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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48章 盛宴与暗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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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华苑”今夜灯火璀璨，如同坠落凡间的星河。
巨大的水晶吊灯将宴会厅映照得如同白昼，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衣香鬓影的宾客，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香水、雪茄与鲜花的混合气息，交织成一首奢华的背景乐章。
顾清越与顾瑾沐的十八岁成人礼，无疑是今秋京都上流社会最受瞩目的盛宴。
顾清越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浅金色渐变星空裙，裙摆缀满了细碎的晶钻，行动间流光溢彩，仿佛将整个银河披在了身上。颈间是那套她亲自挑选的蓝宝石首饰，幽深的蓝色与她清澈的眼眸相映生辉，既保留了少女的灵动，又初具了名媛的风范。她站在父母身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甜美笑容，迎接各方来客，举止从容，应对得体，再也看不出半分刚回顾家时的怯懦。
顾瑾沐则选择了一身象牙白的一字肩鱼尾礼服，剪裁极致简约，却将她清冷优雅的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佩戴着低调的珍珠耳钉与项链，如同月光下静静绽放的白兰。她站在顾清越身旁，姿态完美无瑕，两人风格迥异，却同样耀眼，成为全场无可争议的焦点。
宾客络绎不绝，许多在书中出现过的人物纷纷登场，构成了一幅鲜活而复杂的豪门浮世绘。
陆辰逸穿着一身骚包的亮蓝色丝绒西装，早早到场，围着顾清越转悠，眼神亮晶晶的，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和与有荣焉：“喂，顾清越，今天够漂亮的啊！不愧是小爷我的朋友！”
宋舒雅也特意请了假赶来，穿着一身利落的裤装，在一众裙摆摇曳中格外显眼，她用力抱了抱顾清越，声音洪亮：“清越！生日快乐！成年快乐！以后就是大人了！”
而围绕着顾瑾沐的，则是另一番景象。
叶明哲自然是第一时间就黏了上去，穿着一身熨帖的白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捧着巨大的鲜花礼盒，眼神炽热地围着顾瑾沐打转，言语间尽是溢美之词：“瑾沐，你今天真是美得不可方物！这身礼服太衬你了！只有你才能穿出这般气质！” 顾瑾沐神色平淡，对他的恭维只是微微颔首，礼貌而疏离。
更引人注目的是另外几位比较有分量的人物到来。一位是谢家那位学法律的继承人谢云横，他戴着金丝边眼镜，气质斯文俊逸，与顾瑾沐交谈时，言辞得体，眼神中带着欣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另一位则是傅家那个疯批傅云深，他穿着暗红色的西装，容貌俊美阴柔，独自站在稍远的角落，眼神却如同毒蛇般死死锁定在顾瑾沐身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疯狂与偏执，让人不寒而栗。
然而，耐人寻味的是叶明哲的父母。叶父叶母对备受儿子追捧的顾瑾沐态度客气却难掩一丝复杂，反而对顾清越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热情和青睐。
“清越真是越来越出众了，这通身的气派，不愧是顾家的女儿！”叶母拉着顾清越的手，笑容满面，眼神在她那身价值不菲的行头上打量，语气亲昵，“听说你最近在调香上很有天赋？真是才貌双全！”
叶父也在一旁附和，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是啊，清越丫头沉稳大气，眼光独到，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他们的话语和神态，明显传递出一个信号——相较于养女顾瑾沐，他们似乎更看好这位认祖归宗、且近期表现亮眼的真千金。
这种微妙的差别对待，落在周围有心人眼里，自然又引出一番暗自揣测。顾清越心中了然，这恐怕与秦老夫人对她的青眼，以及父亲近来对她资源的倾斜不无关系。她面上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却对这对夫妇的势利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宴会气氛热烈，觥筹交错。
就在众人寒暄正酣时，入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原本喧闹的宴会厅竟不自觉地安静了几分。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正在与叶父周旋的顾宏，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门口。
秦砚修到了。
他依旧是一身看似简洁、实则无可挑剔的深色西装，没有系领带，衬衫领口随意解开一颗，比起周围精心打扮的男宾，更多了几分随性不羁的冷峻。他面容没有任何表情，深邃的眼眸淡淡扫过全场，那强大的、内敛的气场便如同无形的波纹扩散开来，所过之处，交谈声都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他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重磅信号。
顾宏脸上瞬间堆起了前所未有的、近乎殷勤的笑容，立刻抛下正在交谈的叶父，快步迎了上去，语气带着明显的恭敬与热络：“秦先生！您能亲自前来，真是蓬荜生辉，小女不胜荣幸！”
秦砚修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目光却越过了顾宏，精准地落在了不远处的顾清越身上。
那一刻，周遭的一切仿佛都成了模糊的背景。
他看着她，穿着那身璀璨的星空裙，颈间的蓝宝石折射着灯光，与她清亮的眼眸交相辉映。她站在那里，像一颗骤然间被擦去尘埃的明珠，光华夺目，与记忆中那个在巷口惊慌、在茶廊满足吃点心的女孩重叠，却又如此不同。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比礼貌所需更长的一瞬，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微动了一下。
顾清越感受到他那道沉静而具有穿透力的目光，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脸颊微微发热。她努力维持着镇定，对他露出一个礼貌的、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紧张的笑容。
秦砚修收回目光，对顾宏淡淡道：“顾总客气了。老夫人特意嘱咐，让我代为祝贺两位顾小姐成人快乐。”他示意身后的林轩奉上礼物——是两个古朴雅致的木匣，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但光是那木料和做工，便知绝非凡品。
“秦老夫人太费心了！代我多谢老夫人！”顾宏连忙接过，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秦砚修的到场，以及老夫人特意准备的礼物，无疑是将顾家，尤其是顾清越，在顶级圈子里的地位，又往上推了一把。
这一幕，落在全场宾客眼中，激起的波澜远比刚才叶家父母的态度要巨大得多。
无数道或震惊、或探究、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顾清越身上。
这位顾家二小姐，不仅得到了秦老夫人的亲自教导，如今连秦砚修都亲自出席她的成人礼……这其中的意味，足以让所有人重新评估她的价值和在顾家的分量。
盛宴依旧在继续，音乐悠扬，笑语不断。
但水面之下的暗涌，却因着各色人等的登场，尤其是秦砚修这石破天惊的出现，而变得愈发湍急。顾清越站在光芒汇聚的中央，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复杂视线，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人生，将正式步入一个更加广阔，也更加波澜壮阔的舞台。
而她未曾注意到，在她与宾客周旋时，秦砚修端着一杯酒，站在稍远的阴影里，目光始终若有若无地追随着她那抹金色的身影，冷峻的眉宇间，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明了的情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