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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现在她附近没有人,周驰和两位教练都在几米开外的地方。

      离她最近的是周驰,大概估算了下,游到那他身边的距离和上岸的距离差不了多少。

      况且......

      她没有丝毫犹豫地朝上游。

      突然间没有氧气,让没有任何防备的她用这最后一口气牟足劲地交换双腿,试图用最快的速度游上岸。

      她渐渐有种眩晕感,在距离水岸还有两米时,眼前也变得有些模糊,已经到达了她的极限。

      下一秒,唇上覆盖了什么,接着,口腔中被那人输送进了新鲜的氧气,同时,还能尝到海水的咸涩。
      两人嘴唇相接的地方留有缝隙,不停地升起小气泡。

      透过面镜,秦晏舒清楚地看到周驰紧闭的双眼,微皱的眉头。

      外人看到这幅画面只会以为是在进行浪漫的水中接吻,绝不会想到他在救她。

      就这样持续了几秒,结束时还感受到他柔软的舌头舔了下她的嘴唇,紧接着,嘴中又被塞了个呼吸调节器。

      是他的。

      周驰指了指上面,意思是带她上去。
      然后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她朝上游。

      一上岸,她就挣脱开来,大口的呼吸,什么都没说,独自抓着游艇的扶梯往上走。

      周驰问:“怎么回事?”
      在她来之前他就检查过她的装备了。

      秦晏舒只是大口呼吸,没答。

      虽然她并无大碍,但今天也不适合继续拍摄了。
      于是他又返回水下,打算把另两位教练叫上来。

      季深深看她表情不对,“怎么了晏舒,呛到了?”

      她摆了摆手:“调节器出问题了,没呛到。”

      “不是都检查过了吗,”倒了杯水给她,有些自责,“那别接着拍了,让他们找别人拍吧。”

      其实一开始品牌方并没有说要在水底拍摄,季深深接下这个活儿之后又加的,她本来想推了,但秦晏舒觉得自己有潜水的经验,不会出危险。

      可是总有些意料之外的危险。

      没过多久,周驰也上来了。

      他拿着条毛巾边擦脸边往她这边走。

      “还难受么。”他问。

      “嗯。”其实已经缓过来了。

      “哪难受?”

      “头晕,你怎么知道我的装备坏了。”她声音发凉。

      不像是询问。

      他讽刺地笑了声,“我视力好你忘了么。”

      其实在她没打手势独自上游时,他就察觉到了,主要是因为在水中时他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结果呢,他妈好心当成驴肝肺。

      他气得站起身,望向大海,压下想要吵架的念头。

      室内只有他们二人,其余人都很识趣,给他们一个独处的空间。

      秦晏舒时不时能听到室外的交谈声,这里不隔音。
      想了想接下来要说的话,觉得被外人听到不太合适,于是佯装疲惫,闭上眼不再说话。

      周驰半天没听到她的声音,回头一看,差点气笑。

      他刚刚拼命救的人,不感谢他反而怀疑他。

      他现在被气得头疼,结果气他的人睡着了。

      气归气,但还是细心地给秦晏舒搭了条毯子。

      虽然有不少人说他是疯子、变态,但他自认为脾气很好。

      比如他从未大吼大叫地与别人吵过架,教训下属更是不常见,就算动怒,也能很好的控制情绪,不会像失控的野狗一般乱发脾气。

      可能是因为被他放在心上的人和事太少了,所以情绪不易被牵动。

      但他不生气,不代表原谅对方,通常会面色如常的接着说要怎样报复。
      这大概是让别人认为他脾气不好的原因,很多事他做的太绝了,惹到他几乎是死路一条。

      不过倒也让他更安全了。

      他独自一人在这个圈子混,不狠一点是没办法成功的。

      -

      下了游艇后,周驰去了公司,秦晏舒回了酒店。

      期间两人一句交谈都没有。

      这家酒店的五十楼楼很特别,床的两面都是落地窗,不拉窗帘的话,躺在床上可以看到无边的海景和繁华的街景。

      因此成为了网红酒店。
      许多博主就为了拍张照会专门预定,甚至连半年的预定时间都能接受。

      不过只有五十层这一层是这样的房间。

      这是周驰的主意。
      因为物以稀为贵,越难得到就越想得到。

      他住的房间也在这一层。

      秦晏舒回到房间后看到凌乱的大床,脑中又浮现出昨晚的记忆。

      看来下次得控制酒量。

      其实她的酒量很好,有防备时尽管喝再多都不会醉。
      昨晚,大概是潜意识的不想太清醒,醉了就可以做一场梦了。
      一场不属于自己的梦。

      -

      她这次会来还有一个原因。

      这是她与周北南相识的城市。
      仔细算算,两人已共同走过七个年头了。

      她初到异国他乡的第一个月,与他相遇。
      之后的每一年,他都在她身边。

      他像哥哥,像朋友,像恋人。
      但又不是恋人。

      她生病住院,他会第一个赶到,整夜不休地照顾她。
      她考试不及格,他就牺牲自己的时间给她补习。
      她被男生骚扰或欺负了,他会冲上去教训人家。

      甚至连她结婚,他给的礼金都是最多的。

      起初,她以为这就是爱情。
      爱情的关键词不过就那几个,包容、温柔、细心、关心、付出。
      他全都做到了,但对她的感情,却和爱情无关。

      他说只是把她当妹妹。
      他们的感情也只能止步于此。

      但这些年,他的身边却没出现过其他异性。

      她也曾怀疑过他的性取向,但发现也只是友情,并不像外界的传言那般。

      两人都是单身的时候,不管做什么都不算过界。
      直到婚前,都处于暧昧阶段。
      除了亲密动作,做尽了恋人间会做的所有事。

      秦晏舒甚至觉得,他是这世上最了解自己的人,连父母都不曾这么了解自己。

      -

      六点,客厅传来了关门声。

      周驰回来了。

      她本以为他晚上才会回来,下午还约了季深深在外面吃晚饭,这下看来要推掉了。
      她需要和他好好谈谈。

      他边脱黑色西装边问:“想吃什么。”

      “帝王蟹、皮皮虾、龙利鱼、三文鱼。”

      他沉默了一秒,然后笑了,“行。”

      半小时后,服务员来敲门了。

      他点的餐被一一放上餐桌。

      除了她想吃的那四样,还有基围虾、北极贝、金枪鱼、沙丁鱼、扇贝、生蚝、鱿鱼,海鲜粥和鱼子酱。

      全是海鲜。

      她看了眼周驰。
      这桌菜的潜台词仿佛是:你不是喜欢吃海鲜吗,那就一次吃个够。

      不过每份的量都很少,几口就能吃完。

      最后,是一荤一素,两碗阳春面。

      “记得你喜欢吃海鲜。”他突然开口。

      “嗯。”

      之后,室内只有咀嚼食物的声音。

      所有的海鲜都很新鲜,她带着手套沉浸在了美食的世界里,吃了一半,才想起来,他除了那一荤一素外,没有吃桌上的任何海鲜。

      试探般地把剥好的蟹肉放到他面前的盘中,“尝尝。”

      他放下筷子,抬眸,“秦晏舒,我不能吃海鲜,你应该早就发现了。”

      她咀嚼的动作停了一瞬,后又恢复如常,“我以为你只是不喜欢吃,不知道你不能吃。”

      不喜欢和不能是有区别的,比如对海鲜过敏的人,一点都不能吃,吃了之后轻则皮肤瘙痒、水肿,重则休克。

      与他相处的这一年多,她从未见过他吃任何海鲜,连带有海产品的水饺、汤粥面都不会碰。

      她问过周北南和他身边的朋友、助理,都不知道他有忌口。

      既然所有人都不知道,那就说明他不想让别人知道。

      他直视她良久,像是在观察,又像是在犹豫。
      最终,做了决定。

      “我对所有海鲜都过敏,小时候抱有侥幸心理,觉得吃一点也没事,一开始是没什么反应,后来引起了过敏性休克”

      过了几秒,又说:“除了我爸妈,只有你知道。”
      他的眼神里多了平日没有的认真。

      这句话也可以翻译成,只有你知道我的弱点。

      当一个人愿意暴露给对方自己的弱点时,代表他足够信任对方。
      因为对方拥有了伤害自己的机会和权利。

      她瞬间读懂了这句话。

      只不过,起点错了,就会一直偏离航道,离终点越来越远。

      先不管这句话的真假,就算是真,他对她说算什么?又想让她理解成什么?

      她没有接这个话题,而是说起来了别的,“今天在等游艇的时候,我看到你在检查潜水装备,有机会对装备动手脚的人,只有你和教练。”
      她不习惯拐弯抹角,每次都开门见山。

      “所以呢。”已经熄灭的火蹭一把又被她点燃,“我就是那个想害死你的人?”秦晏舒,”他嘴角挂着冷笑,“我他妈就不该救你。”

      所有的缱绻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快要爆发的火山。

      两座都已隐忍到极点的火山。

      “你不救我也死不了。”秦晏舒摘下手套,这顿饭算是吃完了。

      他突然想到什么,“你明知道装备有问题为什么还要下水?”

      “因为我想赌一把,赌,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他又解开两颗纽扣,有些角度能够若隐若现的看到胸肌。

      这句话让他准备说出口的止住,变成了解释:“我今天确实是在检查装备,你的调节器为什么会出问题我也不知道,”喝了口红酒,又说:“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当时一共有两套,一套崭新无损,一套有一点小毛病,他还特意把那套新的给她,然后自己用了有毛病的。

      不过这事他不想说。

      秦晏舒觉得可笑,你是什么样的人大家不是从一开始就心知肚明么。

      “不然呢,你以为什么样。”她反问。
      “能对堂哥下手的弟弟,会善待无血缘关系的老婆?”

      他不再是怒极反笑的样子,而是越来越冷,眼里,脸上,都没了温度。

      他的表情像是印证了她的猜想,“大哥在南昆山被砸,是你的人干的吧。”

      “嗯。”他坦然承认,“他给你说的?”

      她没想到他会承认,“那天在医院,那人和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了。”她想不明白,“大伯虽然对你不好,但大哥却一直在帮你,你为什么不能留条后路?”

      他报复周靖川是应该的,但没必要因此迁怒周北南。

      “留 条后路。”他慢悠悠地重复这四个字。

      “给他留了后路,没人给我留后路。”他把杯中的最后一口红酒饮尽,直视的她的双眼,神色认真,“周北南最聪明的地方就在于,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好人,表面上帮我,背地里害我,每天都装出一副温柔无害的模样,你说是谁不给谁留后路?”

      关于周北南的事,他没给任何人说过,如果不是她因为周北南受伤的事谴责他,他不会说这么多。

      她缓了两秒,才从震惊的情绪中走出。
      但并没有完全相信。

      以她对周北南的了解,是不会干伤害亲人这种事的。

      他继续说:“去年十月,我在芝加哥和人比赛的时候,刹车失灵了,住了一个月的院。他想要我的命,而我只是给他提个醒。”

      去年......
      她并不知道他住院的事,只要他出国,两人就没了联系。

      “我和他,你信谁?”他刚问出口就反悔了。
      有点幼稚,仿佛幼儿园的孩童在说,你不能和我讨厌的人玩。

      但他迫切的想要一个答案。
      这个问题只能有一个答案。

      半晌,她都没再开口,看不出在想什么。

      他哼笑了两声,像是在嘲笑自己。

      “秦晏舒。”他叫她,“带你去个地方,看看真实的我。”

      “去哪?”

      他没答,只是攥紧她的手腕拉着她坐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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