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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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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小花的秘密
“哟，熊猫点灯啊。”高军的同伙朝高军开着玩笑。
“去你的。”高军没精打采地骂了一句。一件红色衣服引起了高军的注意。他回头看向隔壁班身穿红衣的人。
小花正认认真真地做着题，丝毫没有觉察有人在窗户外盯着她。
小华在过道上看到高军正朝着隔壁班观望，心有疑虑，趁高军离开，走过去一看，是小花，“难道高军知道是小花打了他吗？”小华心里思索着。“不会，以他的智商应该还弄不清楚自己被打的事。”小华摇了摇头。这时小花抬起头看到了小华，放下笔就从教室跑了出来。
“你找我吗？”小花开心地问。
“不是，我路过，顺便看你在干啥？”小华笑笑说。
“听说你的成绩提高啦，不错嘛。”小花也开心地说。
“比以前好点啦，你说的方法也算有用。”小华谦虚地说。
“那个高军还找你麻烦不？”小花靠近小华小声地问。
“不知道，反正今天没找。”小华如实地说。
“那家伙就是个纸老虎，吓唬人还差不多，成天游手好闲地，真没用。”小花嫌弃地吐槽高军。
“你也讨厌他呀。”
“当然，我最不喜欢那种装腔作势没本事的人，你说来学校来干嘛呀，要混，要惹事生非干嘛来学校啊？”
“是是是，来学校肯定来学习，不然就不学无术啦。”小华回应小花。
“还是你明理，知道上进，现在做题也轻松了吧。”小花询问小华的感觉。
“当然，我现在做应用题轻松多了，只要不是打脑壳那种，一般的我还是可以的。”小华继续自夸起来。
“放学等我一下，我给你说点事儿。”小花又凑到小华的耳边说道。
小华点点头。
小华很期待放学和小花的会面。
放学铃声一响，学生们像潮水般涌出教室，小华独自在教室里等待着小花。
可是好一会儿，都没见小花的身影，小华有些着急，心想“就在隔壁要走很久吗？”
他不耐烦地起身，背上书包朝教室门走去，只听到隔壁教室传来高军的声音。
“说，是不是你用石头扔我？”
小华走过去透过窗户看到高军和他的同伙围在那里，小华隐隐约约地看着被围的好像是小花，立即冲了进去。
“你们要干什么？”所有的人听到声音都转过身来齐刷刷地看向小华。
“又是你，管得倒是挺宽啊，”高军看见小华嘲笑道。
小华看见被围的是另有其人，稍微放下了心。
“你们放学了不回家，跑到别人班里来干什么？”小华质问道。
“你不也没回家，也跑到这里来了吗？你他妈的找打啊？”高军又开始横起来。
说着就朝小华走来。
那个穿着一件红衣的女生赶紧趁乱拖出书包跑了。
看到这一幕，小华被自己的多管闲事感到了后悔。
“我警告你，我爸一会来接我，他要是看见你欺负我，肯定不会放过你。”势单力薄的小华撒谎道。
高军信以为真，没有继续往前走，站在了原地，盯着小华。
“老子在调查谁打了我，你他妈坏了我的事，还好意思搬救兵，真是可以啊。”高军伪装着。
“你那是意外，怎么可以随便怀疑别人。”小华镇定地说。
“意外？你当我傻瓜啊？”高军一副不罢休的态度，指责着小华。
“反正，你别搞事啦，没人打你，是你自己运气不好。”小华继续忽悠着高军。
“我那天明明看见了是穿一件红色衣服的人躲在草丛中，我不会看错。”高军还是理直气壮地说。
“那我也穿红色衣服，你是不是也认为是我啊？”小花从教室外走了进来，大声地质问道。
高军一看小花也穿着同样色系的衣服出现在教室，一时没有了主张。
“也有可能？”高军不甘示弱地怼小花。
“放屁，你这什么狗屁逻辑，是个穿红衣服的人都打过你，你没凭没据的，想诬赖谁就诬赖谁，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呀？你说，有你这么乱来的吗？我劝你呀，没事少打架，多看看书，学点有用的，别跟个草包一样，啥也不懂。”小花大声地斥责着高军。
高军被小花说得哑口无言。
“你这死丫头，你敢教训我，老子改天再来收拾你。”说完招呼着同伙去追刚才那个红衣服啦。
“跑那么快，要是走慢点，有你好果子吃。”小花气愤地朝高军几人的背影念叨着。
“你，真不怕他们？”小华看着小花一脸淡定的样子。
“有什么好怕的，几个草包。”小花一脸的不屑。
“佩服，女英雄。”小华笑笑说，对小花竖起了大拇指。
“不过，你让我等你，你跑哪去啦？”小华继续问道。
小花从课桌里掏出几本笔记，塞到小华手里。
“这可是我珍贵的财产，你可要拿好，看完了再还我。”小花拉着小华的手说。
小华兴奋地一看，几本起皱的破烂笔记本，瞬间失去了笑容，一脸的好奇地问：“这样的，还是财产啊？”
“是啊，这是我的笔记，只要你会这上面的题，那你什么考试都能应付啦。”小花自信地说着。
“真的，真有这么神奇？”小华这才翻开一页看了一眼。
“回家看。”小花立马把笔记本给合上了，叮嘱小华道。
“那行，我就回家看。”
“走吧，很晚了。”
小花和小华一同走出了教室。
“你家不是那边吗？”小华疑惑地问道。
“哦，你先回去吧，我到那边还有点事。”小花说完就跟小花道别。
小华转身走了几步，强烈的好奇心又让他转身偷偷地跟着小花。
“这不是高军家吗？”小华在拐角处远远地看着小花站在高军家门口不远处。
只见，小花环顾了四周，确保四下无人后，从书包里搜了一会，拎着一条像绳子一样的东西，朝着高军家的院子里扔了进去，转身朝路口方向跑去，那速度连狗都追不上。
经过小华旁边时，一阵风似的。
“原来一直是小花在暗中帮我呀。”小华一切都明白了。
“爸，怎么又有蛇呀。爸——”只听到高军家又鬼哭狼嚎般地叫声。
小华笑了笑，赶紧去追小花。
追出几百米远，小花听到后面紧跟的脚声，开始紧张地越跑越快，小华也越跟越快。直到跑到小花的家门口，小花用最快的速度，推开门，钻了进去，小华赶到的时候，只听到落下门栓的声音。小华敲了敲门，小花没有吭声。
小华只能悻悻地离开了小花家。
回到家里，小华把小花给的破旧笔记本翻来看起来，里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类型的应用题题型，简直比课本还全，每一道题下面还有思路解析，这让小华对应用题更是豁然开朗起来。
“对，就是思路，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一边看一边琢磨的小华像捡到宝一样珍稀地翻看着本子上例题，还破天荒地自己也拿出本子来似模似样地学着小花的方法，对书上的题进行了解析。果然总结才能让知道变成自己的。
小华在小花的笔记本的引导下，学会了多种解题方式，那一晚很有成就感的他，突然想起了那个风一样的女子，小华暗暗地笑了起来。
“你家又进蛇啦？！”高军的同伙吃惊地说。
高军满脸的疲惫，点点头，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小华在不远处盯着高军的状态，知道准是那蛇的杰作，心里有几分得意。
“你笑啥？”小板牙在旁边也看到高军的样子问小华。
“没有啊，我只是心里想了点开心的事，想笑。”说完，又抑制不住地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呀，有好事都不说说，让我也乐乐呗。”小扳牙问道。
“这事呀，还真不能说，只能我一个乐。”小华卖着关子。
“去你的，哪有你这样的。咱们可是好兄弟啊。”小板牙抗议道。
小华也憋不住了，凑到小板牙耳朵边小声地把小花扔蛇的事说给了小板牙。
“哦，我说嘛，原来还真有人在帮你啊。”小板牙惊讶地说道。
“那是，我可真佩服她，是条汉子。”小华忍不住称赞道。
“谁是条汉子？”胖五也过来凑热闹。
“你，你是条汉子。”小华敷衍着胖五。
“我从小到大跟汉就不拈边，别诓我。”胖五看到小华和小板牙的神色，质疑道。
“别人的事，你少打听。”小板牙挤兑着胖五。
“我知道，你们想说的是不是小花啊。”胖五刚一说出来，小华立即捂住他的嘴，眼神犀利地朝他使着眼色。
“我跟你们说，我昨天跑到河边去啦。你们猜怎么着？”胖五故弄玄虚地问。
小华和小板牙竖着耳朵认真地听着。
“那扔石头的还真是小花。”
“啊？！”
“你们还记得那棵树吗，我的妈呀，我跑过去找到了啦，那石头真的镶嵌在树里，我的妈呀，要是谁要挨那一下，不得跟探照灯似的。”胖五说得眉飞色舞，惟妙惟肖。
“探照灯，什么探照灯？”高军的同伙像个幽灵般地站在胖五旁边偷听到一言两语问道。
三人顿时愣在那儿，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
“哦，学校，听说学校要安探照灯啦，怕晚上回家的同学看不见。”小华赶紧胡编乱造个理由。
“我怎么没听说，骗我们的吧。”
“我们也是听说，怎么能说骗呢，有可能。”
“无聊。”高军的同伙没有兴致地走开了。
三人摸了摸胸口，舒了口气。“差点害了小花。”大家心里都明白。
从那以后，三个人看见小花特别地客气和礼貌，这让小花很困惑。
周末的时候，四个人会相约到小河边捉小鱼和虾蟹。
“你能教教我们你的独门绝技吗？”胖五恳求道。
“那有什么，主要靠的是巧劲，不是蛮力。”小花说着心得。
“可我们怎么打都打不中啊？”小扳牙扔出一颗石头，落在了水里，扑通一声，尘埃落定。
“那靠练习，你们练得少，没法跟我比。”小花一语中地。
“那依你这么说，我们学不会啰。”小华不服气地也扔出一颗石头。
“扔石头谁不会，扔不扔得准，就得看人，看手上感觉。因人而异的。”小花还颇有一番说辞。
“我还就不信啦。”说着又捡起一颗石头地朝河对面扔去。
“他妈的，谁呀？”一个人捂着头骂骂咧咧地四处张望，一眼看见小华一伙。
“小华，你又皮庠了是不，我待会就去你家告你的状。”小李头气呼呼地说着。
“对不起，对不起，李爷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华急忙鞠躬道歉。
“走啦，还不嫌丢人呀。”小花扯着小华就跑，胖五和小扳牙也跟着前面的两人飞奔起来，四个人笑了起来。
“小华你可真命苦呀，今晚又有一顿干笋子炒肉，够你受的。”小扳牙调侃道。
“没事，我好久都没挨揍啦，都忘了挨打是什么滋味啦，偶尔挨一顿也无妨。”小华开心地说着。
“看来你还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啊。”胖五羡慕地说。
“看见没有，你们几人就小华有天分，一打一个准。”小花开着玩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家又哈哈大笑起来。
几人跑累了就躺在天然的地毯上，仰望着天空，那蓝天白云清晰可见，触手可及。
“真开心，希望每天都这样。”小花感叹地说。
“小花，听说你爸在厂子里干活很棒哦，还得了什么奖金。”小华突然想对小花说。
“是啊，我爸说学技术比读书强，我可能不能升学啦。”小花幽幽地说。
“你成绩这么好，你爸脑袋没问题吧？”小华不解地问。
“他说，女的读那么多干嘛，早晚要嫁人的，没用，不如早点去学个技术，早点挣钱，还来得实在些。还说。。。”小花说着，沉默了。
小华三人顿时愣住，没有打扰小花，陪在她身边，谁都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望着天空中那飘浮的白云。
不一会，一阵啜泣声传来，天然的地毯上躺着的另外三人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一只小鸟从几人头顶飞过，“小鸟在前面带路，风儿吹向我们，我们像春天一样，来到花园里，来到草地上，，，，”小华带头哼起了《快乐的节日》，胖五、小板牙也跟着唱了起来，还在抽泣的小花也慢慢地跟着唱了起来。
四个人一起唱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欢快，仿佛要让歌声传遍村里的每一个角落。
“我要读书，我要考上初中，高中，还要上大学。什么人都阻拦不了我。你们休想，谁也不可以。”小华对着天空大声吼道。
“对，我们也是，我们要读书，谁也阻挡不了。”胖五和小扳牙也跟着大声吼道。
“我，我也是，我不要学技术，不要嫁人，我要读书，走自己的路，谁也阻拦不了我。啊——”小花吼得脸都涨红了。
“哎悠着点，别把嗓子给弄坏啦。”小华赶紧劝阻道。
四人面面相觑。
看着小花落寞的眼神，小华也很难受，回家的路上，小华一直默默地看着小花，一向话多的他，今天变得少言寡语，大家分手后。
小华忽然想到什么，朝家狂奔而去。
“爸呢？”张翠花正在院子里喂鸡。
“你爸去你叶叔家喝酒啦。”
“这会儿？”小华不解地问。
“是啊，刚去。”
小华二话没说，赶紧跑了出去。
“去哪儿呀，待会要吃饭啦。”张翠花在院里大声吼道。
“我去去就回。”小华说完跑得更快啦。
果然在小花家，刘正伟和叶绍军正在摆桌，打算喝酒。小花和他妈在厨房里忙活着。
“爸——”小华跑得气喘吁吁。
“啥事呀，这么急？”刘正伟问道。
“叶叔，你是不是不打算让小花上学啦？”小华直截了当地质问道。
“小华，你怎么搞的，没大没小的。”刘正伟赶紧把小华拉到一边指责道。
“这是人家的家事，你管个什么劲啊。”刘正伟教训道。
“是，我们是有这想法。小花跟你说啦。你看这小花，就是藏不住事，啥都往外说。”叶绍军解释道。
“叶叔，你是小花的亲爹吗？”小华气势汹汹地问道。
“小华你这是怎么啦？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啦？”叶绍军面对无礼的小华，在刘正伟面前又不好发火。
“那你为什么不让她继续上学？”小华不管不顾地继续质问。
“她学了也没啥用呀，学技术多好，你看我现在有技术，会挣钱，补贴家里，做得好的话还能拿奖金。这是好事呀。再说读书，不但不挣钱，还要持续消费和花钱，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钱来供她读书。小华你小不懂，别瞎掺和。快回去吧，我和你爸喝点酒。”说完，就开始赶人。
“我不走，我说不过你，我也不知道你们大人的难处，可是小花她是个人，你要尊重她的想法，她想读书，而且她成绩非常好，你这么安排岂不是断送了她的未来。”小华据理力争。
“未来，小姑娘以后找个好婆家，就是未来。”叶绍军不屑地说。
“爸——你帮我说说，小花她想读书，你说说他呀。”小华急得都快哭了起来。
“住嘴，都让你别瞎掺和啦，你还好意思让我出面。我往哪说呀。”刘正伟也犯难，念叨着小华。
“哎呀，绍军啊，我家小华不懂事，净瞎说，你就不要怪他，我马上让他回去。”刘正伟把小华诓到门口边。
“你先回去，我喝完酒就回来。”刘正伟嘱咐着小华，推了小华一把，进到院里去了。
“小孩子不懂事，别见怪。”一听到刘正伟的声音在院子里，小华就厌恶地看了看停在院子外面的摩托车，走过去，撒气地踢了一脚，结果把摩托车的灯头给踢坏了，小华一看闯了祸，一溜烟朝家里跑去。
小华在饭桌上一声不吭，还在埋怨刘正伟见死不救。
“你好好吃饭，干嘛把饭弄得到处都是。”张翠花边捡着桌上的饭粒边指责着小华。
“我不想吃啦。”
“不吃就滚。”张翠花也烦小华浪费粮食。
小华赌气地进到了屋子里，一个人生着闷气。
“这孩子，皮痒了，等他爸回来，揍一顿就好啦。”张翠花没好气地数落着。
“小华这么大啦，别动不动就打，小心打坏啰。”爷爷心疼着小华。
“皮厚着呢，打不坏。”张翠花没好气地怼着爷爷。
说完收拾着碗筷，气呼呼地朝厨房走去。
小华越想越生气，心情很烦躁，索性拿出小花借的笔记继续看起来。
“这么好的苗子，就被这帮混蛋给掐了，真可惜，我要是像小花这样有读书的能力，我就算是去要饭，也要供她读书。真不像父母，真心黑。”小华一个人在那儿为小花鸣不平。
摩托车声音在院子回响，小华躺在床上，扯起被子蒙住了头。
“你车灯怎么啦？”张翠花疑惑地问。
“不知道哪个臭小子，给我弄坏了。本来又喝了点酒，刚才差点掉沟里。”刘正伟对张翠花说。
“让我逮住，非揍着半死，真是的。”刘正伟气愤地说。
“死孩子，不知是哪家的。”张翠花附和着说。
“小华呢？”
“睡了。”
“这不还早吗？”
“不知道，今天晚饭也没咋吃，被我说了一顿。”张翠花边帮刘正伟拿外套，边报告小华的事。
“这小子就是个惹事精。”刘正伟一想刚才的事就埋怨道。
“啥，他惹事啦？”
“可不咋的，他跑到别人家指责人家大人。”
“还有这事？他因为什么事啊？”
“那小花，你还记得不？”
张翠花点点头。
“人家家里人安排小花小学毕业后到厂里去学技术，可这小子，指着别人大人的鼻子让别人答应让小花继续读书。你说哪有这样的？”刘正伟叹息道。
“听说那小花成绩好得很，那么久没上学，考试依然是第一，这就是块料啊。”张翠花惋惜道。
“是啊，我也知道。可那是人家的家事，我们哪里管得着？”刘正伟说着苦衷。
“是这个理，可是你作为对他家有恩的人，你可以劝劝，说不通也不耐你，至少你可以帮帮小花嘛。”张翠花是个实在人。
“哎，所以我今天也劝了，叶绍军答应啦，小花考上就让读，考不上就不用读啦。”
“真的，”小华从屋子里高兴地朝刘正伟冲了过去，一把抱住刘正伟。
“真的，他爸好不容易才松了口。这回你满意了吧。”刘正伟拍了拍小华的背。
“爸，对不起。你那车灯是我踢的。”说完一溜烟跑回了屋子，把门给反锁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