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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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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胥北这辈子就没这么狼狈不堪过。
他这二十多年来养尊处优，没有穿过五位数以下的衣服，更没有为了一顿饭而皱过眉头。
他的人生起点开始在多数人无法企及的终点。
一直飘在空中的人自然没有踩过肮脏的泥泞。
所以，这位天之骄子理所应当的觉得，所有事情都应该是唾手可得的。
而此时此刻，他意气用事离开豪门的第一天，竟然就吃不上饭……甚至要被扭送到派出所了。
从云端摔落谷底，他无法接受这样的落差。
霍胥北心想，区区几瓶酒而已，我卡里的钱能盖好几座你们这样的酒吧。
可现实却是，他被一群人围堵在屋内脱不了身。
时间拨回到两个小时以前。
他落魄的消息不胫而走，于是便与往日交好的朋友们发信息求助。
霍胥北觉得自己有能力有眼界，即使脱离了霍家大少爷的身份，也能凭自己的本事白手起家，让他那渣爹刮目相看。
他缺的只是一笔启动资金。
而这笔钱对于他往来的狐朋狗友，不过也是少买一部豪车、少包、养个情人的事情。
只是他太高估自己的人缘了。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要么就是回复一句“现在在国外，不方便”。
有那么一刻，霍胥北觉得自己像个乞丐。
而他之前交往的一些小明星，则更是恨不得立刻划清界限。
兜兜转转，他引以为豪的前半生竟然没有一样是真正属于他的。
但是霍胥北即使再走投无路，也没有想过要鱼疏来帮他。
一是因为，他当着鱼疏的面装逼出走，不过一天就直接认怂，实在是威严扫地。
二是因为，鱼疏的财政状况他一清二楚，他账上那点钱不够他一天花的，聊胜于无罢了。
而最后还有一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
霍胥北觉得鱼疏会主动给他提供帮助，根本不需要自己开口。
与其说是自信，不如说是一种自然。
这么多年已经刻进骨子里的习惯，习惯了对方无微不至的关心，习惯了对方的全情付出。
习惯到认为即使所有事情都会改变，唯有鱼疏对自己的爱是不会改变的。
等等……真的不会变吗？
霍胥北的脑子里闪过一些碎片，隐隐有什么不安的预感但却捉摸不住。
霍胥北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了，也意识到主动伸出援手的大学室友可能放了自己的鸽子。
他保持冷静，对着那群仍在提防的保安道：“我要打个电话。”
——
鱼疏对霍寻涉道：“我们现在就这么光看着吗？”
霍寻涉道：“也是，得吃点东西。”
老板闻言去拿菜单了。
鱼疏一时间哑然。
霍寻涉怎么比自己还恨霍胥北，这对兄弟的关系差到这种程度了吗？
听说有些豪门会为了争夺家产下狠手，如果霍寻涉准备悄无声息地干掉霍胥北，那自己是装看不见呢，还是装看不见呢……
霍寻涉在鱼疏面前打了个响指，问：“想什么呢，怎么样，你未婚夫霸道总裁人设崩塌了吧。”
鱼疏回过神来，何止是崩塌，简直是稀碎。
“没想到，他一离开霍家就活得这么惨。”
根本就是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的废物嘛。
其实也算情有可原，毕竟含着金汤匙长大，凡事都不必亲力亲为，连好好说话都没人教过。
另一头，如同动物园里被人观赏的无脑狒狒此时又开始暴走了。
鱼疏看着霍胥北无能狂怒，一直在手机屏幕上狂点，几乎要把人家保安大哥的手机摁碎。
他纳了闷：“霍胥北现在在做什么？”
霍寻涉也歪头盯了半晌。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想打电话？”
“拨不出去吗？”
“难不成……是想不起来电话号码？”
鱼疏有些恍然。
“好像是的，他打算给谁打电话啊。”
鱼疏问出口就知道多余了。
答案很分明，要么是给自己打，要么是给他妈打。
可无论是哪一位，想不起来电话号码都挺让人觉得……悲哀的。
霍寻涉的目光落在鱼疏身上，无言地表达了一分同情。
鱼疏装作没有想到这一层，只见里头的霍寻涉怒极，又摔了手机。
可怜的保安大哥眼睁睁看着，却来不及阻拦，反应过来时，气得一拳招呼上去了。
霍胥北那张迷惑人心的小白脸立刻挂了彩。
一个巨大的红印留下了脸上，白衬衫上挂上几条红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霍胥北宕机片刻，摸着自己几乎要失去知觉的半张脸，起身想要还手。
可是那帮酒保可不是吃素的，立刻七手八脚地把人撂倒了。
鱼疏下意识惊呼，然后捂住了自己的嘴。
实在是惨不忍睹……但还蛮爽的。
鱼疏捂嘴巴，主要是怕自己此时笑出来显得太变态：
鱼疏脑子里的进度条滴滴滴地响个不停，在到达33的时候不动了。
他紧张地立刻站起，贴着玻璃查看霍胥北的现状。
霍胥北被人揪住衣领，脸都憋红，青筋暴起，眼球都凸起了。
俨然是要被……勒死了。
这可不行！
鱼疏也急了，他连忙起身，一边拍着玻璃一边示意霍寻涉。
“快让他们松手！要出人命了！”
霍寻涉倒是不忙不乱。
“没那么容易死。”
鱼疏心道，我这还不是为了让你能嘚瑟得久一点。
霍胥北要是真被玩死了，那么所有人都得退回原点。
竭泽而渔的事可不能做，要让剧情可持续健康发展。
于是他又急急忙忙拍打霍寻涉的胳膊，想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
见到鱼疏这么紧张，霍寻涉的目光里闪过几分恨铁不成钢。
“你在这儿等着。”
——
没过多久，霍寻涉便闲庭信步地推门进去了。
他一摆手，保安们立刻松手，但忌惮着霍胥北的杀伤力，还是将人捆严实了。
霍胥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目光凶狠地盯着来人。
鱼疏看着看着，忽然幻视半年后的自己。
按照原剧情，应该是自己被霍寻涉这么五花大绑。
还好一切都将被改变，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才离开家半天，就能把自己搞成这幅尊荣。不愧是爸爸最引以为豪的儿子。”
霍寻涉言语里的讥讽丝毫未减。
霍胥北双目似乎要喷火。
“是你搞的鬼！”
霍寻涉微微一笑：“哥，我可没逼着你和爸断绝关系啊。家里的门随时为你敞开，吃不起饭，回去低个头就好了嘛……骨气哪有钱重要。”
霍寻涉的嗓音偏冷，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没有阴阳怪气，反而是相当诚恳的。
可是配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那就说多嘲讽有多嘲讽了。
“哼，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吗？不惜和自己的亲妈闹翻，非要认这么个十几年来都素未谋面的有钱爹。”
霍寻涉看样子并没有生气。
“嗯，我肤浅。”
“老板，人呢。把这些损失都给清点一下，我哥就算是卖身给你，也不会靠任何人的帮助。”
霍胥北听到这句话，眸光一亮。
的确啊，自己可以以工抵债啊！
虽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工作，不过自己暑假经常去法国的酒庄品酒，对酒还是很有见解的。
在这小小酒吧虽然屈才，但是权当暂时过渡也不是不行。
于是霍胥北一拍大腿，充满雄心壮志。
“老板，我用工作来还债，保证一分也不欠你的。”
老板开口。
“嗯，加上小刘的这部手机，一共是三十六万九千七。”
霍胥北挺起胸膛，轻蔑笑笑。
“小钱。”
工作三天就还了。
“那我的工资是？”
老板：“看岗位，服务员四千，调酒师一个月六千，DJ一万……”
霍胥北听得黑了脸。
这哪叫工作，这是廉价劳动力好吧！
“就没有高工资的吗？”
老板暗自翻了个白眼。
“这些工作也需要相关经验才能上任，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干的。不过还真有一个工资高、又不需要经验，还适合你的……”
霍胥北正想说老板没必要把酒吧转给自己，这酒吧装修太差，自己看不上。
老板缓缓道：“少爷，你能做吗？”
，还差