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二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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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古小子不来了？！”
张爷黑着脸，如同刀子般锐利的目光戳着于星辰，于星辰猛地点头，怯生生的回答：“所以今天由我来当陪练。”
“啊——？！”张爷扯着嗓子瞪了于星辰半晌，突然一句话不吭扭头走到牌桌边坐下，见于星辰还愣在原地，催促起来，“还愣着做什么？！”
于星辰猛然回神，匆匆跑到牌桌边翻开风牌。
“啧。”张爷碎碎念着什么，于星辰战战兢兢的坐下，要上桌的老爷子也都陆续过来，其余的老人家则纷纷围了过来。
“喂，小个子。”张爷突然瞅着于星辰说：“你强吗？”
于星辰一下子被问得不知所措。
说强，会不会被认为不知天高地厚？说不强，会不会过于敷衍反而让他们生气？于星辰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好在有人赶紧给于星辰圆场，“打了不就知道了嘛，现在的年轻人，打牌可都厉害着呢。”
张爷不满地敲敲牌桌，催促于星辰赶紧开始。
……
走廊里，温莲忙完布置好孩子们的活动室，开始四处寻找于星辰。刚刚下楼，便迎面撞上了古泉鸣。
“于星辰的话在隔壁陪老爷子们打牌。”在温莲开口前，古泉鸣打断了他，“你有其他要做的事情。”
温莲接过古泉鸣手里递来的东西，“这是……？”
“牌谱。”古泉鸣言简意赅，“你这段时间要禁止任何对局。”
温莲眯了眯眼，“既然于星辰愿意信任你，我也没有意见。”他看着手里厚厚一叠的牌谱，每一张的内容都很细致，明显是用心整理的数据，而非敷衍了事。“于星辰说，他没办法在现实里打好麻将，你知道理由吗？”
古泉鸣定了定神，“他跟你说了？”
“没。”温莲说：“但大概了解了，是因为那个叫秦卿的人吗？”
“但归根结底还是他自己的问题。”古泉鸣一眼道破显得毫不留情，“秦卿不过是一记不合时宜的毒\药罢了。”
“是……吗。”温莲神色复杂的轻吐一口气。
温莲离开，古泉鸣才转身走向于星辰所在的活动室。
爱萌麻将俱乐部里收了大大小小不少麻将爱好者。因为临近社区，这间俱乐部也成了老爷子老奶奶们聚集打麻将的圣地。但仅仅如此并不足够，因为俱乐部人员没有频繁的人员流动，打牌的基本都是熟人，有时人凑不齐，不少人就没了乐趣。这时就需要俱乐部的打工小伙充当陪练的角色。
一直以来负责陪老人们打牌的是院长，自从古泉鸣来了之后，老人们似乎喜欢上了这名实力不俗的年轻人，每周都要守着古泉鸣当对手。
古泉鸣将这个重担一股脑塞给了于星辰，也不是没有理由。
古泉鸣倚靠在门边，看着活动室内焦头烂额的于星辰，没忍住心中的暗笑。
“碰——！”
“吃三索。”
“那这张我也吃……”
短短三巡，老爷子们频繁的鸣牌已经搞得于星辰目不暇接。而伴随着频繁鸣牌之后，切入牌河里的牌更是让人看不明白。
杂乱无章。
甚至可以说，这些牌都是老爷子们随性而为！想到哪儿打哪儿，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习惯了追求高牌效，为打高点数而配出牌型的竞赛打法背道而驰，这些老人根本不管这一套！更甚者……
“杠！切……是这张吗？”
“诶呀呀，那我和啦。”
上家推开牌，于星辰扫过一眼。对对和的三副露，没有宝牌，而且之前的摸切速度很快，明显已经听牌了，这种时候还不刻意防守，而盲目开杠，这简直就是……外行中的外行？！
“喂，小个子。”张爷推了推发愣的于星辰，说:“呵呵，傻了？小样也不想想我们打过的牌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快，继续继续！”
目不暇接的鸣牌，随心所欲的进攻手段，完全不合理的配牌思路，不……或许他们眼中根本不存在任何麻将理论，纯粹的娱乐至上主义。
理论不通用，对付这样的对手该怎么防守？！
于星辰陷入窘境。
牌局继续推进。于星辰很快发现老人们随性而为的结果是一轮半庄局结束的十分快。原本在天雀里一局半庄局需要耗费近一个小时，在这里仅仅不到半小时就结束了。
而因为快速推进牌局的缘故，一位到四位的点差不大。从和牌的情况看，老爷爷们仿佛刻意在这么打，好像比起得分，更看重速度。
为什么？
于星辰百思不得其解。
“发什么呆，快开始下一局了！”分数重新归回起点，张爷又开始催促于星辰，“别磨磨唧唧，赶紧翻牌！”
慢一点不行吗，为什么非得赶着时间……
抱怨的话于星辰没敢说出口，只是就这安排坐下，坐下后很快发现老爷爷们已经熟练的换好了位置。
好快。
完全不需要刻意等，就已经完成了对手交换吗。
于星辰难以置信的环顾周围，发现每一个人都已经熟练到从容不迫的地步。果然是长年累月的积累，才能形成这种默契。
如此一想，于星辰仿佛得到了提点，霎那间顿悟。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于星辰对局一开始就全力速攻，不出所料，在南场开始后，老爷爷们的鸣牌就减少许多，打点也微微开始上升。然而，于星辰一旦放弃速攻，不过一会，爷爷们的速攻战又死灰复燃。
第二轮结束。
于星辰看着自己第一位的点数，长吁了一口气。再看看周围，活动室里好几桌牌桌都在几乎同时，结束了对局。
“换人换人！”
“呵呵，后生，你刚才赢了呀？不赖嘛。”坐下来的老爷爷随口夸了夸于星辰，于星辰脸一红，本想着谦虚两句，只听老爷爷说：“这回可没那么好运了！”
好不容易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于星辰不满地嘀咕着，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牌局上。
然而于星辰很快发现牌局的节奏开始慢慢发生变化，快节奏的对局变得缓慢，老人们的听牌速度和打点也在渐渐增加。于星辰稍稍感到不妙，不得不转攻为守，变得格外警惕。
第三轮虽然放缓了节奏，但于星辰虽然稳居一位，但结算后的点数并没有比预期要高。明明对手并不强，却有一种无法全力以赴的违和感。
本以为自己这桌对局相比刚才已经满了许多，回过神来时，发现周围的人也刚好结束了对局。
果然是这样。
老人们的表现佐证了于星辰的猜测。
轮换对局在午饭前结束，聚在活动室里的老爷爷们纷纷散去。获得解放的于星辰长吁了一口气，疲惫的从活动室里挪了出来。
“辛苦了。”古泉鸣早早就候在门外，一打招呼，果不其然撞上了于星辰残念的残念的视线。“于星辰，这可是你答应我的事，现在可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我知道……”于星辰小声咕哝，“为什么非得是老人？”
古泉鸣的目的是想让自己能在现实中发挥作为“白夜”的全部实力，需要的自然是专业的比赛训练，于星辰甚至做好了被古泉鸣强行带到各种职业选手面前强迫性训练的准备，可万万没想到，古泉鸣会给自己安排这样的对手。
古泉鸣：“你没在对局里察觉到什么吗？”
于星辰转念细想，点点头，“老爷爷们几乎能在同一时间结束对局然后换人换桌。”但除此之外，实力并不算强，自己甚至没有感觉到一丝压力，每一次都能稳居第一。
“没错，比起胜负，他们更关心自己能享受多久麻将的乐趣。”
于星辰闷闷不乐，不说话。
“你是不是有怨言？”古泉鸣笑言。
难道不行吗。于星辰扭头去找自动贩卖机，买了瓶运动饮料。
古泉鸣紧跟其后，解释说：“你有没有回看过天雀对手的牌谱？或者说，站在对手的角度，看自己打牌。”
“？”于星辰诧异的回看古泉鸣。
古泉鸣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说：“你听牌的时候给人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一般的对手支撑不住很快就弃胡了。”
于星辰稍稍有些动容。
“对手很容易被你带进节奏，消极进攻。”古泉鸣说：“但实际上你主动进攻的欲望不强，很多时候都是对手过于警惕，使得你的防守变成了被动进攻。我让你和那群老爷爷打牌，是因为他们完全不会在意你的节奏。”
“你是想让我打破他们的节奏？”于星辰恍然领悟。
古泉鸣点点头，“而且要在赢下来的同时，打破这种节奏。”
第一次被要求胜负之外的其他东西。
只是打破节奏，要怎么做才好，于星辰有些犯难。直接问古泉鸣肯定白搭，说到底还是得靠自己想办法吗。烦恼时，只见温莲迎面从楼梯上走下，“于星辰。”
“温莲，”于星辰说：“练习怎么样了？”
“嗯，很顺利哦。”温莲摆了摆手里的一叠文件，其中好几页都夹了标记。于星辰伸手接过那叠文件，翻开看发现竟然是自己的牌谱。
于星辰在天雀这几年来留下的牌谱接近万局，而这叠牌谱里面收录了几百局的牌谱，而且对手从强到弱，各种不同类型的风格都有。“这个是……？”于星辰不禁看向古泉鸣。
“我收集的。”古泉鸣言简意赅，面无表情的看向温莲。
“很简单易懂哦。”温莲笑了笑，说话的语气却没有字面上的那么轻松。
这些牌谱看起来自然没有那么轻松了，更何况温莲还是刚刚入门的新人。然而古泉鸣似乎没有觉得不妥，反而说道：“吃饭去吧。”
“晚会我给你讲讲基础吧。”于星辰觉得有些对不起温莲，只能小声在他背后试图挽救。
温莲面露喜色，正想回答时却被古泉鸣打断，“晚上有别的事要做。”
于星辰愣了愣。
“晚上你进天雀对局。”古泉鸣对于星辰说：“不进友人场，去打初级段位。”
于星辰作为天雀第一个达成最高段位成就的玩家，早已经不能进入初段场了，古泉鸣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温莲在后台观战，于星辰你就从最低的段位打起。”
于星辰诧异：“你是让我开小号？”
“没错。”古泉鸣见于星辰有些不太情愿，便解释道：“你也不必太顾虑那些低段位的新手，反正掉下来的点数很快就能补回去，而且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匹配到你。关键是，要让温莲记住从初段到高段水平递增的过程。”
打段位不是为了训练，而是在指导温莲？！
“你……”古泉鸣皱了皱眉，对于星辰隐隐怀疑他的想法十分生气，“我说过，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团队赛的胜利。我会因为讨厌温莲而不顾全大局吗？”
“对不起。”
于星辰为自己肤浅的想法深感歉意。
“算了，我也没想怪你。”古泉鸣不着痕迹的叹了一口气。
“打起精神来，”温莲和颜悦色的安慰起于星辰，“虽然古泉鸣确实讨人厌，但是为了胜利，我也得加把劲不拖后腿才行。”
于星辰肯定自己清清楚楚的从那两人嘴里听到了两次“讨厌”。
古泉鸣一副“好巧你也是”的淡笑道：“谢谢理解。”
“不客气。”温莲眯起眼笑得温和，两人间霎时充斥了和善的气息。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二筒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