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一群疯子 ...
-
宴会厅里觥筹交错，人声鼎沸。
荆乘星刚进去就感觉到大家全都在看他。他没什么兴趣凑热闹，无视了别人的视线自顾自找着没人的角落。他一边走着垂下眼。
……之前原雅的回答太模糊了，得再找机会试探试探。
“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啊。”
荆乘星脚步一顿，看向说话的那个女生，歪头，“……你在说我？”他疑惑地眯起眼。
莫名其妙。
原雅带着豆豆进来刚好听见这句话，愣在原地没敢动远远地看着他们对峙。她看见那女生嗤笑，“不然呢？”
“这里是你们这种穷鬼该来的地方吗？”她上下打量荆乘星，故作恶心地捏住面中挥了挥手。
那里应该是鼻子吧？荆乘星面无表情地沉默了一会，颇为无语，“你是真蠢还是……？”他挺怀疑这人智商的。
——没有脸也跟着没有脑子是吧？
“我还以为开在小区里的宴会能进来的是什么人会是一目了然的事情。”荆乘星没搞懂这人在想什么，疑惑的问。
“你是这辈子都没这么体面过才会觉得所有人都那么讲究吗？”
“你……！”那女生忽然暴跳如雷。荆乘星故作惊讶地打断她，“你生什么气啊，我又不是在点你。”
那女生强忍下怒火瞪着荆乘星。
“怎么？不敢承认啦？嘿。”荆乘星看她这幅样子就知道他说得没错，坏笑着指她。
“你说你这个智商，图什么来挑衅人？让别人抽你两巴掌你可开心了是吧？”他摇了摇头，“啧啧啧……”
“快去让你家S把你领走，别来跟我玩公开了。”荆乘星有样学样地捏住鼻子，另一只拿着拐杖不方便挥，“我嫌你恶心。”
旁边众人看不下去纷纷开口。
“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就是啊。”
众人意料之外的反应让荆乘星挑了挑眉放下手，“……哦哟？”今天还有意外之喜。
“一群＊＊啊。”极其直白粗俗的语言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
“你们……”荆乘星笑着一一指过他们，“有一个算一个。”他笑着眯了眯眼，开口。
“全都是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
全场寂静。
荆乘星放下手观察他们反应——他其实不太会骂人，这就是他能憋出的极限了。
脸是看不出什么了。他叉起腰又扫过一遍。嗯……肢体也没什么反应。
跟死机了一样。
为什么？荆乘星搓着下巴想了想。不会就因为他没有忍气吞声直接骂回去了吧？
“各位不是在开宴会吗？怎么不继续了？”他抬手笑着招呼。
众人顿时作鸟兽散。
荆乘星在他们身后笑容淡下来。
这算正常反应吗？……他不知道。但这么多人明晃晃地给蠢货站台显然不是。
——他前面的话已经表述的够清楚了，他和他们是一个阶层的。有点智商都知道这种时候应该闭嘴不要得罪人。
但他们还是开口了……一大群人都这么蠢？
荆乘星压下心里疑惑回头看向原雅，“……怎么样？有你熟悉的脸吗？”他表情平淡，完全没把他们刚才的谩骂放在心上。
原雅堪堪回过神来，她捏着胸前的裙子眨了眨眼，“……你真厉害。”荆乘星疑惑地挑眉。
“不算吧，我只是在挑衅他们而已。”
——要不是察觉到他们反应不太对劲他一般也不会闲着没事追着人骂。荆乘星顿了顿。
说起来这里的无脸人隐约长了脑子又是因为什么？他想起上次路人有意识时原雅也在场，看了她一眼。
难道跟她有关系？
原雅扫了一圈发现众人没注意她才牵着豆豆走过来，小孩的表情看起来相当别扭，仿佛在说“我不认识这个人”。三人到角落里坐下，原雅悄声说。
“那个现在和刚才骂你的女生说话的男的，我认得他……”她悄悄指了指，荆乘星跟着瞟了一眼。
“他最近刚演了一部剧，流量不错，正声名鹊起呢。”她这么说。荆乘星明明看不见人家的长相但还是评价了一句。
“长得一般。”
他垂下眼撇了撇嘴，转眼看原雅的反应。原雅沉默了一会说，“……虽然我是觉得他长得很好看啦，不过也能理解。”自己讨厌的人当然会觉得越看越丑。
……果然。荆乘星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不太意外地叹了口气。
——原雅眼里的人脸是正常的。
那就只剩一个方面了。他想了想问，“话说这里的明星多吗？”刚才他视野内能看见的所有人都在指责他。里面不会也有明星吧？
“有啊，还挺多的。”原雅点头。
“那他们自己不觉得这种站台行为很蠢吗？”荆乘星低头思考着，“难道他们以为那群被奉承的蠢货会把他们看得多重要？明明真要追究起来第一个被放弃的就是他们。”他嘴上蛐蛐人不忘一边抬眼看原雅。
——他挺好奇原雅这位“正常人”的看法。
原雅听着有些迷茫，低头思考了很久，“嗯……”最后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
“……”荆乘星疑惑。他能看出来原雅并不是不想评价而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这算“底层代码”吗？他思考一会。
……算了，弄不明白就别纠结了，把情况记录下来跟关渡我说说就行。他起身拿过拐杖，“我去拿点吃的吧，你们要什么？“他问原雅和豆豆。
“我……”原雅本来想说跟他一起去的，但是看了一眼豆豆又觉得不能没人看小孩。让荆乘星一个半瘸子去拿太多食物有点为难他，只能叹了口气说。
“你先去拿吧，等你回来了我再去。”
荆乘星点点头，两人又看向小孩。豆豆扫了一眼荆乘星把头撇到一边，没回他。荆乘星撇了撇嘴，哪里能看不出来小孩在想什么，眯起眼。
“不是吧，你竟然会觉得挨骂了骂回去是件丢人的事情？”他叉着腰，“你这个样子真的没被人欺负吗？不会人家都拿水泼到你脸上了你还觉得人家是在跟你玩呢吧。”
豆豆还是没理他。
荆乘星“啧”了一声，本想让原雅管管，但是一想她自己好像也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又觉得好像有点为难她。
荆乘星心里叹了口气……行吧。愤愤的想。
就当他命苦吧。
他去大厅中央时发现人群都聚集在一起，有个人站在台阶上比其他人高上几分。荆乘星扫了一眼不由得停下脚步。
这张脸……他认得，前两天那个跳楼女生的家属。他怎么在这？
当时的情况太特殊，荆乘星都没来得及发觉他们两个都有很清晰的五官——跟原雅阮轻轻还有顾夜笙是一档的。
……当然，他现在也没明白脸的像素高低到底是由什么决定的。荆乘星收回眼神拿着夹子取食物一边悄咪咪竖起耳朵听。
“贺总，节哀啊。您一直这么为了夫人伤心欲绝也不是办法……”
“是啊，那个女人又蠢又没用，你何必为了她伤心。”
荆乘星松开夹子皱眉转过头。说什么呢？真没道德。
他看见那个姓贺的从楼梯上走下来，众人分开一条路让他走到中间。男人眼眶通红看起来很是伤心。
但荆乘星眯了眯眼——他搂着刚才那个骂他的女人是几个意思？
他女朋友才刚死几天啊？就这么放肆……他心里吐槽着转头又夹了一块蛋糕，嘴里嘀咕。
“装货。”
“你说什么？！”众人突然转过身来对着荆乘星异口同声，搞得他愣了一下。
——这群人机听力还怪好的。
“哼。”荆乘星笑起来，放下盘夹转头和他们对视，“哟，听见了？”他叉起腰开口嘲讽，指着那个姓贺的。
“说的就是你，装什么装。你女朋友还尸骨未寒呢你就在这搂着其他女人了。”他扫过帮腔的其他人。
“还有你们，一个两个那么护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全是他养的小情人呢。”他翻了个白眼，“……也不挑着点，小心哪天死了他还要去你们坟前蹦迪。”
那个姓贺的没说话，一副被他欺负了的表情，那个刚才骂他的女人瞪了荆乘星一眼，款款深情地安慰他。
荆乘星远远看着，没忍住嗤笑。
“就继续装吧你……！顶着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亏心事一点没少干。”他特地提高音量大声骂完在心里嘀咕。
……亏他前两天还在担心这家伙会不会跟他女朋友殉情，真是白费心思。荆乘星慢慢扫过一遍鸦雀无声的众人，心里叹息。
那女生也是可怜，看上这么一个人。
“还有谁要找骂？”他挨个指着他们，语气平淡。众人似乎才反应过来似的，转头和那女人一样安慰姓贺的去了。荆乘星在他们身后眯了眯眼。
“怎么没人说话了？这么窝囊的吗？我可给你们机会了啊！”他大声喊着。众人仍然充耳不闻地自顾自说着。
竟然没一个人有胆量和他对呛？荆乘星沉默下来……行为模式统一的像是公用一个大脑似的。他回过神来又转头对着姓贺的喊。
“怎么？被人点破了事实就觉得自己的老脸挂不住，不敢说话了？”
荆乘星远远对着他漏出一个鄙视的表情，看见那姓贺的脸色铁青地瞪了他一眼，但被一众人安慰着似乎是觉得没必要和他计较，又转头和怀里的女人说话去了。
荆乘星“切”了一声，“有本事别来犯件啊。”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些无脸人就跟气氛组似的，主人不吭声他们也蹦不出一个屁。他心里嗤笑。
哼，忠诚这一块。
他顿了顿想起什么，表情淡下来。
那这么说……之前他在网上看见的那些宛若人机过境的发言……好像还真能是人发的？
就是不知道忠诚的是哪个主人了。
“咳。”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荆乘星回头，看见关渡我站在身后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他想了想指着身后那一大群人，“我正舌战群儒呢。”
“……看出来了。”关渡我差点没绷住面瘫。他缓了缓。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原雅已经跟他转述过事情经过了——说来也巧，他刚回家找不到豆豆问了一句，才发现自己刚好赶上这种情况。
“没有！”荆乘星大声应答，得意地竖起大拇指笑，“我已经指着他们的鼻子挨个骂过一遍了。”他朝着关渡我眨了眨眼。
关渡我还是没忍住低头笑，“呵，好吧。”
他收拾好表情，望向大厅里那些人，以他的身高能轻易看见中央男人和他对上的阴鸷眼神，周围的无脸人也跟着一起转过来，很明显是一伙的。他还记得荆乘星是因为什么受的伤，神情冷淡下来。
“恕我提醒诸位，成年人是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的。”关渡我其实现在心情也很好。
他刚从商业伙伴为了女人放他鸽子的事情上回过神来，自然不介意给荆乘星站队陪他一起胡闹——因为那些跟他同一个地位的人也没几个智商正常的。
他的大业前途一片光明啊。
荆乘星在旁边，看关渡我竟然帮他说话有些惊讶，反应过来就立马见缝插针地补上一句。
“做就别怕说嘛……”他冲众人笑得嘲讽，靠着拐杖半倚着，腿有点疼。他抬眉。
“怕说，那、就、别、做。”
事情后续也没什么要处理的了，反正他们不吭声荆乘星也不想待了。他看着从角落里溜出来的原雅和豆豆，带招了招手他们走出了门。
“哈……”荆乘星一到外面就伸了个懒腰。
“可惜了，我还什么东西都没来得及吃呢，来这里一趟就酣畅淋漓地吵了两架。”他顿了顿转头看关渡我，“不过嘛……”他冲他笑了笑，眼神暗示他手机上聊，“也算收获颇丰。”
关渡我看懂了，刚点完头就看见荆乘星“嘶”了一声弯腰摸了摸腿。
“……不行，看来今天有点激动过头了。”腿好痛。荆乘星闭了闭眼。原雅探出头来，“那怎么办？要人背你吗？”
荆乘星疑惑地抬起头，“伤口在大腿内侧啊，背的话怎么都会蹭到伤口吧。”
“哦……也是。”原雅又缩回去了。荆乘星勉强笑着摆手，“反正也撑着拐杖，我自个走回去吧。”
关渡我想了想看向豆豆，“昨晚那副拼图你拼完了？”豆豆看了关渡我一眼，不情不愿地说，“……没有。”关渡我不意外地点头。
“正好，今天本来的安排取消了，我可以陪你把那副拼图拼完。”
“……”
“怎么，不想吗？”关渡我不是很了解小孩的想法，他思考着试探。
“……那我回去上班了？”关渡我看豆豆猛抬起头又平静下来，心里叹了口气。
“关然麒，说话。”
他平静地看着这个还不如他腿高的小孩，心想。他确实得想点法子让他多说话了——连自己想要什么都无法正常表达，这确实是无视过头了。
“想，还是不想？你说我就照办。”
豆豆听见这个称呼就知道事情严肃了，沉默了很久才说。
“……和雅雅姐姐一起。”
“可以。”关渡我答应得没有丝毫犹豫。
之后回到家他也确实和关然麒拼了一天的拼图。中途注意到小孩几次三番看他——看来对“关渡我”耐心陪他这件事还是意外的很。
原雅早早就开溜回隔壁自己住处去了，那时豆豆还抬头劝关渡我。
“……你，不去陪她吗？”小孩神色平静的很，语速慢悠悠的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关渡我又嵌入一块拼图，“答应要陪你玩的。”他还不至于放一个小孩鸽子。
“……”
“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