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一章 糊涂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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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白殊玉没有睡。
她只是坐在床上，屋内也没有光亮，仅有的朦胧夜色，连窗外斑驳的树影都看不清楚。可是她只想等着沫儿回来，等着沫儿对自己未来命运的宣判。
已经逼近子时了，听着打更的点，满心担忧的白殊玉翻来覆去着睡不着。为什么沫儿这么晚还没有回来，是不是跟纪家没谈妥？还是周承……
朝着坏方向去想，脑袋便像是从坡上朝下滚落的车轮一般，停也停不住。她对于周承虽然颇为感激，却没有忘记他也是个出入烟花柳巷，尤其还是个惯偷，若是他突然有了什么歹意，沫儿也定然敌不过他。若是这样，白殊玉不敢继续想象。
而破旧城墙上，握着荷花梗，坐在一旁的沫儿，呆呆望着夜色开口问周承。
“那纪家小姐，你们可是两情相悦？”
突然被问得愣住了，反应不过来的周承干张着嘴，赶忙解释了起来。
“不是不是，那个、我跟纪小姐也是刚认识不久，算成熟人都属于勉强。”
“那……”
转过头的沫儿面无表情，就那么看着周承。
“就是你单方面思慕着纪小姐？”
“没有，我对纪小姐没有这种想法。”
“那你为何这样帮扶纪家，亲戚？总不能是无缘无故发善心吧？”
越解释起来，这个中的关系就越乱套。
“不是，我不认识他们。只不过觉得这是对两方都有利的一个法子，不过当时我确实没想到事情败露之后的问题。”
周承向中间堆挤的眉头向上翘了起来，对于自己冲动之下，随口说了这么个不负责任的办法，却让纪楚兰和白殊玉都那么执着，选择铤而走险。自己不过是命如草芥，白家已经是阶下囚，那纪家因女儿重病无法参加选秀顶多也就是被问个责，绝不至欺君这种重罪。唯独徐家，原本与此事毫无关系，悄摸摸办了也就办了，一旦败露，三家俱完。
总有些愧对于沫儿，也有些想不通自己为何那夜会跟纪楚兰说话，甚至有口无心地说出这么个毫不负责的办法。
看了看身边愁眉苦脸的周承，沫儿十分不懂他。既然不是他思慕纪小姐，又与纪家非亲非故，他能在其中获得怎样的利益，又有什么是值得他冒这样大的风险不惜将徐家纪家都推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你若不想说，我也不再问了。这件事我已经毫无办法了，就按照安排的那么来吧。宜春楼那边，应该会忌惮着一旦告到官府那一楼的人也要遭受罪责，不敢轻易捅出去吧。如果你哪天……顺路，最好帮忙问一问里面的人，殊玉逃跑的事怎么样了。”
双唇只是轻轻地互相碰触着，听不出一丝温度。沫儿如今除了做各种未雨绸缪的事，已经不知还要怎样为小玉儿打点了。
同时，也在思虑着这件事是否该告诉先生。还有就是如何跟哥哥说。但是不管怎么说，窝藏犯人已经是犯了法，让哥哥无比生气了，如今更是置整个徐家于热锅之上……
“哎……”
叹了口气，沫儿为这一团愁事烦躁得不行。虽然周承点了头，却也挣不开这种被紧紧捏着的感觉。
夜里有些发凉，远处几家房顶上的瓦片反射着暗淡的光，比来时快了许多的二人在午夜的蔼蔼薄雾中只留下了一串影子。
再悄然回到徐府的时候，看着周承没了影子，便借着刚点燃的蜡烛看了一眼白殊玉的脸。那瞪着的大眼十分精神，毫无睡意，却在眼底泛着湿润。
“小玉儿你哭了吗？”
帮忙掖了掖被子，自己也脱了那一身衣服，才躺在了床上，想着和小玉儿聊聊天，讲一讲跟纪家人是怎么商量的，却听着白殊玉闷在被子里的呜咽声开不了口。
“……没事，就是太晚了，我担心沫儿出意外。”
看着那日渐消瘦的身子，在被子和微微光亮中轻轻小小地起伏，沫儿也不清楚自己心中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只是这一夜她不禁想起，自己十岁那年，突然之间没了之前的诸多记忆。那种陌生感，就如同是将那一日划成了分割线。在那之前，沫儿仍旧是沫儿，却不是自己。而白殊玉接下来要做的，也就如同那一日之后的自己一般，像是顶替着谁活在这个世上。她顶替着原来的沫儿，而白殊玉顶替了纪楚兰的人生。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糊涂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