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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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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晖泛红的眼睛又浅浅泛起湿润来，“就住我们塔边怎么样？附近环境挺不错的，还可以经常和许同彬见见。”
“可以啊。太近的话申请是不是也挺困难？”
“这个没事，总归这次的情况发生后，怎么都会很好申请的。”羊晖想，要是直接申请不行的话，自己就去打申请把自己这次经历的时间的补偿换成这个。
反正自己一个人的话也不需要什么东西。
这次见面比羊晖预想得要和平很多，他甚至都还感受到自在带眼前这对夫妻的孩子陷入危险的境地后，依旧还享受着他们对自己的关爱。
怎么能这样呢。
羊晖眨了眨他湿润的眼睛，目送眼前这对夫妻离开自己的病房。
——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流走。
羊晖的身体在一点一点恢复，正在后勤康复科复健中。眼睛也好了很多，马上就可以取得去做视觉训练的许可。
关于这次事故的详细报告也已经交了上去，上面正在分析中。
每天晚上去看一看许同彬，依旧沉睡着没有什么变化，房间里的器械“哔哔”响，羊晖都要觉得以后每次想到许同彬脑子里可能都会伴随着这个“哔哔”的声音了。
许同彬的父母近期在寻找工作，刚来时每天到羊晖病房里报到似的，现在也无法维持这个频率出现。
倒也不是为了生活费，毕竟许同彬的意外补偿加上他们过去的存款，足够他们未来直到死亡，不工作都可以维持相当优渥的生活。
只是人还是需要社会关系的。工作是最好的融入一个集体的方式。
杨怀他们还依旧在塔里训练，这次的意外让塔里紧绷了起来，暗中加大了封闭式训练的力度。
很少有伤亡出现在哨兵向导还在塔里的时候，还未正式出塔的哨兵向导还是学生，几乎很少接触主战场，这次意外让所有人的神经都绷紧了。
杨怀偶尔还会在封闭训练中偷偷和羊晖联络，通通现在塔内的消息。
大家年纪都还没太大，虽然作为战士，早就做好了自己和同伴可能会死亡的心理准备，但是当身边真的出现这种事情的时候，还是会感到不安。
杨怀有在开班做集体疏导。他年幼时的经历，仿佛成了大家都在吃的舒缓剂。
想到这里，羊晖也有点心情低落，这个时候，脚上突然一阵疼痛传来。
“嗷嗷嗷，抽筋了！”羊晖看着自己一阵刺激的脚尖一边仰头眼含热泪一边配合着旁边的医生进行康复动作。
“今天的复健就结束了！等会儿去眼科再做个评估吧。”医生带着微笑神清气爽，羊晖摊在地上像一条扁扁的小羊尸体。
“好的！其实今天感觉视野边缘已经能正常看清了，就是视野正中好像出现了飞蚊症，有什么模模糊糊的。”
“那真的快恢复啦。快走快走，我这你下次也不用再来啦，自己平时做好锻炼就行了，教你的那些动作还记得吧。”
“那怎么会忘记。“羊晖笑笑，向医生招招手，离开了后勤康复科。
去眼科的电梯最近总是需要等待很久，羊晖就算在病房和康复科待着，其实也能隐隐感觉到情况在发生变化。
楼上是后勤康复科的主要病房，也是主战场上重伤后，维持中生命体征尽快转运到中央星系来治疗的哨兵向导们住院的地方。
最近进进出出的人变得很多，主战场上的情况变化正在往一个大家不想看见的方向滑去。
“滴——“电梯门响了。
羊晖特意用视野边缘清晰的部分多看看，进入电梯准备去往眼科。
电梯里已经有人了。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两列被运输机器人堆叠起来的休眠仓。
像是摆放在货架上的货物一样，每层都有一名受伤的战士躺在休眠仓内，几乎堆叠到电梯顶部。
在这两列休眠仓的后面，一名情绪低迷的向导看见了羊晖，点了点头当做打招呼，然后操控着这运输机器人将这两列不知情况如何的战士们送往病房。
休眠仓从羊晖身边经过的时候，战士们身上逸散出一些微妙的熟悉精神力。
羊晖皱了皱眉，脑子里立刻对应上了自己和许同彬在边缘星上遇到的陌生哨兵。
就是这种！
当他想要追上去一探究竟时，自己的眼睛突然又开始发生一阵刺痛，溢出生理性的泪水来。
在水分导致视觉画面变形中，羊晖发现，他的视野变得清晰了。
眼睛好了？
不，不对。
在越来越窄的电梯门缝隙里，羊晖看见逐渐走远的两列休眠仓上出现了数字，每个休眠仓上都有。
——1、2、4、1、3……
还有旁边向导身上出现的12。
电梯门彻底关上，留下羊晖一人独自在电梯中震惊，瞳孔慌乱地颤动。
……这是，什么？
在他自己没有看清楚的时候，他的瞳孔逐渐横向拉长，变成了一个黑色的长方形，灰色的瞳仁放大，快要占据眼睛三分之二的位置。就像一只羊的眼珠。
羊晖眨眨眼，刚刚的变化仿佛没有出现过一样，又消失了。
——
眼科医生呼唤来了一群专家，对眼前的向导进行检查。
“最近都是大场面嘛，羊晖。”眼科医生调侃他。
“那可不，特殊的人待遇总是不一样的。”羊晖眨眨眼，面不改色地说。
“你小子，”眼科医生把做完的检查放下，一边看分析出来的成果一边对着羊晖的眼睛观察，和其他专家进行讨论，“仪器上是看不出什么问题了，针对羊晖刚刚说在休眠仓和向导身上出现的数字，在我们身上也看不到。所有还是怀疑，和羊晖感受到的特殊精神力有关。”
“我觉得也是。还得搞清楚这个数字代表着什么。”
“针对特殊精神力的检测仪器也已经做完了，不仅仅可以识别，对精神力的强度和性质也能更好分辨。”
“数据也已经上传，集合体的智脑也会结合收集到的其他证据完善信息链条，希望能尽快有结果。”
……
专家们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
羊晖的眼睛重新清晰后仿佛拥有了不一样的视野，他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哪里都有了一点变化，但是他又说不上来。
好像是，视野变宽了？
羊晖瞪大眼睛。
能看见的范围越来越大，眼前的专家们还在热切地讨论着，自己左手边的诊疗桌上的各类医疗器械，右边肩膀后面的椅背上自己的外套正搭在上面，侧后方的测量仪器正越来越清晰，声音也越来越大。
不，是专家们的谈话声消失了。
意识到这点的同时，羊晖抬起眼，一眼就看全了整个诊疗室内的所有人，身上还带着数字。
与此同时，在其他人眼里，羊晖突然安静下来，灰色的眼睛视线朝向前方一动不动。
此时，他的瞳孔突然开始颤动，慢慢横向拉伸，最终变成一个长方体，瞳仁也开始变大。羊晖的眼珠也开始转动，从前到后，转了一下，最终又回到正前方。
“羊晖，你的精神体是山羊对吧？“一名专家说。
“是的，”羊晖回答，同时眼睛从左到右扫过去，“9432、12065、8331……”
“这是什么？”眼科医生严肃地问。
“我从你们身上看见的数字。”羊晖说。
原先大家以为，是因为战场上回来的战士们也接触过特殊的精神力，所以同样接触过的羊晖才能在某种共同的经历下获得看见数字的能力，虽然现在还没有明确这个数字是和什么有着关联。
现在，在没有直接接触过这股精神力的人身上也看见了数字，许多之前的推论也被推翻了。
“我们现在需要你重新去确认一下不同人身上的数字，每天做好记录。塔这边也会派人监控这些哨兵向导的情况。楼上为你准备了一件单独病房，到时候和他们住在同一层，方便之后的研究，明白吗？”专家们对羊晖说。
羊晖点点头。
他现在依旧处于超大视野的情况。陌生的感知范围让他也变得有些不适应这个世界起来。
但是很快他就适应了，毕竟过去用精神力探查是以身体为圆心全方位的探查。
只是从来没有体验过光用眼睛就能看见自己背后，适应以后还蛮新奇的。
“你的精神体还能放出来吗？”有人问。
“还是不行。从醒来的第一天起就尝试过了，当时精神力也变得很陌生，像是刚觉醒一样，所以这几天也一只在重新看精神力控制课程。”羊晖尝试了一下，还是失败后回答道。
“精神力的探查范围呢？现在这个情况下还没有放出过精神力吧，试试看。”
羊晖照做。陌生的视野下，自己的精神力探出变得更得心应手起来。触角变得更敏捷，感知力也变得更强了。
羊晖的眼睛在发现自己变得更敏锐后变得越来越亮，这也算是个好进展！
接下来只要搞清楚这个数字究竟代表什么就行了！
——
电梯内总共12名伤员，1名负责运送的向导。
当天统计后羊晖看见“1”的有3名，“2”有2名，“3”有2名，“4”有2名，“6”有1名，“7”有1名，“9”有1名。负责运送的向导身上为数字“12”。
第二天，3名伤员死亡。
第三天，2名伤员死亡。
第四天，2名伤员死亡。
第五天，2名伤员死亡。
第七天，1名伤员死亡。
第八天，1名伤员死亡。
第十天，1名伤员死亡。
第十三天，向导自杀身亡。
这个数字，是死亡的倒计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