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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同步率，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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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最高军事指挥部，第七特殊作战会议室。
空气冷得像是要凝结成冰。纯白色的环形房间里，只有中央全息投影屏发出幽幽的光芒，上面复杂流转的数据流，是此刻唯一的动态。
陆止渊和顾临光分别坐在长桌的两端，距离远得仿佛隔着一整个星系。
陆止渊坐姿笔挺，帝国上将的深蓝制服连一丝褶皱也无，他正垂眸快速浏览着个人终端上关于“虚灵”的初步资料，神情专注，完全无视了对面那道几乎要把他烧穿的视线。
顾临光则大马金刀地靠着椅背，一条手臂随意搭在椅背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金属扶手，发出沉闷的“叩叩”声。他盯着陆止渊，琥珀色的眼睛里毫不掩饰地写着“不爽”两个大字。
“吱呀——”
会议室的门滑开，一位戴着银框眼镜、穿着白大褂的清冷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技术官。正是帝国首席技术官，傅雪烬。
“两位，久等了。”傅雪烬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没什么温度，他直接走到控制台前，“我是本次‘共鸣者’计划的直接技术负责人，傅雪烬。时间紧迫，客套话省略。根据元帅指令，你们需要立即进行初步的同步率适配测试。”
“同步率？”顾临光挑眉，嗤笑一声，“我跟这块冰疙瘩？傅博士，你确定仪器不会因为我们的‘不同步’而直接炸掉？”
陆止渊终于从终端上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顾临光，最后落在傅雪烬身上，言简意赅：“流程。”
傅雪烬推了推眼镜，无视了顾临光的挑衅，直接解释道：“同步率是衡量你们能量场、精神波乃至战斗意图协调程度的量化指标。理论上，同步率越高，联合技能的威力越大，对‘虚灵’的杀伤效果也越强。测试分为三个阶段：能量场接触、基础战术模拟、以及……呃，尽可能简单的协同攻击。”
他打了个手势，技术官立刻将两个造型特殊的金属颈环分别递给陆止渊和顾临光。
“戴上它。它会实时监测你们的生理数据与能量波动。”
顾临光接过颈环，在手里掂了掂，眼神怀疑。陆止渊则已经利落地将其扣在颈上，冰冷的金属触感贴上皮肤，他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第一项，能量场接触。”傅雪烬启动程序，“请两位站到房间中央的指定区域，缓慢释放并控制你们的本源能量，尝试接触、融合。”
房间中央的地板亮起两个相邻的圆形光圈。
陆止渊率先走过去，站定。顾临光撇了撇嘴，最终还是迈开长腿，站到了他旁边，两人之间依旧隔着半臂的距离——这是他们潜意识里能接受的最近极限。
陆止渊闭上眼，一丝幽蓝色的能量如同触须般，从他周身缓缓探出，带着冰冷的秩序感，稳定而内敛。
顾临光也收敛了脸上的不羁，深吸一口气，金白色的光焰在他体表若隐若现，躁动而灼热。
两股性质截然相反的能量，在傅雪烬和技术官紧张的注视下，如同两条试探的毒蛇，缓慢地、极其不情愿地靠近。
就在那幽蓝与金白的边缘即将触碰的瞬间——
“嗡！！！”
一声刺耳的爆鸣炸响！
仿佛冷水滴入了滚油，又像是正负极的磁铁被强行按在一起。两股能量非但没有融合，反而产生了剧烈的排斥反应！幽蓝的能量疯狂扭曲，试图吞噬那碍眼的白光；金白的火焰则暴躁地跳跃，想要焚尽一切的冰冷。
能量乱流以两人为中心猛地炸开，形成一个小型的冲击风暴，将旁边桌上的文件吹得四散飞舞，连全息投影都剧烈晃动了几下。
傅雪烬面前的控制台爆出一连串红色的警告数据。
陆止渊猛地睁开眼，后退半步，脸色微微发白，周身的幽蓝能量瞬间收回。顾临光也闷哼一声，体表的光焰黯淡下去，他甩了甩手腕，眼神阴沉。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傅雪烬看着屏幕上最终定格的数据，沉默了几秒，然后面无表情地宣布了结果：
“能量场同步率：0%。”
“嗤。”顾临光像是早有预料，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我说什么来着？”
陆止渊没有看他，只是抬手，轻轻按了按自己微微刺痛的太阳穴。刚才那一瞬间的能量冲突，让他精神海都感到了细微的震荡。
傅雪烬无视了这尴尬的气氛，继续用他那平板的语调说：“根据预案，同步率低于30%即可判定为协同作战风险过高。0%……”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意味着你们的能量本质处于绝对对立状态，强行结合，结果大概率是互相湮灭，并危及自身。”
他抬眼看向两人，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得近乎残酷：“也就是说，以你们目前的状态，别说联合歼敌，连待在一起，都可能是一场灾难。”
这个结论，让整个房间的温度又下降了好几度。
十年宿敌，连力量本源都水火不容。
这简直是对“共鸣者”计划最无情的嘲讽。
“接下来是基础战术模拟。”傅雪烬像是没看到两人难看的脸色，操作控制台，将环境切换成一个虚拟的废墟城市，“任务：在虚拟虚灵的围攻下，抵达目标点。要求：不得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技能，以基础战术动作为主。”
陆止渊和顾临光各自戴上了全息感应头盔。
模拟开始。
无数扭曲的、散发着幽紫光芒的虚灵幻影从四面八方涌来。
“左侧三点钟方向，缺口，我掩护，你突进。”陆止渊的声音通过内部频道传来，冷静地下达指令。
“用你说？”顾临光不耐烦地回了一句，焚日机甲却朝着他指示的反方向冲去，手中光刃挥舞，直接将两只虚灵蒸发，“这边更爽！”
陆止渊的冥渊被迫改变姿态，为他清理掉因为冒进而露出的背后空档。“你的右翼！”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压抑的怒气。
“管好你自己！”顾临光操纵机甲一个华丽的回旋踢，却差点撞上陆止渊为了封堵路线而构筑的幽能壁垒。
整个模拟过程，充满了类似的摩擦与对抗。一个追求最优解和效率，一个信奉直觉和暴力突破。他们的个人能力依旧顶尖，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致命，但组合在一起，却显得无比别扭、滞涩，甚至互相掣肘。
最终，虽然凭借个人强悍的实力强行通关，但用时远超标准，并且“机体”都受到了不少不必要的擦伤。
傅雪烬看着评估报告，再次沉默。
“战术协同效率评估：低于基准线47%。意图冲突次数：21次。”
结论依旧糟糕透顶。
顾临光摘下头盔，金色的短发有些凌乱，他烦躁地扒了扒头发：“够了没？这种过家家的测试有什么意义？”
陆止渊也取下头盔，额角有细微的汗珠，但他依旧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只是看向傅雪烬：“下一项。”
傅雪烬点了点头，带领他们转移到隔壁的实机测试场。这是一个巨大的封闭空间，远处有一个标靶。
“最后一项，最简单的要求。”傅雪烬指着标靶，“请两位同时，将你们的能量作用于标靶。不需要融合，只需……同时命中即可。”
这听起来简单得可笑。
陆止渊和顾临光再次站定，分别召唤出冥渊与焚日——当然，只是能量投影，用于精确控制输出。
“我数三下。”傅雪烬站在安全区外，举起了手。
“三。”
陆止渊凝聚起幽蓝的吞噬能量，目标锁定标靶中心。
顾临光掌中金白色的光焰跳跃，同样瞄准。
“二。”
空气仿佛凝固了。
“一！”
话音落下的瞬间！
陆止渊的幽能光束与顾临光的炽白光焰，如同两道离弦之箭，射向标靶！
然而，就在它们即将离开操控者掌控范围的最后一刹——那股源自本能的、根深蒂固的对抗意识再次作祟！
幽蓝光束下意识地偏转了微小的角度，似乎想绕过那团“碍事”的火焰；而炽白光焰也不甘示弱地抖动了一下，企图压制那道“冰冷”的能量。
就是这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偏差，导致了两股能量在飞行轨迹上产生了不可预测的干扰。
它们没有命中靶心。
而是在半空中再次猛烈撞击在一起！
“轰——！！！！！”
比在会议室时剧烈十倍的爆炸发生了！狂暴的能量乱流席卷整个测试场，刺目的强光让所有人都暂时失明，剧烈的震荡甚至触发了基地的二级防护警报！
傅雪烬和技术官被冲击波推得撞在身后的墙壁上。
当强光与烟尘缓缓散去。
测试场中央一片狼藉，标靶早已汽化不见。陆止渊和顾临光站在原地，能量投影已经消散，两人的脸色都异常难看。
傅雪烬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仪容，第一时间扑到控制台前。
屏幕上，代表着同步率的数值，在疯狂跳动后，再次顽固地、清晰地定格在那个令人绝望的数字上——0%。
傅雪烬深吸一口气，看向场中那两位仿佛隔着银河的对头，声音干涩地重复了最终的审判：
“同步率，0%。”
绝对的排斥，绝对的零。
这场被寄予厚望的强制合作，在开始的第一天，就迎来了最彻底的、肉眼可见的失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