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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难堪的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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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天下着小雨。
雨丝细得像针一样刺下来，悬浮的水雾笼罩了整座空濛的城市。
刚刚，裕扬被我强灌了粥水，现在还昏沉地睡着。
刚刚，我给父母打了通电话，欺骗他们说，那位“入院”的同学需要我照顾，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
刚刚，我不经意哭了一场。
我站在窗边，向远方眺望着。
天，如果昨夜你就这么轻轻地下一场小雨，或者只是空响几声雷，是不是，我爱的人就没有现在那么痛苦了……
转身，我可以在黑暗中找到他沉睡的身影。
裕扬，你知道我有多坏吗？我居然赶走了你的奶奶，二叔，还有二婶，害你在每一个冰冷的夜晚只能这样子孤单地睡去，得不到陪伴，得不到慰藉，得不到关怀，即使是落泪，也无法亲耳听到亲人的安慰……
是我对不起你……
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
眼泪，滚烫地落下来，我已经看不清你的影子了，又该怎么分担你的痛苦……
我滑落在窗台上，迷糊地睡去了。
梦里，很真实的梦里，我可以感觉到来自你手心的温度。
对不起……
翌日。
我惊醒过来。
糟了！上学时间快到了！
我推开被单，从窗台下面爬了起来。
等等，我身上怎么会有一张被单？我朝床上看了一眼，发现裕扬不在，已经没有心思去多想了。
我满屋子找，始终找不到他。
他会去哪儿呢？
我低头苦思，却发现地上有一盆小黄花，叶子是湿的。
裕扬起来浇花了？！那是不是表示——他终于想通了？他终于释怀了？
我喜出望外，替他锁好了门窗，急急忙忙向学校的方向奔去。
“裕扬！”我一踏进班门就喊。
他的位置是空的！
是空的……
我的心脏像被什么掏空了一样。
大家都用肃穆的眼光看着“我”，死寂的教室就像灵堂一样安静。
我转身去找裕扬，却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身旁掠过。
是裕扬！
他无精打采地进了课室，伏在桌上。
原来，大家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我身后的他！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他的事了。
我吁了口气，默默地回到他身边。
这时，湘云对我做了个眼色：他还好吧？
我无奈地摇摇头，不置可否。
实际上，他怎么想，我并不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愈合伤口。
已经踏入四月份了，离高考还有两个月不到。
早上第五节下课，湘云趁裕扬离开了座位，凑过来问我：“小鱼，十多天了，‘孤独扬’还是不理你么？”
“嗯。”我低头叹了口气。
“那你现在还是每天放学先到他家里一趟吗？”
“嗯，帮他打扫一下而已。”
湘云心疼我说：“你再怎么喜欢他也要顾惜一下自己啊，这阵子那么忙——”我立即捂住她的“大嘴巴”，狠瞪了她一眼。
“谁告诉你我喜欢他的？”我用气声说话。
湘云耸耸肩，好像在说：你不承认我也没办法，反正我就是知道。接着，她用可怜的眼神求饶道：放开我好不好，我快窒息了。
我放开她以后，她换了个话题，问：“打算考哪间大学？”
“武大啊。”
“真的想考那么远？之前我以为你说说而已。”
“那是我‘想’考的大学，不是说想考就能考到的。”我白了她一眼，问，“你呢？”
她不服气地回答我：“我成绩没有你这‘白痴’好，也不会想考武大那么远——”眼见裕扬回来，她便越讲越小声，“不跟你聊了，‘孤独扬’回来了……”说着，就跑得老远。
裕扬很可怕吗？干嘛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样子？
奇怪……
我从环保袋中掏出两个饭盒，一个递给裕扬：“喏，给你。”自从他父母出事以后，我每天都会为他准备午餐。
然后，我打开自己的饭盒，发现今天的菜特别多。
奇怪……怎么这么多……
正纳闷，我瞥见裕扬的饭盒里只有白饭！
糟，都怪我早上做便当做得太匆忙，把所有菜都放到一个饭盒里了！
“抱歉，抱歉，我把菜都堆在一起了。”我急忙将自己饭盒里的菜分过去，还故意多分一些给他。
“好了。”我满意地看着“严重分配不公”的饭盒，点了点头。
可是，他好像一点要吃的意思都没有。
“怎么了？没胃口吗？”我在他的饭盒中找了找，找到了一块酱汁排骨——我的拿手好菜，将它夹到他嘴边，“来，尝尝看，特好吃。”
“不要再假惺惺了！”他暴躁地吼我，一手拨开了我的筷子！
筷子惊然落地！
排骨滑落到他衣服上！！
我的手更是顺势撞到桌角上！！！
痛……
我忍下剧痛，颤抖着抽出纸巾，为他擦去衣上的酱汁。“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看到他错愕的表情，我知道他是无心的……
他一定是无心的……
班上的同学都被惊动了，担心地看了过来。
湘云愤怒地跑过来，指着他骂道：“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过分？！小鱼好歹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不领情就算了，干嘛要这样对她？！”
“不是的，湘云，不是的……”我的右手已经痛得麻掉了，“别怪他，他心情不好……”
“你还帮着他？”湘云气得没辙了，“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他做出那么过分的事，你还维护他。”
我试图向她解释：“裕扬心情不好，我们应该理解的，人人都会心情不好啊，湘云也会，对不对？”
湘云咬牙：“对！我会心情不好，而且心情不好的时候想杀人！”她重拍一下裕扬的桌子！“你最好不要碰上我心情不好！”
裕扬没有看她，仿佛也没在听。
我委屈地将筷子捡起来，并劝湘云回到座位上。
这天的菜是什么滋味，我已经无法吃出来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