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未说出口的牵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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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云沿着小区外的街道快步走，眼泪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口袋里的纸币被攥得温热，刚才祝北亭决绝的眼神反复在脑海里盘旋，那句“有些约定抵不过现实”像钝刀一样割着他的心。
他没有回家，而是绕去了以前和祝北亭常去的江边。夕阳把江面染成金红，晚风掀起他的衣角，曾经两人并肩坐在这里聊未来的画面清晰浮现，如今只剩他孤身一人。林初云蹲下来，把脸埋在膝盖里，压抑的哭声被风声掩盖。
另一边，祝北亭回到家，刚关上门就靠在门板上滑坐下来。掌心的刺痛传来，他才发现指甲嵌得太深，血珠已经凝固在皮肤表面。祝母端来碘伏和棉签，叹气说：“我知道你担心拖累他，但疏远不是唯一的办法。那孩子心思重，你这样他只会更难受。”
“难受总比跟着我一起吃苦好。”祝北亭声音沙哑，接过棉签用力按压伤口，疼意让他眉头紧锁，却比不上心里的半分煎熬。夜里，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终还是摸出手机，点开和林初云的聊天框。屏幕上停留在林初云上周发来的“你还好吗”，他盯着那四个字看了许久，指尖在键盘上敲了又删，最后只暗灭了屏幕。
接下来的几天，林初云没再主动找祝北亭，却总会下意识留意他的身影。课堂上，他会忍不住看向祝北亭的座位；食堂里，也会在人群中扫过那个熟悉的轮廓，只是每次都刻意避开眼神接触。赵磊看在眼里，既心疼林初云，又着急祝北亭，却怎么也劝不动两人。
周五下午，突然下起了暴雨。放学时，雨势丝毫没有减弱，林初云站在教学楼门口，看着同学们三三两两撑伞离开，心里有些失落——以前下雨，祝北亭总会提前带两把伞等他。正当他咬咬牙准备冒雨冲出去时，身后传来一个迟疑的声音：“一起走？”
林初云猛地回头，看到祝北亭站在不远处，手里握着两把伞，眼神有些闪躲。他愣了几秒，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只能轻轻点头。
两人并肩走在雨里，伞沿偶尔会碰到一起，却没人说话。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衬得周围格外安静。走到岔路口时，林初云先开了口，声音还有些不自然：“你家的事……真的不用我帮忙吗？我可以去打零工，虽然钱不多，但总能帮上一点。”
祝北亭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他。雨水模糊了林初云的发梢，眼神里却满是执拗的真诚。他心里一软，差点就松了口，可想到家里堆积的债务和不确定的未来，还是硬起心肠：“不用了，我已经跟亲戚借到一些了。”
林初云眼神暗了暗，没再追问。祝北亭把另一把伞塞到他手里：“这把你拿着，明天可能还会下雨。”不等林初云推辞，他就转身冲进了雨里，背影很快被密集的雨幕笼罩。
林初云握着手里还带着祝北亭温度的伞，站在原地看了很久。他知道祝北亭在撒谎——昨天他还看到祝父在小区门口和债主低声争执。但他没有追上去，只是握紧了伞，慢慢转身往家走。
而祝北亭跑出去很远，才停下脚步。雨水打湿了他的全身，冰冷的触感却盖不住心里的暖意与愧疚。他摸出手机，看着通讯录里“初云”的名字，终于按下了拨号键，却在响了一声后又匆匆挂断。
雨还在下，两人虽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心里却都惦记着彼此。那层沉默的薄冰，似乎在这场暴雨里，悄悄裂开了一道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