流地收回手，乖巧站好：“你回来了。”
郁霁说：“嗯，事情处理好了，我们走吧。”
沿途他介绍着：“小束，你第一次上‘云端之上’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可以肯定的是，你不幸错过了云上历练的来历和讲解。不过没关系，我讲得更简单。”
他忽地停下脚步，莫束这次没撞上，看着他就地蹲下眷恋地抚摸纵横树根：“我们脚下的是神域动力转换站‘郁树’，可以说没了它神域就不复存在，主神和郁树亲如一体，二者相辅相成，共同维持着这片神域的稳定性。”
风吹过，有片金色树叶掉入莫束掌心，更多围着郁霁缓缓落下，沉在脚边，郁霁捻起一片，对着阳光看叶脉。
“云上比云下繁荣的根本原因就是‘郁树’，它长在这里，主神就陪在这里，信徒子民就更愿意聚在这里。信奉的力量由人传递给主神，主神和郁树将其转化得更加精粹，一部分用于自我生存，一部分用于把外来入侵力量净化维持稳定。人们获得安全，于是更加信奉主神。”
“所谓的云上历练，说白了就是来郁树面前刷一下存在感，运气好的还可以获得主神的祝福。才来的子民需要集中一个月定时定点给郁树松土浇水处理枝干，你每做一次，郁树会送给你它的小黄花，理论上集齐150朵就够了，但是多出来的可以在外面兑换物资，我偷偷和你说，500朵可以兑换一套云上的房子，东西齐全可以直接入住，他们都还不知道一人只有一次历练的机会，收集完150朵花出来后马上就后悔了。”
莫束有些心动：“这么好啊，我说的是这个历练和愿意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你。我来晚了还能去历练吗？”
“当然了小束。”郁霁指向不远处格外浓郁的雾气：“那里就是入口，不过为了防止抢夺斗殴等恶性事件，每个人的历练空间都是独立的，所以进度不统一，你快去吧。”
“好！”莫束速速上前两步，又定住脚迟疑道：“郁从神，我这一进去不知道多久才能出来，你是要去处理公务离开了吗？”
“嗯，怎么了小束？”郁霁含笑点头，鼓励地问。
莫束看着那张帅得他移不开眼的脸充能，小心地勇敢道：“可以给一个能够联系到你的方式吗，我才上云上人生地不熟，现在一直联系不上陆广书。”
那当然联系不上了，一回神立刻切断陆广书往外联络信号的郁霁不语，只是丢下一句“这是你长期不回来工作的惩罚”将陆广书气到在从神殿跑了五圈。
他从怀里取出一副玉扳指套在莫束左手大拇指上，解释说：“这是我独有的神印载物，如果需要我，你就在心里边喊我的名字边摩挲它，我感受到了就会来，可以吗？”
莫束轻轻碰着板正位置，没看到郁霁脸色有些奇怪：“这个好看，谢谢你。”他仰头露出笑容“那我走了。”
郁霁看着他被浓雾吞没，脸上笑容褪去，只有沉默的欣喜：“真的是你啊。”
他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莫束往浓雾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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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束在雾里小心探索，摸到的都是盘根错节的树节，他安慰地摸一摸：“不怕，你想喝水吗，虽然我摸不到地，也找不到水。”
郁树：……
莫束错过了初来云上大部队，没人教他实践，他倒是想按照郁霁所说的给郁树浇浇花松松土，可事实是他进来后就被郁树小心地环抱着，捧到了树冠处。
这里居然有一个红砖铺陈的小平台，上面有两个干净的草编坐垫。
柔嫩枝叶在一个垫子上放下他，一根金色藤蔓上前沿着左手上爬，从衣服里绕到脖颈处，莫束想抓住它，却正好给了一个新平台攀附。
“你想干什么？我是不是需要给你浇水啊。”莫束问。
藤蔓晃了晃。
“那我要怎么做呢，我想要小黄花，要做什么你才能给我啊。”莫束点了点它，小声说。
藤蔓诡异地僵住了，半晌莫束居然从植物的晃动中看出了不可思议，它加大力度围着莫束晃了晃，又附在掌心抖动，莫束觉得它在质问“你自己不会开花吗”。
莫束把掌心闭合又张开，给它展示自己确实是个不会开花的人类废材，藤蔓确认了三秒钟，很失望地收回去了。
什么意思，这是嫌弃他不会开花？这就走了？
莫束站起来想看它去哪里，又有其他的藤蔓按住不让他起身，莫束哭笑不得：“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来个会说话的好吗？”他配合地坐下，任由藤蔓们把他包裹成绿油油的一只“蚕茧”。
明明是不会散发热量的植物，却带给莫束从未体验过的温暖舒适，原有的对陌生环境的轻微不安焦躁被植物清香气抚平，树轻轻摇晃他。反正都不是人类了，莫束想到什么问什么：“你对其他人也这么好吗？树。”
树没发出声音，但是拍拍他的脑子。
莫束恍然大悟：“你是在骂我吧你一定是在骂我对吧？！我不就问一下至于吗。”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对于陌生人或者陌生树他从未用过这样亲密的语气说话。
树依旧冷暴力人类，无情地摇晃他，试图用高超的哄睡技术让人类闭嘴。
莫束说：“好拙劣的技术，你就是想掩盖不会说话的心虚对吧？诶捂我嘴干什么我说对唔唔唔！”
郁树开始抖动树干，它可是神域的基石这一下可不得了，鸟兽离巢四处奔逃。莫束趁它没捂紧失声问：“干什么，你生气啦？”
被划分在其他浓雾中的初来者惊惧地抬头，以为是自己的浇花/除虫/修枝没做好引起郁树震怒，云上距离郁树更近，子民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担忧地望向“云端之上”中央，那里是郁树所在地，就连郁霁都抬起眼皮，隔空问它：“你怎么了？”
大量金色树叶落下，一小撮被无形的力量排布在莫束面前，开始拼字：
会写字。
搞这么大阵仗就这啊，莫束说：“哦。”
？
莫束说：“那你好厉害。”
演得非常没诚意，郁树又开始拍打他的脑子，这次有些用力。
你明明
这次的字工程量很大，至少对一棵树来说很大，刚刚那条金色藤蔓弯曲着有些笨拙地回来了，才不管莫束被捆着躺在地上，一股脑劈头盖脸地丢了他一身东西，颇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刚好把正在拼的字打乱。
莫束定睛一看，居然全是它的小黄花，小花和他在云下见过的桂花差不多大小，只是边沿有着白色的小圆点点缀，这么好的东西现在铺了一地，别说150朵了说是成千上万也不夸张，他立刻诚恳地看着藤蔓说：“谢谢啊，我很喜欢你的花。”
藤蔓看似宠辱不惊，实际上不知为何加入了殴打的队伍，它在他脑门上点了点，使劲摇晃，就像一个人类叹息着摇头。
莫束聚精会神地开始把小黄花往储物袋里搂，看不见身后藤蔓们对他的指指点点。
等到最后一朵小花也装好，莫束还是忘不了干活的执着：“你真好，为了感谢你，我想给你浇水，修剪枝丫也可以。”
藤蔓们窸窸窣窣一阵，从后面让出一截半人粗细的树干来，可以看出来这明明是一截形状优美的枝干，却被什么东西大力劈开，斜着断了。
“这是谁修剪的？这么丑，真坏！”莫束义愤填膺道。“那我给你浇水吧！”
郁树深以为然地点点枝丫，又板着他的脑袋看向远处，可以看到那一片树因为不知道谁把水当海一样浇了，变成了红树林。
莫束再次愤愤谴责地：“这又是谁？真讨厌！”
郁树更加赞同，不顾莫束还想以其他行动感谢的提议，一下把他提着飞速送出了雾气。
“你树真是太好了！”仅仅在浓雾里待了半个小时的莫束侧着身子如是说。
一下没偏过头，头上传来郁霁的声音：“什么？小束，你说谁太好了？”
郁霁怎么还在这里等他，这是第一个念头。
郁霁还在外面等他，郁霁也很好啊，这是莫束第二个念头，他感动地抬起头，不知道自己无师自通了发好人卡：“没什么，你居然还在这里啊，是在等我吗？”
“是啊，刚刚没什么事。”郁霁上前一步帮他拍拍肩上的灰尘，又确认莫束手上的扳指还在，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小束，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什么真好啊，是这里的空气吗？”
“哦那不是。”莫束只是一个空白人他哪里懂什么叫套话，解释说，“我是说郁树，它树真好，当然了我觉得你也很好。”
对于后半句郁霁不置可否，对于前半句郁霁有些沉默，他嘴唇克制地抿了一下，看看不远处的树，和眼前的子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算了，先观察着再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吧。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