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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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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奔驰轿车平稳地滑入别墅庭院，车轮碾过鹅卵石路时几乎没发出声响。江之眠推开车门，黑色皮质手套随意搭在方向盘上，他身着炭灰色连帽卫衣，帽檐压得略低，却挡不住下颌线锋利的弧度，只露出一截冷白的脖颈和线条干净的锁骨。指尖勾着的双肩包带子晃了晃，他抬步走向玄关，运动鞋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庭院里格外清晰。
推开雕花实木大门时，客厅里的水晶吊灯正亮着暖黄的光。贺清斜倚在意大利手工真皮沙发上，身上裹着柔软的米白色羊绒披肩，一手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一手拿着遥控器切换频道。听见开门声，她立刻转过头，脸上瞬间堆起温柔的笑意，声音柔得像浸了蜜：“阿眠回来了啊？今天学校是不是很忙？”
江之眠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朝楼梯方向走。他的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透着不容置喙的冷淡，完全没打算回应贺清的话。
“噔噔噔”的脚步声从二楼传来，江栋穿着深蓝色家居服，手里端着一杯刚泡好的茶走了下来。他恰好撞见江之眠无视贺清的一幕，眉头瞬间拧成了川字，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江之眠！你贺姨现在怀着孕，情绪不能受影响，你就不能态度好点？”
贺清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伸手轻轻拉了拉江栋的胳膊，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嘴上却“劝”道：“老江，跟孩子说这些干什么呀？阿眠这个年纪正是叛逆的时候，我怎么会跟他计较呢。”说着，她抬眼看向江之眠，眼底深处却飞快地闪过一丝挑衅的光，像淬了毒的针，一闪而逝——那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你看，就算你不待见我，你爸还是护着我”。
江之眠的脚步顿在楼梯第一步，缓缓转过身。他抬手把帽檐往上推了推，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瞳孔里没半点温度。薄唇轻启，声音冷得像冰碴子：“贺姨？我妈名字你都记不清了，倒先占了这称呼。” 说完，他没再看江栋铁青的脸，也没管贺清僵在脸上的笑，转身一步跨上楼梯，背影挺拔得像株带刺的白杨，只留下客厅里尴尬的沉默。
江之眠推开门时，径直走向阳台，指尖在烟盒里捻了两下，金属打火机“咔嗒”一声响，火星在夜色里明灭。烟雾裹着晚风漫进客厅，他靠在栏杆上，望着楼下车流织成的光带，喉结动了动——下午苏生记门口跟徐嘉好的对话，“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仰着头跟面前人说话，冷风顺着张开的嘴角灌进去，冻得她舌根发僵，话音都带着点颤。为了让对方听清，她不得不提高音量，可风像故意捣乱似的，把后半句话截成碎片，飘在空气里没了踪影。她急得皱起眉，又往前凑了半步，双手下意识地攥着羽绒服下摆，指节因为用力泛出青白。此刻都跟着烟味翻涌上来。
他转身从酒柜里摸出瓶冰啤酒，拉环“啵”的一声弹开，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却没压下心里的燥。这时候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肖涵发的，说我们不分手好不好。江之眠看了一眼便把这条信息删除了。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了好几圈，最终停在“徐嘉好”的对话框上，输入框里的字删了又改，最后只敲下一句：“徐嘉好，我在你眼里是好人吗？”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他又灌了一大口酒，啤酒沫沾在唇角也没擦。
此时徐嘉好的书桌前，手机正架着和古明月的视频。“你是没看见！江之眠今天简直了！”古明月的声音透着兴奋，手舞足蹈地比划，“肖涵还在跟他说周末去看展，他直接放下筷子说‘分了吧’，周围人都看傻了，肖涵脸白得跟纸似的，他居然头也不回就走了，也太不给面子了！”
徐嘉好她想起上周暴雨，自己没带伞，是江之眠把伞塞给她，说“我开车顺路”，结果后来才从别人那知道，他为了送她，绕了半个城，回去时车还被淹了半截。这样的人，会是古明月说的“狠心”吗？她刚想开口问点什么，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屏幕上方弹出的“江之眠”三个字，让她瞬间屏住了呼吸。
“我这边突然有点事，明月，下次再跟你说！”徐嘉好语速飞快地敷衍，没等古明月回应，就匆匆挂断视频，连手机支架都碰倒了。她捧着手机坐在椅子上，盯着那句“我在你眼里是好人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屏幕边缘。
她知道圈子里对江之眠的评价——抽烟、喝酒、泡吧，总有人说他“玩世不恭”。可她也记得，上次同学聚会，有人故意灌她酒，是江之眠不动声色地挡在她前面，笑着说“她不会喝酒，我替她喝。
想了好一会儿，徐嘉好才敲下回复：“不管别人怎么想你的，你在我眼里是个好人。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消息发出去没两秒，江之眠的回复就来了：“没事，怕你觉得我是坏人，毕竟我抽烟喝酒泡吧，跟好人一点也不沾边。”
徐嘉好看着这句话，心里忽然软了一下。她认真地敲字：“好人坏人不是用这个来定义的，没有纯粹的坏，也没有绝对的好。”
江之眠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看到这句话时，忍不住轻笑出声，指尖飞快地敲下：“那我在你眼里这么好，你对我难道没感觉？”发送之后，他自己都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
手机那头的徐嘉好，看到这句话时，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连耳朵尖都烧了起来。她能想象出江之眠说这话时的样子，大概是半眯着眼笑，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却又藏着认真。心跳得像要撞开胸腔，慌乱之下，她只打了五个字：“你喝多了江之眠。”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徐嘉好像烫手似的把手机扔到床头柜上，然后迅速钻进被子里，用枕头蒙住脸。脸颊的热度怎么也降不下来，脑子里全是江之眠的那句话，还有他偶尔落在她身上的、带着笑意的眼神。原来，自己藏了这么久的心思，会被他这样直白地问出来。
江之眠看着那句“你喝多了江之眠”，非但没失落，反而笑得更开了。他太了解徐嘉好了，她一紧张就会回避，会找最简单的借口。他指尖摩挲着屏幕，想象着她此刻脸红心跳、躲在被子里的样子，眼底的笑意里多了几分温柔。
夜风又吹进阳台，烟蒂在烟灰缸里积了几个，啤酒瓶也空了大半。江之眠把手机揣进兜里，转身走向床边，脚步虽有些虚浮，嘴角却一直扬着——原来这个总是会悄悄脸红的女孩，对他也有意思。
这边徐嘉好起身走进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努力让自己清醒,脑子里却不自觉的回想起刚才江之眠的话“你对我难道没感觉？”或许江之眠是真的醉了，不过徐嘉好那句回避的话，分明是自己慌了神，连掩饰都透着破绽。急匆匆地不正面回答问题，就是证明问题本身就是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