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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无头青年 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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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环境恶劣，灯光昏暗，更添了几分阴森恐怖，往上直窜的血腥味让在场所有人表情凝结。
江枝的视力异于常人，而纪亭山最先下来，已经适应了这里的昏暗程度，他们将这里面的陈设看的清楚。
狭小的地下室里只放了一张大约一米长度的不锈钢桌子，类似餐厅后厨会使用的那种，桌面上，放着一把屠宰刀。
随后已经做好各种措施才下来的警员个个手里拿着强手电一照，脸都比手电筒的光还要白。
喷溅式的血迹到处都是，甚至都没有仔细处理过，只是粗略的擦了擦，随处可见台面上因为胡乱的涂抹而形成的痕迹。桌子的边角放着半箱已经全部空掉的消毒水，即使是如此浓烈的消毒水味，都遮不住这里的血腥味与腐烂的味道。
而桌面上的那把屠宰刀，不知道是被谁擦得锃亮，反射着怪异的光芒。
“痕检员，还愣着？”
纪亭山一语惊醒梦中人，两个痕检员开始采集有力的证据。纪亭山与江枝心中都已经有了决断，这里是离杨辰的房间最近的地方，这么直接的证据足以证明一切。
杨辰入住这里之后，怎会知道，有恶魔正在对他虎视眈眈。
现场这么多痕迹根本就没有擦拭，凶手似乎对自己十分有自信，料想着警方不会找到这里。
江枝沉默的看着警员们一一将证据收集，纪亭山道：“送去局里比对后，只要证实有叶倩雯指纹，这案子便要结了。”
也是该结了，离上头的任务完成时间只有一天，真相已经近在咫尺。
“有没有什么不对劲？”这里人多口杂，纪亭山观察江枝现在模样虽无异常，但还是关心的去问了句。
江枝摇摇头，“没有，所以——”
她欲言又止，看向纪亭山却止了自己的后半句话。
“所以，凶手是叶倩雯。”纪亭山对此已经了然，“之所以死者成为凶灵出来害人，是因为怨气。但是杨辰没有，他性格温和是一方面，还有就是杀他的人让他生不了怨。”
“是。”江枝眼神一凝，“这种分尸的案件我以前在地府的时候见过那些死者的亡灵，基本上都怨气横生。”
纪亭山道：“我们现在就回去审叶倩雯。”
现场的那些证据随后会送来局里，江枝随他一起往外走，脑中在飞速转着，她将案件的前后梳理了一边，在纪亭山身边轻声道：“一开始我们发现杨辰尸块的时候，他的背包里，那些衣服都被叠的很整齐，有谁会为他叠衣服？”
显然不是鲁凡，除了这人之外，杨辰他只见过叶倩雯。
江枝冷笑几声：“叶倩雯在杀了人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还是个母亲？所以替儿子将衣服叠的整齐让他上路。”
现在，案件已经渐渐清晰了。
车门一关，纪亭山将车发动，比来时开的要快许多。
中途董言传来个信，说叶倩雯现在还是不肯说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一口咬定警方没有证据。
江枝道：“别急，证据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如果没有及时的证据，他们只能将叶倩雯放了。在面对这么长时间审讯的情况下，叶倩雯都能保证自己什么都不说出来，心理素质可见非同一般。
董言发来一条语音，点开只听他道：“如果分尸的人是她，显然这不再是激情杀人。”
激情杀人的罪犯大多在事件发生后会产生悔意，很难抵得过警察的盘问，更何况现在又有前面那些证据做支撑。
江枝看了眼纪亭山，他正专注开车，听肯定是听见了，这次没多久车便停在了警局门口。纪亭山与江枝下车时都是雷厉风行，直奔审讯室。
中途舒瑶跟过来，声音沉着：“鉴定室已经去比对指纹了，结果很快就能出来，叶倩雯刚才说想上厕所，刚从审讯室出去五分钟。”
江枝眯了眯眼睛，侧头道：“你们休息吧，我们接班。”
舒瑶点头。
江枝与纪亭山重新回到审讯室里，但叶倩雯还没回来。安静的空间里，江枝思索半秒钟，勾了勾唇角：“二十分钟？”
纪亭山抬眸看了眼外面的电子时钟，倒真认真想了想，才说：“十五分钟足够。”
窗外正看着的向逢生疑惑问：“他俩在干嘛呢？”
舒瑶摇头：“纪队从不和我们这样。”
“你这么有自信？”江枝无声笑开，“那就打个赌。”
纪亭山挑眉：“赌注？”
“输了，我请客，反之你请。”江枝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她来警局已经有段时间，但是一直都没有与这些同事好好一聚，她又是一想，玩笑似的道：“如果你想要点特别的，我可以去地府找判官查查你的生死簿，看看你之后会发生些什么。”
江枝所言不虚，在地府虽然能看到这些，但却不能贸然告诉人间阳寿未尽之人，不然就是泄露天机，很有可能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纪亭山不知想到什么，神色一凝，之后才恢复如常，淡声道：“不用，我赢了之后再说。”
江枝道：“没问题。”
也不是玩不起的人，增加些趣味性也不错。
话音刚落，审讯室的门打开，身后跟着两名警员的叶倩雯走了进来。
她见里面已换了人，眸中的一丝慌乱稍纵即逝。
等到在椅子上坐定，叶倩雯已经不慌不忙，毫无惧态。
“我就不和你绕圈子了。”江枝也看了眼时间，刚好是整点，她直视着叶倩雯的眼睛，“你现在可以交代是如何杀害杨辰的过程。”
叶倩雯一副柔弱模样，惊慌失措道：“江警官，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会是杀害杨辰那孩子的人，你要找人，就应该去找蓝云和邓文强！”
“他们自有自己的报应，但你犯的罪你自己要交代。”江枝手肘放在桌面上，压着上半身微微往前倾，逼仄感刺激出的压迫感顿时扑面而来，“你说呢，杨芹？”
叶倩雯的脸色骤变，那瞬间甚至来不及有任何的掩饰。
江枝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
“你是想要我叫你叶倩雯，还是杨芹？”江枝声线清冷，神情严肃，她现在没有将掌握的所有情报都全部讲出，“系统里查出你的曾用名为杨芹，现在为什么改名字？”
叶倩雯的神情才稍稍缓和。
只不过是查到曾用名而已，又查得到别的什么？
她勉强笑笑，“都是讨生活嘛，我想开始新生活，换个名字也没什么。”
“这身份是假的。”纪亭山提醒她，“你最好说实话！”
江枝脸上不见一丝笑意，“你开始新生活的方式就是住进地下室里？”
这下，叶倩雯的脸上才血色尽失。
审讯室内陷入了安静之中。
江枝偶尔抬头看看时间。
半晌，叶倩雯起伏的前胸逐渐平静，她的脸上一片死灰，眼中那丁点光亮也熄灭了，眼尾甚至生出几丝皱纹，嘴唇下撇，抿了抿唇后，声音也极为冷淡。
“你们找到那里了。”
“自然。”江枝双手交握，此事已成定论，“你太低估了警方。”
叶倩雯不语。
“蓝云和邓文强给你的钱很多，为了堵住你的嘴，还有也是本属于杨辰的慈善款。”纪亭山适时开口，沉稳有力，“杨辰想拿回这笔钱，你杀了他。”
这些年叶倩雯过的十分滋润，这些钱却并不属于她。
叶倩雯缓缓抬眸，眼神在江枝与纪亭山之间流转片刻，忽然冷笑起来，声音增大：“是！没错，就是我杀的！这些钱本该就是我，就是属于我的！他好好地在那福利院不行，妄想着要出来——”
“凭什么就是你的？”江枝紧紧盯着她，“你不过是杨辰的养母。”
江枝现在十分冷静，一步步从叶倩雯的口中挖出自己想要的线索，只不过她问出这句话后，叶倩雯再次陷入沉默。
不过没关系，她有的是办法让叶倩雯开口。
门外响起敲门声。
舒瑶走近，将一叠资料放上桌面，低声道：“江组，纪队，这是鉴定科送过来的。”
江枝仔细翻阅后递给了纪亭山。
结果都和他们想的一样。
她现在已经将关键性证据全都掌握其中，说话间也越发有重量，“我们在杨辰的背包中发现他的衣服都被叠的十分整齐，起初我想不明白，现在我终于知道了。”
江枝屈起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了两下，“为他将衣服叠好，大概是你杀完人后，作为一个亲生母亲最后的那一丝愧疚吧？”
“你，你们怎么知道！——”叶倩雯这时才又惊又惧，身体止不住的后仰，瞳孔微缩，嘴中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你们的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地下室里也全是你的指纹，叶倩雯，杨辰没有出来杀害你真是一种——”江枝深吸了口气，将自己剩下的话止了，为了调整情绪，她看了眼时间。
刚巧，才十二分钟。
纪亭山猜的比自己准。
想到自己和纪亭山的赌约，江枝心里轻快不少。
叶倩雯像是被击溃了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双眼失焦，口中一直在呢喃着什么。
纪亭山看向叶倩雯身后的那两名警员，“人可以带走了。”
他也随江枝一块儿起身，后续有另外的人来负责，现在就可以去告诉陈局这案子侦破了，在规定时间内给了公众交代。
两人刚走到门边，就听到后面叶倩雯惊声尖叫道：“你们逃不过的！你们不可能逃得过的！”
江枝猛然回头。
叶倩雯此时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头发散下来，眼睛瞪得很大，嘴角却挂着一丝阴森笑容，声音虽然低却清晰，“你们不可能逃得了他的掌心，三年前不是个意外……”
纪亭山黑眸顿缩，他比江枝更快地刚想上前，叶倩雯却脸色发白，嘴角开始吐出血沫，人就这样栽倒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纪亭山此时回头看了一眼。
他看见，江枝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苍白，肩线僵硬，唇角抿的很直，眸中是隐忍，也是无奈与痛恨。
纪亭山第一次感觉自己讲话如此艰难。
他听见自己问：“三年前，你是不是也参与了那次行动？”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