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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跟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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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尖叫声溢出喉咙的前一秒，罗微尘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解释清楚来龙去脉以后，罗微尘不自觉微微又往男人身边靠了靠，感受到男人身体散发出滚烫的热源，闻见他淡淡烟味夹杂着男性汗液散发出荷尔蒙的味道，似乎才可以微微抚平自己心中的不安。
男人摸了摸指节抵住下巴，眼神晦暗不明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所以，你是想……变成丧尸?”
楚暮的声音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或许是自己都没料到罗微尘的脑回路这么奇特，世人避之不及的东西，他却只是单单为了不痛苦。
“你……”楚暮扫了眼面前眼尾泛红少年，不自然皱了皱眉，心底涌上一阵不明的情绪，莫名烦躁，“挺矫情的。”
“我要不是刚好在，你知道你就死了么?末日活着就是最重要的事，只要活着一切都有转机。”
说罢，他看向对面前看起来算得上娇小的少年，看骨头架子似乎一只手就可以握住，但是单单看见少年那张泛红的脸，微微愣神盯着自己，眼眶泛红，男人喉间就有些涩。
“你又哭了。”
楚暮依靠在商场的阳台边，手烦躁挠挠头，又垂下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盒子。
夜色漆黑，只有一轮月光晕开乌云，洒下不算明朗的清光，甚至罗微尘除了感受到对方的温度与气味，透过一个模糊的轮廓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咔。”
直到楚暮点燃一支烟。
火星顺着呼吸忽明忽灭，照亮了少年惶惶不安的脸。
“对不起。”罗微尘几乎是本能道歉。
“对不起什么？”楚暮有些莫名其妙，移开视线，去看下面那些无头苍蝇般的丧尸。
罗微尘搅了搅手指，头缓缓低下去看两人的脚尖，眼眶却极为不自然的忍不住眼泪，模糊了视线。
“拖累你了，还有……”罗微尘哽了下声音，“可能只是漫无目的活着，每天唯一的注意力成了吃饭的时候，失去一碗稀粥对我来说就是天大的事情。”
“嗯。”楚暮将烟灰暗灭在水泥台上，并不想做出过多回应。
感受到两人氛围陷入僵持时，罗微尘几乎是扣紧的脚趾，耳侧传来模糊的耳鸣。
“呃……”他刚想开口找点话题，便被打断。
“我带你去另一个收留所，”男人吸完一支烟，随意扔下，烟头朝下时，低下的一只丧尸爆发一震哀嚎，“除此之外，帮不了你什么。”
“嗷啊，”罗微尘反应过来赶忙点了点头，又往男人身边不自觉靠近一点，去汲取微弱的安全感。
“我还有点事，你先在这里待着。”楚暮皱眉，拍了拍身上风衣的灰，即使末世也依然能看出男人良好的教养，“过几天来接你，这几天手下会给你送食物，这些你不必担心。”
罗微尘点了点头，但瞬间又摇了摇头，言语有些裂开，“你要走?”
楚暮，“嗯。”
罗微尘又靠近了点，这下两人肩侧几乎贴在一起，楚暮皱眉移开，罗微尘又上前一步
“我……”罗微尘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立场，但他第一次在末日来临后想要活下去，说来可笑，面前的男人好像天生就具有绝对的领导力，只是随意的谈吐便直击人心，甚至他第一次想要活下去。
“我可以跟你一起吗？这个地方，我有点害怕。”
楚暮挑了挑眉，锋利浓黑的眉像是一头汹涌的野兽，戏谑的审视着他，随后叹了口气，语气带了些不屑，“我去的地方可是比这个地方还危险?你确定?”
罗微尘几乎是立刻点点头，“可以吗？就是不太想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
楚暮，“哦，不可以。”
罗微尘瞳孔一愣，又失望的低下头，自觉扮演一个不会给任何人带来困扰的乖孩子，“我知道了。”
“让我看看你的异能。”楚暮抱臂却突然饶有兴致。
“嗷噢噢……”罗微尘后知后觉的抬手，挤出一点力气去酝酿手里。
先是一片朦胧水雾，随后一点一点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聚集，形成水滴，最后水滴凝聚才变成水球，整个过程花了半分钟左右。
三十秒，丧尸扑过来，足以撕裂人的脖子的时间。
楚暮最终叹了口气，扶额无奈道：“你的异能确实不适合，不过能凭空造物的异能我还是第一次见，挺稀奇，不过不够用。”
罗微尘知道楚暮是在拒绝他，忙不迭点点头，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失望，“我知道了，没事，”他打起精神，“我等你。”
楚暮点点头，寒风凌冽，他拢了拢风衣，将手懒懒揣回兜里，看了眼面前的衣服都破洞的少年，无声打量了一下，“顺便我会让手下给你送点过冬衣物。”
他偏过头，“你这身，锦中城的冬天不被冻死都算好的。”
精贵的少爷第一次被人以怜悯的形式，送衣物与食物，罗微尘以为自己不能做出贡献，领救济粮还吃不上已经够丢脸了，可是现在他简直是想把头埋地下去。
他脸颊不自觉泛红，自卑涌上心头，迫使他不自然去触碰衣服上的破洞，却被一只宽大有力，带着些许老茧的手按下，将风衣脱下披在少年肩头。
感受到一股烟草味袭来，罗微尘却并不反感，他抬眸用湿漉漉眼睛，像是墨色的琉璃反着月光，带着无限的依赖与感激，无声道谢。
楚暮一愣，伸手摸出裤兜的烟盒——
一支烟没有。
他烦躁又扔下，发出清脆碰撞声。
“小事，我走了，你就在这里，这边的门锁住他们进不来，阳台那边有间屋子能住，明天早上手下应该就给你送食物跟衣物上来了，今晚就只能将就了。”
罗微尘转身看了眼身后搭建的屋子，低头又用异能去聚手上的水球，装作极为不经意间，终于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楚先生，能看出你地位不低，可是为什么你会恰好出现在这里呢？”
楚暮垂眸，声音不自觉压低，“不该问的别问。”
“啊哦哦，”察觉到自己失礼，罗微尘紧急撤回一条询问，“我知道了，楚先生。”
但内心的疑惑却是久久不散，他总觉得楚暮十分眼熟，甚至确信他们在哪里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楚暮一手撑上阳台边缘，没看人，“那行，我走了。”
说罢他翻身一跃就往下跳，罗微尘本身内心疑惑，加上又看见楚暮几乎是自杀式的往全是丧尸的楼下跳，瞳孔猛缩，心底一紧，猛的抬手凝聚异能，意识到手可能抓不住时，几乎是本能反应用水珠去托举他，即使根本不可能。
水球在砸像楚暮的瞬间，楚暮以为只是普通的清水并未躲开，却在下一秒暗叫不好，可身体已经来不及反应，一条浅蓝色修长的鱼尾将裤腿撕裂，锋利的鱼鳞在月光下珍珠般流光溢彩，从鱼身生长出缥缈如丝绸般的鱼尾，像是华丽缀满宝石的舞裙熠熠生辉。
“楚先生!”罗微尘趴着吼了一声，瞳孔瞬间瞪大，在记忆重合的瞬间脱口而出，“你是……你是那天的人鱼?”
楚暮将手一划，在空中游动，此时的空气像是朦胧的海水，任人鱼驰骋。
最终停在罗微尘面前，两人间隔了层阳台墙 居高临下的审视着面前的少年。
“你刚刚给的是什么?”男人声音有一瞬间失控，吼的罗微尘不觉后退，双手抵在身前，汲取微弱的安全感。
“我，我的异能……我以为你要跳丧尸堆里，抱歉。”
但现在的道歉在罗微尘眼里几乎是无济于事，他不安的看着之前想要砍掉的鱼尾，食欲被面包满足后，才发现那条鱼尾是多么好看。
上面密密麻麻细碎的伤痕竟全部消失了。
楚暮说罢，可能也意识到自己语气过凶，缓缓放平，“再将异能召唤出来我看看。”
罗微尘听话的将指尖漂浮的水球递出去。
楚暮在触碰的一瞬间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鱼尾，他莫名脸红，不自觉松开水球，咳了两声，尽量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道：
“你的异能可能不只是水，我怀疑还有治愈系功效，可能需要麻烦你跟我走了。”
罗微尘听罢简直怀疑耳朵，“我?治愈系?”
现在末世里的治愈系异能几乎是非常稀少，到了一只手就可以数过来的程度，怎么可能?
罗微尘几乎是立刻摇摇头，即使他非常想跟楚暮走，但依旧是弯腰随意拾了快锋利的金属片，利落划伤手指，感受到血珠溢出来的瞬间，罗微尘一只手召唤异能，将水珠浇在指腹。
没有任何作用。
甚至血液染红了手中的清水，看起来触目惊心。
楚暮皱眉。
他的鱼身极为难化形，甚至本人都控制不好，一般会在极度危险或是安全的地方，本能化形，却在触碰水球的瞬间化形，这绝不可能是一种巧合。
甚至在触碰水球的瞬间感受到了熟悉的治愈系异能，可罗微尘却无法治好自己的伤口。
这到底是什么异能。
他语气不容置疑，“我怀疑你的异能可能是一种新异能，可能契合我的异能某一部分，麻烦跟我走一趟吧，不过我还要先去解决一下麻烦事，放心不会让你受到危险的。”
罗微尘几乎是立刻点头，抬眸，有些激动，“我当然愿意去!”
楚暮却突然皱眉，像是想到了什么，慢吞吞道：“你是说那天我醒来躺在厨房，尾巴下还垫了块菜板是你弄的?”
罗微尘不自然移开目光，“啊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