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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偏偏、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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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者手中的权杖一挥，示意拿火把的人点火行刑。
柴火堆一触即发，大火瞬间包围路消曦。大火中的她却从容淡定，流露出本不带有的释然表情。
死亡对于她而言，未必不是一种解脱。她，一直这么想的。
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一直在求解，可从未得到答案。
“最害人的东西就是这感情。如果前世真是发生了什么，一定是情这东西在作怪啊。”
人们看戏一般，围着大火称赞不觉。
不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跟故意似的，浇灭了这团大火。一个衣袂飘飘的白衣仙人从天而降，眉目清秀、临风儒雅。
所有人震惊的望着他从天上下来。长者突然跪下，其余的人也跟着跪地。
长汀目中无人，穿过人直接来到路消曦的面前。
“这个人你们也敢烧死？”他回过身，很生气的对着身后朝他跪下的人们说，“知道她是谁吗，就想把她活活烧死！没有她，就根本不会有你们这群人。”
路消曦不明白眼前这个白衣仙人在说些什么，默默的问他：“你是谁？为什么这么说？”
长汀大变脸色，慈祥的笑道：“你现在还不必知道我是谁。反正，这些要你死的人，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路消曦的眉头皱得更紧，“你……你想干什么！”
“我做不成什么。只是稍微动了下手脚，让天灾收了他们的命。”
“天灾？”
一时间，地动山摇。周围的一切开始剧烈晃动，仿佛天地都在颤抖。人们惊慌失措，想要站起来逃跑，可摇晃的地面让他们根本无法站稳，纷纷跌倒在地。
房屋开始倒塌，砖瓦碎片四处飞溅，地面裂开一道道深不见底的缝隙，像是大地的伤口，狰狞而可怖。似乎在眨眼之间，一切毁于一旦。方才还在眼前的人们，被倒塌的房屋和树木掩埋，尖叫声、哭喊声混杂在一起，仿佛末日的哀歌。
繁荣的玉树长街，一时之间化为平地，只剩下断壁残垣和满目疮痍。唯独那棵後霆花，依旧屹立在那里，枝叶随风摇曳。
长汀说：“因为这棵树是你种下的，所以，我替你留着的。”
“我种的？”路消曦一脸不信，“这树不是百年前、医仙玉树种下的吗？”
长汀沉默不言，双目直直看着路消曦。
她恍然大悟，有些自己都不敢信的结论在脑子里得出。
长汀把路消曦从木架上解救下来。
临走前，还交代了一些事情。
“关于我的出现，我会从你的记忆力抹除。关于你本来是谁的事情也会消除。未来有一天，那个人会再次出现在你身边。到那时，你自会想起一切。”
“你到底是谁？怎么感觉，你什么都知道？”
长汀笑道：“你是我徒儿，你的事情，我怎会不知道呢。”
说完，他轻轻抱住路消曦，声音低沉：“等你想起的那一天，希望你不要怪我。”
随后，他的身影渐渐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等待路消曦神志恢复时，她忘了之前发生了什么，只看见眼前的废墟和一棵仍然站立的後霆花。
玉树长街的後霆花难得的开花了。
名字虽为花，却从玉树离开玉树长街之后的百年里，再无开花之日。终年绿枝繁茂，却无花的踪迹。
此间也曾开过花，是因为路消曦。而人们没有想过是玉树回来了，毕竟玉树是不可能回来的，一口咬定，是魔族在作祟。
在玉树长街的人的眼里，玉树——只有她。
除非她回来了，否则，都是敌人在混淆是非。
很明显，这么恶魔，就是年仅八岁路消曦。
路消曦寻遍了废墟，在人群尸体堆中找到了周若溪的身体。拨开周若溪脸上的尘土，往日的春满楼之最，如今被落下的房梁瓦砾砸的面目全非。二十多岁的脸，被落下来的瓦砾砸的坑坑洼洼，血肉横飞。
路消曦使出全身吃奶的力气，将她从最下层拖出来。努力弄上背脊，背着她走到後霆花下，然后再轻轻放在地上。
四下皆是废墟，唯独後霆花下干干净净。
路消曦跪在地上，用双手一点一点抛出一个大坑。忘了时辰、仿佛天一直不会黑，直到挖完天也不曾黑下来。她抬着周若溪的身体、轻轻放在坑里，用土掩埋。
传说尸体埋在後霆花下，人可以死而复生。比起这个说法，路消曦更喜欢另外一个说法——後霆花下通往一个极乐世界。
人死以后最大的愿望，应该就是前往极乐世界，享受生前未完的夙愿吧。
“路消曦……”
还有人生还？而且这声音……
路消曦猛地回过头，发现林寻一身狼狈地站在身后。他的衣衫破烂不堪，像是刚从废墟里爬出来一样，脸上满是尘土和血迹，眼神却异常锐利。
“林寻哥哥？你没事吗？！”路消曦很震惊。如此大的晃动，所有东西都倒塌了，为什么林寻还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
林寻慢慢抬起低垂的头，满腔怒火地看着路消曦，说：“你不是小曦，你不是她！你是魔族的奸细，你是来害我们的！”
“林寻哥哥……我是小曦！我真的小曦，我不是奸细！”
“闭嘴！”林寻很愤怒，咬牙切齿的恨着路消曦，“你害死的人全部在你面前，你还想狡辩！”
路消曦哑口无言，无言以对。
“说，”林寻突然开口道，“你到底是谁。”
“我，我是路……”
“你不是！”话没说完，就被林寻的怒吼声打断。“你不是路消曦，你到底是谁！”
路消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林寻现在的样子早就不是之前那个温柔的大哥哥，他被愤怒充斥着，听不进其他任何话。
“说！”林寻又吼道。
“我……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不知道……”
问不出结果，林寻竟开始冷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嘲讽与愤怒。路消曦战战兢兢地望着林寻，心中满是恐惧。她不知道这个失控的人，接下来会做出什么。
林寻边是冷笑，边说：“看来，我是指望不上你乖乖说实话了。我也不怕你把我也给杀了。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一个一定会让你说出实话的人。”
“谁？”路消曦从没听过有这么一个人。
“医仙玉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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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树？她已经消失近百年，你如何找到她？”路消曦一脸惊愕。
林寻说：“她是神仙，她绝对不会消失的，她一定还在某个地方。如今玉树长街遭此劫难，她定不会坐视不管。现在，她肯定在回来的路上。”
“林哥哥，你到底怎么了……玉树怎么可能还会回来？一个消失了百年的人，绝对不会出现了。”
“你住嘴！”
路消曦顿时闭嘴，听林寻说。
“玉树是不会消失的，绝对不会。你肯定是害怕见到她，说出实情本性暴露，怕她怪罪于你。呵，当年就是因为你们魔族的首领，才会害的玉树消失。你们这些畜生，玉树长街的人过几辈子都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们人界，必定与你们势不两立！”
路消曦安静地听林寻说完。明知对方说的不是自己，可就是内心不安。那个人，曾经是那么的温柔，从不舍得数落她的林哥哥，如今……
她低垂下头，露出一抹微笑，道：“林哥哥……你难道忘了我们曾经那么多美好了吗？”
两年前，玉树长街后山的草药园子。
林寻牵着路消曦从山下一路走到山上，还一一向她介绍沿途的草药。林寻很喜欢这块宝地，托药园子的福
“这里呢，是当年玉树为救治咱们玉树长街百姓专门种下的草药。在她到来之前，我们这里是没有大夫的。大家甚至连草药是什么都不知道，得了病就只能等死。这座镇子没有名字、又是处在边境，朝廷几乎从不过问我们这里，派来的官员没多久就走了。后来玉树的出现，直接改变了这条长街的命运。”
路消曦点点头，歪头问道：“那这位神仙姐姐去哪里了呢？娘亲说，神仙是不会死的。”
林寻紧了紧握住路消曦的手，说：“她爱上了一个错误的人，把自己的全部都葬送进去了。”
“错误的人？”
“喜欢一个人，就该拼尽全力去保护她。而这个人却因为玉树不肯答应他，就将她活活逼上绝路。在绿杨烟，一剑杀了她……”
天色渐晚，林寻直接在草药园子附近的平地上点上一堆火，和路消曦两个人。
“小曦……”他轻声唤道。
路消曦歪着脑袋，呆呆地冒出一句：“玉树为什么不答应那个人，我想，一定是因为看出了什么，或者是有什么顾虑。和喜欢的人在一起，难道不是最渴望、最想的事情吗。玉树姑娘……一定有什么原因，一个、不能答应在一起的原因。”
林寻点头，“那个人是以人类的面目出现在她面前，人类寿命本就很短，她怕日后夜长多梦，所以为了避免开始，直接结束掉这一切。哪儿晓得这个人竟是披着人皮面具的魔族，将她逼到绿杨烟，一剑刺死……”
路消曦突然觉得心口好难过，一阵刺痛，疼得眼泪汪汪。林寻以为她是被故事弄的伤感，突然上前紧紧握住路消曦的手，站起身来，对着天空喊道：“小曦你放心！我林寻！今后绝对不会背叛路消曦，至死，也要护她周全。不让她收到任何欺负！”
路消曦呆呆的看着这个对天发誓的少年，星光明媚、篝火燃烧，一切美好包裹着两人，仿佛全世界都在安静地听他起誓。
时过境迁的很多年以后，看着司阳说要保护自己时，脑海里总会不自觉地想起十二年前山巅篝火旁的那个少年。
“林哥哥，我既没有害人，也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我一直被绑在架子上动弹不得，你让我如何在一瞬之间毁掉整个玉树长街。如我真有心害死大家，何必等到现在。你们说我是魔族，我没有反驳。说要烧死我，我也没有反抗。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啊……”
是谁都行，是谁都不会让她路消曦难过到发狂、想哭……可偏偏这个人，是她最喜欢的林寻。
那个说过绝对不会伤害她的人。
为什么！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