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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刺杀 ...

  •   微风习习的庭院内,身着翠色衣裳的女子,在经过拐角处,听到两个新来的丫环谈论的话语时,脸色一变,从她们背后走了出来。

      在那两个丫环冲着她行礼的时候,那女子便把其中一个衣着粉嫩的少女,留了下来。

      那翠色衣裳的女子名唤韶华,是公主府内管事的,专门带新来的丫环熟悉府内事务,年纪不大却沉稳老练。

      年纪较小的,则是前几日刚招进府内的新丫环,也是爱玩的年纪,不知轻重地说燕回明明和公主长得很像,却天天板着脸,很吓人。

      “你是不是觉得就算在公主面前开点玩笑也不是大事?”

      那小丫环长得讨喜,就连韶华,训斥的时候,语气也不觉放软,不过,即便如此韶华也不打算糊弄过去。
      “韶华姐,本来就是这样啊,燕回姐就是很可怕呀,每天冰着脸。”这么说着她还故意学起燕回的表情。

      韶华忍不住被逗笑出声。

      “你就是皮。”韶华气也没了,却还是认真地看着小丫环。
      “你可知,公主才是这府里最惹不得的人物?”

      “诶……公主那么亲切,不会吧?”

      听着小丫环这么天真的语句,女子终究忍不住将从前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她还只是个低等丫环的时候,有一天,公主去护国寺参拜的路上遇袭。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公主身边的燕回杀人。她性格算是丫环里比较沉稳的,但是看到那个场景还是忍不住发抖。

      可当她忍不住回头看向公主的时候,却发现年幼的公主只是安静地看着这场单方面屠杀。

      是的,屠杀。
      惟有这个词,能形容当时血腥的场景。

      这场袭击的落幕,是以那群人尸横遍野作结。只是,他们的死状无一例外,全都痛苦万分。
      每具尸体的心脏处,都可以清晰地看到被倒刺翻出的血肉,以及潺潺流出的鲜血。

      那时,那个面无表情的少女还是一身戾气,眼眸像是刚刚饮血的宝刀,脸上还沾着那群人的鲜血。

      她走回来的时候,血,就从她的脸颊上,缓缓流淌到她暗色的衣裳上。

      她们这群丫环从前在公主身边也爱闹,公主又一向容忍她们的小毛病,所以,她们也敢开几个玩笑。

      直到那天,她们看到燕回在公主面前站定。
      她们几个站在公主身边的丫环都本能地往后退。

      而当时明明是个稚子的公主,忽然浅浅地勾起笑容,连一个眼神都没给瑟缩在角落的她们,只是直直地盯着燕回,轻轻地掏出手绢帮她把脸上的鲜血擦干。

      “以后,这种程度的人不必出手。”

      “杀鸡焉用牛刀。”她这么说完,把帕子随手一扔,声音平淡地对着车夫喊道:“人齐了就继续赶路。”

      至此,她们这群丫环再不敢造次。

      听完韶华的故事,小丫环良久没出声,韶华以为她吓到了,却看她眼神亮晶晶地看自己。
      “公主好帅啊!”
      听到小丫环如是说,韶华也是一点脾气都没了。无奈地看着那小人精,也不知道说什么。

      这边公主府内其乐融融,另一边在回府路上的左晴,却久违的又遇到一次粗糙的刺杀。

      说是粗糙,是因为就算对方蒙着面,她和燕回都可以通过目测出对方的三围知晓他是谁了。

      所以左晴也能看出燕回明显的心不在焉意思意思也不好下手的状况。

      在两人过了几百招之后,左晴才忽然开口。

      “就算你在这里杀了我,不过也是同归于尽。”她神色平淡,眼神也只是看向燕回,连余光都没分给那个蒙面人。

      那人也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加紧了攻势。

      “你是想发泄被欺骗的苦楚?”

      左晴继续不急不缓地说着,那人听到左晴的话语,似乎是心乱了一拍,动作在一瞬间变得迟缓,从而让拿着短匕的燕回趁机挑了武器。

      熟悉的长剑飞舞了几下落在左晴面前。

      从宴上回府的少女,仍旧是一袭盛装,火红的衣裳衬得她的容貌,也多了从前所注意不到的富贵之气。

      她慢慢起身,把落在自己面前的长剑拾起,没有犹豫地径直地向那人走去。

      燕回见状,忍不住拦在左晴面前,却被安抚性地拍了拍肩。

      燕回皱了皱眉,僵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妥协地侧身远离了一步,给左晴让开了路,但却一直保持着警戒。
      而蒙面人,则在看到左晴走来的时候,不知是放弃了还是怎的,不再有动作。

      被认出来,是理所当然的。

      “你拿着这把剑对着我,少说也有五六次了。”看着少女举起长剑对着自己,左无殇心里苦笑了一下,竟是闭了眼。

      这不该是他会做的事。
      无论是刺杀,还是……倾心。

      “错漏百出的偷袭,毫无退路的应战。”他却只听到长剑回鞘的声音,以及少女凑在自己耳边,留下的清浅的话语。

      “哥哥,我不想对你出手。”

      只这一声,左无殇混沌的眼里激烈的情绪翻腾而上,他极快地转头看向身边的少女,手也放在了剑鞘上。

      燕回的匕首也在眨眼间握在手上。

      可两人就在那一瞬都僵在了原地。

      那个一直不愿接近他的少女,忽然轻轻地抱着他。与从前任何一次都不一样,真正的,毫无防备地,抱着他。

      左无殇握着剑把的手,握紧又松开。

      他蒙在头上的黑布,却是汗湿了一片。

      傍晚的风很大,很凉。周遭的温度很低,左无殇心内翻滚的温度,就这么一点点被浇熄。

      “别和我作对。”
      最终,那个一直高傲的少年,有几分狼狈地留下这么句话,就逃走了。

      他本该是极为谨慎的。
      这种借着酒劲,像是要讨个说法的样子,以前他根本不会相信是自己会做出的事。

      不过是个女人。

      一个必须要除掉的,但自己却偶然对她上心的女人。

      是自己的妹妹。

      “啪。”被用力甩了一个巴掌,左无殇才恍惚之间清醒了许多。
      脸上炙热的痛感,他也不怎么在意,只是一味地拿起酒壶。
      “不孝子!”莲妃气极。
      “不就是皇上没把你放在心上,你就如此颓靡,哪里有未来一国之君该有的气度!”莲妃手又扬起,看到左无殇的眼神,终究还是慢慢地放下。

      左无殇看着这样的母妃,想说些什么,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解释。

      “你这孩子。”莲妃看着他不争气的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

      “有些事,我一直没和你说。”她皱起眉头,把左无殇从桌上拽了起来。
      “因为你之前年纪还小,我也一直没和你说,怕你一时说漏了嘴。”

      左无殇脚步漂浮,明显处于酒劲之中,衣服散乱,白皙的脸上慢慢地浮肿起来。

      “如今你也成年了”莲妃看着自己儿子红肿的脸,叹了口气。

      “你该知道了,你的亲生父亲的事情。”

      莲妃轻轻的叹息声传到左无殇的耳中,他一时愣住,脑袋虽然混沌,但意识还是清楚的。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莲妃,就见自己母亲冲着自己点了点头。
      “你的父亲,是殷朝唯一幸存的血脉。”

      “你是纯正的前朝后裔,有着名正言顺的皇族血统。”

      此刻的左无殇,一时间冲击过大,人的反应也慢了半拍,脑海里许多从前的一切,慢慢地回想起来。

      有关他的生父。
      有关父皇对待他的态度。

      但,让他感觉最要命的是。

      他下意识地想起的,却是自己的“妹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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