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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回到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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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殿下，起床了殿下。”
似乎有人在叫自己，声音带着久违的熟悉。
少年缓缓睁开眼睛，然后被温暖的阳光灼得禁不住闭了闭眼。
过了会，他才适应过来。
鼻尖萦绕着安神香的气味，随之而来的是久违的安稳和适意。中原王盯着身上盖的丝绸，上面有自己母亲淑妃绣的竹子，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行宫里的寝殿，他似乎回到了过去。
回到了他还是皇子赵谙的时候。
“殿下？”他的随侍太监季实担忧地看着他，“是昨夜画得太长时间了吗？殿下精神头看着不怎么好。”
“季实，”赵谙忍着眼中猛然蹿上来的热意，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殿下，宫宴就要开始了。”季实道。
赵谙愣了愣：“什么宫宴？”
“给突厥来使设立的宫宴。”季实已经习惯他早上起不来的模样，遇到大事需要起床都是先将人唤醒，然后叫宫女侍奉。这次也是如此，他回答完赵谙的问题，手边已经招呼了几个宫女上前帮赵谙梳洗换衣了。
赵谙任由她们动作着，脑中寻找着宫宴的相关记忆。
宫宴，为突厥来使设立的宫宴。
赵谙皱了皱眉。
自己其实对这天没什么印象，所谓的记忆都是因为那个人的提醒，偶然冒出来的一些模糊画面。
说到那个人，赵谙总感觉自己似乎又看到了那双湛蓝的眼睛，带着恶意和执拗，挥之不去。
“殿下？”季实揉了揉他的额角，关切问道，“殿下需要唤太医来么？”
“不用。”赵谙任由他揉着，“过会应该就好了。”
他少年时喜爱琴棋书画，常为这些事物废寝忘食，季实有一手按揉的好技艺，时常在他昼夜颠倒缓不过来时帮他按揉。
所以即使他神情看着不太好，季实也以为是熬夜所致。
“我们走吧，误了宫宴父皇要怪罪了。”赵谙道。
宫中景致依旧。
今天天气很是不错，阳光撒在身上刚刚好，带着丝暖意。御花园的牡丹开得正盛，颜色耀眼灼目。
赵谙朝皇帝行了个礼：“父皇。”
“你来了。”皇帝笑了笑，“朕还以为你又要赶不上宫宴了呢，都想好怎么罚你了。”
十三岁的赵谙确实不喜欢参加宫宴，每次不是故意来迟就是干脆不来。但现在的赵谙只觉得一切都恍如梦境，恨不得多看几眼确定现实。就连坐在高位的皇帝都让他觉得带着深深的亲切感。
赵谙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撩起衣袍朝皇帝重重跪了下去。
“哎呦这是怎么了？”皇帝一愣，连忙唤人将他扶起，“行这么大的礼。”
赵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顺着随侍太监的动作站了起来，只道：“父皇见谅，儿臣想离席一会，很快就过来。”
他感觉眼眶里的热意越来越浓烈，如果再待在这里，看着这些熟悉的人，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落下泪来。
“去吧去吧。”皇帝无奈一笑，“行这么大的礼，还能不放你走么。”
御花园某个角落。
赵谙屏退了随从，靠在假山后面仰着头。
天空澄澈明净，水洗过一般。他仰着头，但眼泪依旧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一串接一串，根本止不住。
赵谙掐了掐自己，很疼。
这一切都不是梦。
他终于反应过来似的，有些粗暴地抬手擦着眼泪。
眼前突然出现一方白色的手帕，上面绣着殷红的梅花。
赵谙一愣，顺着手帕低头看过去，蓦地望进了一双湛蓝色的眼睛里。
比水洗过的天空还要蓝。
一身特色异族衣袍的少年关切地望着他，腕间缀着几颗不知是狗是狼的兽牙，泛着骨质的柔光。
“你还好吗？”少年眼里带着关心，声音带着那个年纪特有的沙哑。
赵谙心神一震，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却忘了脚下满是光滑的鹅卵石，眼看就要滑倒磕到崎岖不平的假山上去，只听到一声：“冒犯了。”他就被人拉进了怀里。
异族少年把人扶稳后就松了手，顺带将手帕塞进了赵谙手里。见对方从刚刚开始一直死死盯着他没说话，异族少年以为是自己的行为惹到了他，有些局促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待在这里偷看你的，你来之前，我已经在假山后面了……”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完全消失，因为眼前的人脸色肉眼可见的越发苍白，像见了鬼一样看着他。
少年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再继续解释，只朝赵谙行了个突厥的礼，然后离开了。
赵谙攥着那方手帕，力道之大，连上方绣的梅花都扭曲了。
刚刚被少年环了一下，相触的皮肤起了一阵诡异的麻意，让他差点站不住。
和前世因为落的作用，对那个人的触碰敏感至极的反应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