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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莫惊春】1 ...

  •   是夜,大雪。
      “玩家已进入s级副本[惊春]”
      “玩家人数12/13”
      “距离副本开启还有3分钟,请玩家自行调整”

      “我曾期待,命运给我一丝偏爱。”
      “可事实是……”

      “明天见。”

      宴凌春抬头,天上乌云密密麻麻遍布着。
      “吱呀”
      门开了。
      月亮也终于肯从云后露出。
      云暮就这么踩着月光进来。

      “叮——玩家已全部进入副本,s级副本[惊春]开始。”
      “在这座古老的庄园中,藏着太多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尊敬的玩家,您扮演的角色为——一位来此取材的灵异小说家。”
      “请扮演好您的身份,为了您的生命安全请不要做出不符合您身份的事情。”
      “明天见,祝您一切顺利。”

      “灵异小说家?”云暮默念。
      这不算个好身份。
      取材,代表着哪有危险就要往哪走。
      危险系数大大上升。
      系统没说任务。
      是没触发吗?

      “请玩家寻找一个正确的座位。”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云暮眼前长出来了一个桌子,一片椅子。
      十二把,但这里有十三个人。
      ……不,是十四个。

      “玩家还剩下30秒钟选择座位。”
      云暮坐在了最近的一把上。
      30秒没什么好思考的了,思考下去座位都没了。
      这是一个圆桌。

      打雷了。

      大厅的灯也一起熄灭了。
      坐在云暮对面的人云暮不认识,慢慢扫过去,到见到了一些熟面孔。
      [皇后],排行榜前十位之一
      宴凌春,排行榜榜一。
      陆子安,上次副本队友,出去之后自述对云暮一见钟情,非他不可。
      哦,对此观点,云暮本人是不信的。

      门,再一次打开。
      风雨随之涌来。
      残枝败叶,混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血腥味同风雨一般涌来。

      “啊!”
      坐在云暮左边的一位玩家突然出声。
      云暮偏头那人身上的衣服被血覆盖住。
      “滴答滴答”血一点点滚落,在地上拼出三个歪七扭八的字。

      “明天见。”

      血慢慢凝形、发黑。

      我想回家。
      云暮似乎听见有人在说。

      起风了,云暮其实不喜欢这种天气,这总会让他记起一些沉重的,阴湿的往事。
      像夏日里忽如其来的一场暴雨,很闷,带着令人不适的感觉。
      好大的雨啊。他无声说。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云暮转身,他背后不知何时升起了一道旋转楼梯。
      下来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燕尾服,戴着白手套,右手拿着拐杖,拐杖总体偏黑,刻着精致的浮雕,顶端是一枚红宝石。
      很漂亮。
      一根白色的带子蒙住了来人的眼。
      宴凌春的手指无意识的点着。
      像云暮。
      他梦里的。
      呵,他扶额。
      云暮不穿黑色,也不用拐杖,哪怕是后来眼睛看不见了也可以用神识视物。
      真是疯了。

      预言家的话始终像一根刺一样将他环绕。
      云暮?
      提到他时,宴凌春总是咬牙切齿,尽管那个名字只是他年少时深夜里的一场不为人知的心事。可他还是会在每个和他有关的瞬间想起他,随之而来的是一些说不清道不明。
      我恨他,他说。
      恨他的鲜活,恨他的存在,恨每个深夜里和他对上双眼的瞬间。
      他做过的每一场梦里都有他的存在,那么幸福,可睁开眼,满目疮痍。

      宴凌春平静下来,像之前每个瞬间,他想:云暮会幸福的吧?

      再一次抬头时,他和那个他觉得现在应该在幸福的人对上了眼。
      原来,你也不幸福啊。
      他看见云暮眼里的被埋藏的痛苦,他想,那我就开心了。
      既然你过得也不幸福,那我就满足了。
      世界要你的明日灿烂,那我偏要你痛苦,世界要你端坐高台,那我偏要你来这凡尘滚这一遭。
      是恨。
      所以我希望你痛苦。
      可那么多个夜里也只有你算一分慰藉,这么多年来,也只有我梦里的你爱我。

      云暮看着对面的人,那人面无表情,可苦涩的气味充盈着他的身边。
      他恨我,云暮意识到,可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他真奇怪。
      是恨,不是嫉妒。
      或许是错觉吧。

      那些血迹在脚步声响起时就不见了,地面干净的反光。
      “感谢各位远道而来,现在天色昏暗不如先做一番修整?”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说。
      “检测到关键信息,副本背景加载中,请稍候。”
      没人出声,只有雨在不停的落。

      “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平静宁和,像童话里的永恒春天,这里没有战争,没有天灾,幸福存在于每个人的脸上,他们团结,友爱。”
      “后来,一位来自东方的旅客来此,他预言,战乱会侵扰这一方净土。”
      “起初,并没有人在意,直到第一个人的头颅落地,这方沉寂百年的土地再次被马蹄踏入。”
      “不甘和恨意在这方土地生根发芽,它们为自己构建了曾经的家园,亲爱的玩家,请不要惊扰它的美梦。”
      “主线任务:存活7天。”
      系统面板出现了一个上锁的倒计时,云暮点击,一行小字出现。
      “倒计时将在明天早上8点开启。”

      “我带各位去房间休息。”燕尾服先生说。
      他们走上楼梯,在燕尾服先生的安排下走入各个房间,

      宴凌春的房间在云暮左手边。
      这道墙阻挡不了云暮,隔壁的每个动静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包括宴凌春半夜从床上惊坐起来。
      这间房什么也没有,很空,云暮闭上眼,这个庄园的构造他看的一清二楚。
      出于礼貌,他没去看住着人的房间。
      他要找什么?云暮有些迷茫。
      云策会是什么样子?
      他对这些一无所知。

      一夜无眠,在第二日他坐在了圆桌前,燕尾服先生端上来了多种多样的早餐。
      在燕尾服先生的强烈要求下他们按照之前的座位坐下,死了一个人,多了两个人,燕尾服先生撤下死去的人坐的椅子,又要人拿了两把上来。
      云暮没吃,他的那份被他不着痕迹的丢到了一个空的储物袋里。
      据云暮观察,陆子安,皇后,宴凌春还有一个叫不上名字的玩家也没吃进嘴里。

      饭后,玩家们各自自我介绍了一下。
      那个没吃的玩家叫燕安,是新人。
      13个人有9个半新人,云暮算半个。
      皇后似乎松了一口气:“这么多新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难度。”
      陆子安出声:“你这口气松早了吧,要不再看看?”
      “宴凌春,你,”陆子安一个个指过去:“至于这位我介绍一下哈。”
      他指向云暮:“【古堡】知道吗?几乎是这位一己之力解开的。”
      “还有啊喂,这是个s级副本好吗?s级副本有几个?两只手数的过来。”
      皇后看上去有些抑郁,低声说:“炉子,我大概要完了。”
      陆子安似乎下线了,片刻后才出声:“今天不才15吗?”
      皇后没说话。
      陆子安也没说了。
      云暮站在一边,不太理解,他偏头,皇后站在那,裙子鲜艳华丽,像一个巨大的鸟笼。
      一体双魂?
      云暮微微歪了下头。
      闭眼,画出一道复杂的法阵。
      大凶,死劫。
      那是快完了。
      今天的阳光好大,明明昨天还在下雨。
      云暮被闪的眯了眯眼。
      宴凌春第一个起身,不知道去哪了,云暮简单做了个求凶问吉,顺着指引走了。
      不要在乎,不要询问,不要交心。
      不要对该要死去的人动心。

      云暮走到了花园,花园很大,总共分为三个区域,面前的花圃里,盼春兰的叶子低低的垂着;玻璃房里,盼春兰正开的艳丽;前方的亭子里,盼春兰绕着亭柱将开未开。
      “很奇怪,对吧?”宴凌春在他身后开口。
      盼春兰只在春分时开一日,除了3月22,其余时候一律只有叶子,在这里却是凑齐了3种形态。
      是时间,被人为改变过的时间。
      云暮没有答话,宴凌春也不在乎,递过来一个盒子:“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云暮接过,宴凌春转身走了,身上的恶意几乎溢出来了。
      云暮打开,小拇指自己都没注意到的颤抖着,里面装着一朵花和一条手链,他拿起花的一瞬间,花散做万千金光,化作一个人形的虚影,最后成了夹在他耳朵上的装饰,手链被妥善的收好。
      “谢谢。”他对着身后说,久久没有回应,他往花房走去。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恨我,但还是说句吧,对不起。”

      “。”宴凌春几次张口也没憋出一个字,阳光洒在云暮身上,像是世界轻吻过他眉眼。
      说没有吗?那太假了,云暮那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他的恶意呢?
      这明明就是他想要的,可现在,心下还是一片难受。
      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便不自觉地向你靠近,像飞蛾扑火。
      可是,我觉得我大抵是不想的。

      宴凌春看着云暮的背影,他们曾经并肩而行,云暮看向他的眼里,也曾有过不加掩饰的欣喜,他记得,初见时,云暮站在远方,盼春兰开的漂亮,落到他身边也成陪衬,也记得,某年春,云暮从高空一跃而下落入他的怀中。
      他们初见时不是3月22,但盼春兰还是开了。
      可惜,盼春兰已经不会再为他而开。
      可惜你什么也不知道,所以连恨你也成了我一个人不可言说的心事,无人可述,无药可医。
      “你好啊,我叫云暮,云朵的云,晚暮的暮。”
      那年初见,云暮如日光般璀璨,他们相遇相识相伴,一起去断天涯看了落日,去万里林看了桃花,回程的路上,手慢慢牵到了一起,彼此都红了耳朵。
      宴凌春有点想哭,可泪早在不知多少年前的哪一个深夜落完了,“宴凌春”可以靠泪来让云暮心软,也可以毫不顾忌的向云暮撒娇。
      为什么?
      我不是你吗。
      明明我们是同一个人,怎么犹如两个极端,
      幸福是“宴凌春”的生来注定,痛苦和宴凌春如影随形。
      他看着云暮的背影越走越远,他想,我们也会一样吧,渐行渐远是他们的归宿。
      哦,不对,他说,我们没有并行。哪会来渐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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